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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王朝虽然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了，但是各个阶层的腐败和贪污，早就让这个国家病入膏肓。
不过即便如此，在没有外敌的威胁下，大商依然位立不到，同时因为岁月的沉淀，这个长久的王朝也将人分为了上九流和下九流。
其中一等上流自然是天子，而那九等下流的便是乞丐。
在这个时代，龟公虽然比乞丐好一点，但是最为基层的杂役，那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工作。
不仅如此，而且龟公因为常年和清倌人厮混在一起，所以在外面的名声还不好听，在这个存在数千年，已经礼仪伦理完善的国家中，许多人宁可去当乞丐，也不愿意去当龟公。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龟公在世人眼里，甚至是不如乞丐的工作。
不过杨康现在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虽然对于果儿的话，他也是小小的脸黑了一下，随后满是感激的说道：“愿凭差遣。”
“真的嘛？你答应了？”
杨康的识相让果儿有些开心，毕竟世人对这个工作的认知偏差还是挺大的，再加上没有工钱，就这样杨康还愿意来工作，说真的果儿心里是十分的开心。
“是的大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只要您不是让我杨康做违反本心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杨康也不会皱一下眉的。”
再次听到上刀山下火海的果儿，有些无语的看着杨康这个木头的说道：
“你这个小乞丐是怎么回事啊？都和你说了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了，以后你好好干活好好给我赚钱就行了……”
果儿说完之后，不知道是不知心疼自己的这个赚钱机器伤着了，也是很慷慨的将杨康扶到了床上，那专业的模样，让刚进门的剑舞嘴角不自然的抿起了笑容。
“果儿，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你就变成贤妻良母的模样了？”
面对剑舞的调侃，还是黄花闺女的果儿，瞬间感觉灵魂都麻了一下，瞬间脸上布满了红霞，往门外跑了出去。
“剑舞姐姐！你怎么能乱说？我去给小乞丐那一套衣服了……”
虽然这件事只是剑舞随口一说，但是看着果儿这幅娇羞模样的剑舞，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但是下一秒，似乎想到房内还有一个人的她，突然脸上换上了风淡云轻的表情，随意的对杨康说道：
“刚刚我只是逗果儿玩玩，但是你要是对她有了非分之想，那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本来沉浸在剑舞美貌和刚刚尴尬之中的杨康，听到剑舞的话后，知道自己身份的他，很自然的说道：
“救命之恩，岂敢有非分之想……”
杨康文绉绉的话，一下子就让剑舞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很正经的对杨康问道：“你是谁？”
虽然杨康年龄不大，但是剑舞话里有话，让他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
剑舞面对杨康的沉默，轻声说道：“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强的生念，那说你心里没有执念是不可能的……”
剑舞说道这里，试探性的又问道：“是生而不养，还是抄家灭族？”
面对这种问题，杨康的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毕竟他的仇家来头太大了，他不可能随便和别人说自己有抄家灭族之仇。
但是想想父母、族人奋力让自己逃离，自己要是现在说是生而不养之过，那他也太不当人子了。
杨康的拳头越捏越紧，但是话却一句也没说，只是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发白的沉默少年，剑舞心中也是大概有了数。
知道这孩子肯定是有故事的人，她也是沉默了一下，最后又问道：“那我收留了你，你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么？”
“……”
面对剑舞的问题，杨康再次选择了沉默，这让剑舞不自觉的对这个孩子起了浓厚的兴趣，毕竟对她而言，麻烦她并不恐惧，她最担心的还是这无聊的日子，丝毫没有波澜。
“呵呵呵……”
最终发出了一阵阵清笑的剑舞，看着杨康脸色惨白的小脸，轻声的说道：“罢了，既然救了，那你就留下来做个杂役吧，好歹也算有了个容身之地。”
剑舞的话让杨康眼睛瞬间瞪大了起来，毕竟剑舞的话里行间，杨康已经判定对方会把自己当做一个麻烦扫地出门。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收留，绝对是炒糊了杨康的想象，同时也让杨康很是不解！
当然了，面对身份和地位之间的差距，杨康自然不会随意的去询问什么，因为他现在还不配。
“呵呵呵……你这孩子，还算有几分神色，不过既然和过去斩断了联系，那你以后就换个名字吧，省的给自己带其他的麻烦。”
剑舞说完之后，双手轻轻一拉，杨康便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剑舞这一手操作，杨康瞬间就知道了对方肯定不是普通人，而后者对于杨康的表情并没有在意，只是轻轻地捏着杨康的小脸，看了一下后才说道：
“唔……你这小脸也挺秀气的，以后要不就叫秀儿吧。”
杨康一个小男生，被剑舞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后，心中也有点尴尬，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毕竟人家收留了他啊！
看着杨康欲言又止的样子，剑舞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轻轻一笑的说道：“看来你很喜欢，那你以后就叫秀儿了。”
面对逻辑鬼才的剑舞，杨康心中的想法是：“不，我不喜欢。”
但是现在势必人强，而且人家救了自己，还收留了自己，杨康自然不可能当场反对，只能勉强的笑了起来，轻声说道：
“谢大人赐名……”
这话让剑舞更加笃定，满脸开心的对杨康说道：“你果然喜欢这名字！”
看着剑舞欢喜的模样，杨康脸上挂笑，心里发苦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再次想到：“不，我真的不喜欢。”
“小乞丐，我回来了，这是给你领的衣服，你试一下看怎么样！”
当然，这样僵持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拿回衣服的果儿，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而杨康此刻身上只有单衣，但当他接过这杂役小生的衣服后，也是细细的抚摸了好一阵子，就算只是粗布麻衣，但像这种崭新的衣服，他可是很久都没碰了。
这一幕看的果儿心头一酸，甚至考虑以后要不要拿到钱之后，给他一点作为消遣。
但是作为红尘游历许久的剑舞，看着杨康此刻的表情却显得很自然，毕竟现在大商的普通老百姓们，大多数其实也是在生死之间苦苦挣扎罢了。
“既然衣服已经领来了，那你换好后，赶快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剑舞随意的打发了一下，似乎是希望杨康赶紧离开，而剑舞的这句话说真的也确实是杨康所期盼的。
当然并不是剑舞不美惹人厌恶，只不过是剑舞太过聪明了，让杨康心思忍不住升起丝丝敬畏。
“嗯嗯，那姐姐，我现在就带小乞丐去杂役们的住所了。”
听到剑舞的话后，果儿也担心这小乞丐会冒犯了剑舞，赶忙想要将杨康带走。
而剑舞听到果儿的话后，却轻笑着说道：“果儿，以后别叫他小乞丐了，刚刚这小家伙在我这起了个艺名叫秀儿，你感觉如何？”
剑舞的话相瞒别人很困难，但是呆在她身边多年的果儿，自然知道这名字是剑舞取的。
对杨康递过一个可怜的眼神后，果儿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回应道：“呵呵……秀儿……真是秀啊……小乞丐取的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呢……”
果儿称赞了一下，确认剑舞脸上的笑容后，便拉着刚换好衣服的杨康往楼下走去。
看到这一幕的剑舞，心情也很不错的呢喃道：“看吧，我取名果然很有天赋，看来果儿对自己的名字也很满意呢。”
另一边出门之后的果儿，也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怜悯的看着杨康说道：“剑舞姐姐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取名字的时候随意了点，你可不能心底有什么怨恨哦。”
“秀儿不敢……”
“噗嗤……”
秀儿这个名字一出，果儿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已经和乞丐彻底无关的杨康点评道：“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个小乞丐，脱离了那身乞丐装确实显得很清秀嘛……”
听着果儿调侃的话语，杨康也是有些尴尬，毕竟家道中落之前，他才四五岁，自然不会有女生调侃他。
而家道中落之后，他自然更没有这种机会了。
果儿看着满脸尴尬的杨康，杵在哪里和木头一样，也是觉得有些无趣。
但是转念一想，想想以后杨康每个月工作都能为自己提供几个银币，果儿心里顿时就美滋滋的。
“好了啦，我大概和你说说汤之屋的规矩，你可要记好了。”
随着果儿的介绍，渐渐的杨康就慢慢明白这汤之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汤之屋，是整个大翼郡，乃至羿州，最大的风月场合，主体分为：大浴池、后院、风、花、雪、月四座分楼以及煤窑构成，占地面积不下千亩。
其中最高的主宰自然是汤之屋的主人，汤妈妈了。
然后就是旗下的四位花魁，风别是风院的长琴花魁、花院的红袖花魁、雪院的剑舞花魁、以及月院的雅闻花魁。
这些人惹到了不死也脱一层皮，这是果儿对杨康说的原话。
当然出去花魁之外，这汤之屋中，还有五大管事、二十五位管事，数百个小管事以及数钱龟公和数万清倌人。
这种规模确实让杨康也是吃了一惊，毕竟在这个穷人都快吃不上饭的年代，风月场所都有这么大的规模了，这样看得出来大翼郡高层们奢靡的生活。
果儿带着杨康来到后院之后，又和他说了几个禁忌，例如不能和清倌人发生关系，不能冲突客人等等后。
果儿一边和杨康说着，一边呆着杨康往休息的地方走去，毕竟杨康现在身体还算是很虚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