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还是要成长,无法逃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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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后我疲惫的趴在桌子上想要就这样睡一觉,我感觉我的精神有点恍惚,集中不了状态。我试着背一下英文单词,却只能看懂字母,然后我又去看语文书,只能看懂字,却不能连成句。

我想着我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明明清醒着却不能工作,你们是在罢工吗?

“怎么了?你脑袋出问题了?”

旁白的白虎突然对我说话,没错,白虎原来是坐在我旁边的,我们是同桌来着,我有点呆然的看着白虎。

“唔,大概是有点问题了。”

白虎不解的看着我,我则接着说道。

“白虎,你说人是会改变的吗?”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而且我直接叫了白虎的名字。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当然,并不是说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而是因为这个问题存在太多答案,我的想法在里面也只是沧海一栗,而你需要找到自己的答案。”

“那你能说说你的答案吗?”

白虎思考了一下对我说道。

“我认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是任何改变都需要时间。”

时间吗?说到时间,我跟朱雀还有白虎她们认识的时间虽然有一个月,但是也只是在最近才产生交集,而我现在被白虎拯救,朱雀也想要改变我。不,不对,朱雀也想要拯救我才对,但是我无法回应她的拯救,正是因为我的胆小懦弱,不思进取,享乐安逸的思想。

我不敢去尝试改变,我安图现状,我相信朱雀现在已经对我彻底的失望,看清了我的为人,认识到我是一个怎样的差劲的存在。

而我,也终将回到我梦寐以求的幸福的日常生活,完美的结局不是吗?既然如此我还在奢求什么?如果说一个被拯救的人认为自己幸福而不希望被拯救,那么选择拯救他的那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对的还是错的?

白虎看见我的沉默也没有打断我,而是又去看着自己的书,好像刚刚她并没有找我搭话一样。

“白虎同学,抱歉,刚刚那样叫你,还问了你奇怪的问题。”

白虎又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并不在意,你也不用太见外,这只能算是普通的交流而已。”

“哦,哦,是这样啊。”

被朱雀指出之后,我更加强烈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自卑,我把自己和别人擅自划分了等级,对待优等生和老师说话就会小心翼翼,对待小胖子就会有持无恐,对待家人则是不想给她照成困扰。

接下来我们都沉默着,我继续发着呆,白虎继续看着书,一直到上课铃打响我才看见朱雀低着头走进来。她的同桌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她抬起头露出勉强的笑容,大概说了句没事,就又低下头去。

朱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来一眼,我也差不多可以确定,我终于又回归到了日常的生活,早上的约定也可以作废,为了不会照成相遇的尴尬,我以后还是晚十分钟出门好了,如果朱雀知道了我的出门时间,也就可以早一点出门,这样就可以不用相遇了。

一天的课听的我恍恍惚惚,我只能力所及的做笔记,至于理解了多少,只有问我的脑袋有多少人开始工作了。

下午第二节体育课,上课之前我就待在教室,班里也只剩几个优等生在清理课桌,大概马上就要出去了,我也伸着懒腰坐等上课,这时小胖子走了进来。

“等下要不要一起打乒乓球?”

“和谁一起?”

“和我啊,这个问题还用问吗?你是不是上课上傻了。”

“哦,对不起,一不小心就忘记你的存在了。”

“你是故意的吧,我绝对是故意的吧,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故意的。”

我看着小胖子这么苦苦的哀求,于心不忍的叹了一口气。

“没错,我是无意识的。”

“哇!”

小胖子突然夸张的整个人趴在我的桌子上,大概昏了过去。

“喂,你要死也不要在我这里死啊,外面有树,器材室有跳绳,随便你去哪里挂脖子啊。”

我拍着一动不动的小胖子,这时班里的几个优等生也边笑着边走了出去,我想着要不要不用去管他直接出去算了,小胖子却突然一下子站起来。

“如何,我刚刚演的不错吧,能打多少分?”

“两分。”

“唔,这样啊,如果按满分是三分来计算,我已经合格了吗?原来我潜力如此巨大!”

“你的评分标准也太低了吧,还有你的自恋属性就不要发动了,只会让别人更加想要忽略你的存在而已。”

“走吧,让我带领你走向人生的巅峰,指引你前进的方向,走向幸福的明天!”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不要拉我啊,我自己会走,放手啊你!”

上课铃打响,集合结束之后,我站在原地等着小胖子去拿球拍,这时我看到朱雀跟白虎说了什么,白虎点了点头后就一起向着学校后面走去。虽说我也有点在意,不过怎么样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话说回来,难道在这以前就与我有关吗?也是一样的吧,我们只是在最近认识,认知,交流,产生交集,并没有多少的时间与什么深厚的友谊,也没有什么立场和约定的誓言,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

我很感激白虎对我伸出援助之手,也很感激朱雀想要拯救我,但是也只是如此而已,已经没有其它。

这时小胖子拿着球拍走过来。

“走吧,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如果你不做好心理准备,看见了我的绝招,以后见到我说不定都会颤抖的啊。”

“那你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因为我根本就看不到你。”

“你这是颤抖的太厉害,意识已经承受不住我的存在,选择了自动忽略,可见我的存在已经在你的心理形成了心理阴影,你只是不敢面对而已,哈哈哈哈。”

“这句话我表示同意,你确实已经被自动忽略了。”

“不是,我说的是我的绝招使你产生心理阴影,然后忽略了我,并不是我本身容易被忽略。”

“没错,我又没有理解错误,你确实被忽略了没错。”

“不对,你确实理解错误了,我本身是很显眼的存在,正是因为我太显眼,散发的光芒刺伤了你的眼睛,让你无法直视我,才会看不见我。”

这小胖子真是越说越没谱了。

“啊,啊,没错,不过最终的结果你还是被忽略了,这个事实并没有改变。”

小胖子听到我的话语后,立刻露出一脸沮丧的表情垂下了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不论你的存在感多么低,我也是会感觉到你的。”

小胖子抬起头,感动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毕竟你作为物体存在还是很占视野的。”

说完我就丢下已经呆滞的小胖子向着乒乓球台走去,等我走到乒乓球台小胖子才追了过来。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一个物体的厉害。”

完了,这个人真的没救了,已经否定自己做为人的存在了。

“啊,啊,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当我们慢慢的开始对打后,小胖子的搭讪技能又发动了,完全没有对战运动的严肃感。

“对了,你最近和朱雀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朱雀啊,我们的班花,你们不是今天还一起上学一起去食堂吗?”

“唔,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我想到关于朱雀的问题,脑袋又开始当机的混沌一团,现在只能机械的盯着球打过去而已。

“你就别装傻了,难道你真看不出来朱雀同学对你的心意?辜负这么可爱的妹子可是要招天谴的。”

“唔,确实。”

朱雀的心意我也回复不了,小胖子看我同意,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不过你也要注意一点,不要太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为什么?表现什么?”

“你想啊,如果你和朱雀同学天天在一起让别人看见了,难保不会被怀疑,如果在给那个混混老大听到了,我以后就要去医院探望你了。”

“你上课上傻了吧,我和朱雀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了,所以这种事情与我无关。”

“什么?!”

小胖子直接呆在了原地,我看着球在球台上弹了两下之后从他身边掉了下去,大哥你先接球啊,你这什么反应?

“难道说你准备辜负朱雀同学吗?”

“根本就没有开始,到哪里去谈辜负?你言情剧看多了吧。”

我没有辜负,只是让朱雀对我失望了而已,不过这好像也叫做辜负,但这个是我无法阻止的辜负。

“哦,哦,说的也是。”

小胖子也反映过来。

“那个,你们有发生什么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刚有说到以后也不会发生什么,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唔,确实是这个意思没错,不过这件事我也不想谈,总之我又回归到正常的日常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不过听你的语气好像很遗憾。”

“遗憾?我的语气很遗憾?我怎么不知道?”

我对这句话完全理解不了,我觉得我的想法和做法完全是正确的,怎么会觉得遗憾?小胖子则惊讶的看着我。

“哎?难道不是吗?你自己都说你回归到了正常的日常,那不就已经表示你觉得以前的日子是属于非正常的日常吗?这不是一种对比形的遗憾表示吗?”

“亏你能用这种复杂的词汇,不过好像真的是这样的样子。”

我思考着低下头,我在不知不觉间拿过去的时间段和现在被朱雀放弃的时间段产生对比,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而我居然还表露出了遗憾的情绪,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我潜意识里拿过去的幸福和现在的幸福进行着对比,幸福也是可以对比的吗?应该可以的吧,站在地上的人如果学会了飞翔,也不会想要走路。这是什么?这是不知足!这叫什么?这叫贪婪!这是错误的,是不应该被允许的,是被人所唾弃的。

“如果你觉得遗憾的话,不如去道歉吧,只要说清楚一般都可以得到解决的,而且这个一点也不丢脸的哦,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让我去给朱雀同学道歉,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不,不用了,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适应了。”

“唔,如果你认为这样也好的话。”

说到这里,这个话题也就基本结束了,不过我心头的疑惑和失落感还是没有结束,而且好像还有了一点增强,我也开始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向往着和朱雀在一起时候的时间吗?

放学后,我在清理着书包。

“我先过去了。”

“嗯”

白虎出去后,我看向朱雀方向,朱雀这时已经清理完最后一本书,她站在那里大概是思考了一下,然后直接离开了教室,我则看着朱雀离开的方向发了一阵呆,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抱歉,我来晚了。”

“嗯,你来了,今天你好像不在状态,而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也觉得我的精神上确实有点疲惫。

“对不起,不过我会认真听的,绝不会影响效率。”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也会更加仔细的讲解的。”

“不是,那个,你只用像平常那样的速度就可以了,不用特别关照我。”

“守护同学,我并没有特别关照你,我只是尽量做到最好,对自己负责任而已。”

“啊,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

“嗯,谢…辛苦你了。”

我说到一半,想起来白虎并不喜欢我对她说谢谢,所以只能改口。

“嗯,再见。”

“拜拜。”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中总带有一点沉重,脚步也没有往日的轻盈。我明明是为了逃避烦恼才选择拒绝朱雀,现在却还是这样的烦恼,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想到这里我试着转换一下心情,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并在心理告诉自己,我还活着,真是太棒了!这是什么?走出战场的心情吗?…不过胸口总算舒服了一点。

这时我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当我抬起头准备确认一下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在对面的红绿灯下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雀正低着头站在和我相对的位置上,我们中间只隔了一个马路的距离,我观察了一下周围之后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着朱雀走去。

“那个…有什么事吗?”

“明…明天早上要在这里集合,这是约定,如果你不来,我会等下去的。”

“哈?”

朱雀说完后不等我的回答,就直接转身离去。

她是笨蛋吗?站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你还能不能在笨一点啊,笨蛋!

我刚刚舒服了一点的心情,就这样又被瓦解,不过这次的心情却不在那么沉重,只是伴随着放松,愤怒,苦笑,无奈,和略微的欣喜……

这么笨的人,该怎么生存下去呢?

我忍不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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