第四十章 我即光明

“前辈。”

方言恭敬弯腰抱拳行礼，对于这个古老尸体的主人，方言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只因对方那让他逐渐找回自我，逐渐拜托心魔的直射人心底的目光。

“前辈。”

下一刻，那古老的尸体居然开口了，只见到他嘴唇微动，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这黑暗的空间中回荡。

“不敢当，老夫虽然年长一些，却不如你。”方言还在震惊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意识海中的黑衣老人却是将自己那有些虚幻缥缈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随着黑衣老人的开口，方言也是明白这古老的尸体不是在喊自己前辈，让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前辈谦虚了，吾活了三万四千载，却仍旧被限制于太极大圆满境界，至死都难以步入乾坤混元，而前辈却已然步入混元不知多少年，吾不如也。”那古老的尸体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到这古老的尸体居然和活人没有差别的样子，方言直惊的差点跳起来，虽然他没有接触过仙境以上的存在，但是他没想到哪怕是活个几万年死后还能够保持活人一般的行为。

“无须客气，你虽境界不如老夫，但是老夫这弟子陷入魔境，眼看着就要走入魔道，老夫只能无奈的看着，却束手无策，你却能够让他有所醒悟，可见你之境界绝非太极境。”黑衣老人也是摇头说道。

“前辈客气了，吾只是在这黑暗之地坐化两万载有所感悟罢了，如今身虽死，但心仍活罢了，也是您这弟子悟性不凡，入魔不深，不然吾也难以将他惊醒。”说着话，那古老的尸体七彩斑斓的眼眸望向了方言。

只是被那目光注视，方言就感觉似乎有一尊大佛，一尊圣人在望着自己一般，此人身虽困于太极大圆满，但是心境之高，近乎为圣。

如此，那古老尸体的七彩眼眸盯着方言看了足足将近半个时辰之后，那古老尸体的七彩眼眸才移开目光。

而这也让方言放松了不少，只是被那目光注视就让方言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甚至有种羞愧无比的感觉。

“有何感触？”

古老尸体那皮包骨头一般的脸颊毫无肉感的微微一笑，却不让感觉恐怖而是感觉心安，那是温暖的感觉。

“羞愧，不安却又安宁。”

方言低垂着脑袋，低声说着，似乎他真的很羞愧一般。

“为何？”

“不知。”

听到方言的回答，古老尸体那枯瘦的脑袋却摇了摇头，那七彩的眼眸中闪烁着可惜的目光。

注意到这一点的方言还想开口，却被古老尸体摇头阻止了。

“你不用刻意迎合吾，吾不需要你的迎合，吾只问你一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听到古老尸体的这句话，方言却是如被雷击，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之前遇到这个古老尸体的目光之前，方言是真的不知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说自己入魔了，但是在遇到那充斥着至高之意的眸光后，他已经知道了他是真的入魔了，而他刚刚的回答也是在掩饰着他的羞愧和真实的自我，但是这一切却被那古老尸体看破了。

这一刻，方言没有恼怒，没有愤怒，没有不安，有的只是反思，为什么自己要去隐瞒？是因为想要遮掩自己的错误？还是要让心魔继续存在下去，或者说他其实内心也想走捷径？

一个个的反问不断在拷问着方言的内心，一个个的问题出现，一个个的答桉也被他不断的否定着，当他还妄想隐瞒什么的时候，抬头看到古老尸体那七彩斑斓但却只有白色光芒的心和目光，他终于明白了。

有目标不是错，有希望不是错，错的是为了希望和目标去不折手段，为了实现目标和达到目的，完成愿望而去舍弃一切，当回过头，或许你完成了目标，但是到那时你会发现你距离真正的希望和目标反而更远了，因为路走错了。

捷径走着走着，却已经入了歧途，当你最后步入黑暗中的时候，你将永远的迷失其中，正如当初的他，原本一帆风顺的十年生涯，让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接下来十五年的黑暗时光，让他彻底迷失，不知如何前行，只能原地踏步。

为何后来十五年来只能原地踏步，无法走出黑暗？因为从来都将光明放在太阳，放在希望，放在其他各种事物人的身上，所以越走越黑暗。

正如那句话，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时光，同理，当你走向希望这个光明所在地的路途中，自然是越走越黑暗，越黑暗也就越容易迷失。

只有自身化为太阳，化为光源，那么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是光明，所到之处皆光明，路途尽头在何方？正确之路在何处？

我所走之路就是正确，我去往之地即是尽头，也如那佛说的苦海无边，当你误入歧途，步入苦海之中，自然苦海无边，让你蓦然回首，沿岸而行，自然已至彼岸。

太阳照亮天地，用的是他自身光明，所以太阳所在之地即为光明。

蜡烛点亮房间，用的也是他自然火光，因而蜡烛亮处，即为光明。

阳光也好，烛光也罢，终有熄灭一天，唯有心光，纵然亿万载，依然永存，正如眼前这古老尸体的内心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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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最为黑暗之地，有着最为光明之心，纵然黑暗无尽，而光唯一，然无尽黑暗亦无法侵蚀这内心光明一分一寸。

真正明悟了的方言，感觉自己内心也有些暖和了起来，心态安然，自然的盘膝而坐，将体内的血煞灵气一点一点，一丝一缕不断的炼化而出。

望着身前盘膝而坐，开始炼化体内血煞灵气的方言，那古老尸体的七彩眼眸中也有着欣赏和希望，他知道从此世间他这般的人又多了一个。

“多谢。”

黑衣老人对着古老尸体微微躬身感谢，他知道从此方言将会真正的开始绽放光芒，他有了新的世界。

时间在流逝，方言体内的血煞灵气也在逐步的炼化流失，大量血色煞气灵气在方言的身体四周不断增加，而随着这些血煞灵气的流失，在空中消散融入黑暗，那一个个怨灵残魂们也纷纷吼叫着，惨嚎着，他们不想融入黑暗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成百上千的怨灵残魂那虚幻的身影拼命的朝着方言体内扑去，他们想要回到方言体内，他们想报仇，可惜。。

只是才一靠近方言的身体，就有一道白光闪过，这些怨灵残魂们就那么的消散了，连融入黑暗的机会都没有了。

“啊！”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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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不断的回响着，最终或消散于天地间，或融入黑暗之地，再添一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