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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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热烈的气氛,配上重金属乐和舞池中央扭动的人群,酒吧的独有气氛一览无余。

‘bule’,A市的知名酒吧,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不但因为它的气氛绝佳,还因为这里的人都不会唐突的搭讪或者对别人进行骚扰和人身攻击,这也是篱葭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

看着千井夜微皱的眉,篱葭了然,清逸绝尘如他,自然是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的,但是她又为什么要让他那么痛快呢,被人捧在手心里久了,让他不痛快一下她的心情是很好的。

“waiter。”篱葭打了个指响,立刻有侍者迎了过来。

“您好,请问你要点什么?”

篱葭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千井夜,唇边划过恶作剧般的笑容:“两杯whiskey,谢谢。”

千井夜好看的眉皱成一团:“换成一杯咖啡,一杯whiskey。”

篱葭诧异的转过头去,只见那人眉目清冷,如琉璃般透明的眸子隐隐闪着不悦,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敲打起来,似是有些不耐烦。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咖啡。”侍者抱歉的笑笑。

千井夜扬眉,篱葭暗自叹气,十年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便是他不高兴时的惯用表情呢……

果然呵,她还是对他心软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让他不痛快的人是自己呵……

“麻烦想想办法吧。”篱葭递过去几张百元大钞。

那侍者看了看篱葭手中的钱,又奇怪的看了隐于昏暗角落中看不真切的千井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一会儿,咖啡和whiskey便被送了上来。

篱葭很自然的拿过whiskey,在她的记忆中,千井夜机会是不喝这种东西的,虽然记忆中的他也是不碰咖啡的。

当杯子离篱葭的红唇仅剩一厘米时,千井夜蓦地出了声:“给我。”

篱葭不明所以的抬眸:“什么?”

千井夜薄唇划出一个不算是笑容的弧度:“我要那个,你喝这个。”说着,他把面前的咖啡推到篱葭面前。

看着他有些别扭的神情,篱葭苦笑,看来他也不是对她漠不关心的啊,可是这种关心……她不要。

“我不喝这种咖啡。”她小口的抿着whiskey。

千井夜不再扭捏,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果然啊,他还是喝不惯她所钟爱的饮品……

“怕苦就再要一杯。”千井夜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繁华热闹的夜景。

怕苦?篱葭哑然失笑,她怎么会怕苦呢,只是觉得这里的咖啡一定太甜了而已,虽然一开始很不理解千井夜为何会这样想,但随即她便明白了。

他不是她,孤傲清冷如他,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些年来她只喝不加奶精不加糖的苦咖啡呢……

蓦地,篱葭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是啊,她一开始就该知道,即使是勉强千井夜来到他不喜欢的酒吧,自己也是得不到任何快乐感觉的,一刹那恶作剧成功的喜悦,过后只会用更多的失落去弥补。

千井夜不解的看着篱葭,干净的眼神让她有些动摇,但随即她撇开了眼:“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

他不喜欢这里,所以她便不会勉强他……

十年前,她就是这样想的。

那时候刚到美国,她还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女,留着修剪的异常整齐,没有一丝参差的乌黑秀发。

那时候他们是校友,虽然还是青涩的时光,但他早在那时便已是校园风云人物。

篱葭第一次见到千井夜的时候就觉得很喜欢。

有人的气质是骨子便带着的,她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他气质很是冷冽,再看下去,便一下子撞进了那琉璃般的眼眸和干净的眼神里。

只一眼,她便醉了,便认定了她,这一醉,就是十年……

“其实没关系。”千井夜清亮的嗓子在身旁响起,打断了篱葭的思绪。

她慢慢转过头看着他:“恩?”

“如果你喜欢那里我不介意。”身旁的千井夜破天荒的为自己简洁的句子做了解释。

篱葭浅浅的笑着,不置可否。

她喜欢什么,早已忘记了,似乎心中记得他的喜好更多一些。

在追逐与等待当中把自己都忘了,她还真是失败啊……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江边。

夜晚的江边灯火通明,寒风凛凛,水波荡漾出一道道波浪,像是有千万条银蛇在游动,几近匹墨绿江水如同华美的缎子,如天际银河奔流东去。

灯光下,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形成一环阴影,专注的望着远方,露出优美的侧脸,一时间,便是见惯演艺圈形形*的美女的他,也不由得看呆了。

一直知道她是个美丽的女子,但没想到褪去白日的好强与生冷,她也可以美的如此宁静。

终归,她也只是个需要人疼的女人啊……

犹记得十年前,她是那样的淡泊,不知何时起,也许是从她成为了记者起,或者更早,她就不一样了,说出的话不但犀利并且一针见血。

但是她的本质终究是倔强而脆弱的啊。

“夜,你的下部戏准备什么时候开拍?”她靠在护栏上微微侧目,刚好可以看到身旁的千井夜。

突然被点到名的千井夜愣了一下,随难得的开起了玩笑,他说:“篱葭小姐这是在挖我的新闻么?”

篱葭愉悦的勾起唇角:“算是吧,怎么,千井夜先生不愿给十几年老朋友这个独家?”

“当然……”千井夜顿了顿,眸中尽是揶揄:“当然不行……”

篱葭撇了撇嘴角:“喂,你这家伙,太小气了吧,一定要惩罚你。”

“好,你说怎么罚?”千井夜及其配合。

她轻笑出声:“就罚你……”她停顿了一下,眼中燃起一簇火苗,如同她的红唇一般:“就罚你……陪我一辈子,怎么样?”

话一出口,千井夜愣住了,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看着他的错愕,篱葭心中隐隐泛起一阵疼痛感,她压抑着那呼之欲出的情绪,哈哈大笑起来:“啧,被骗了吧,说你笨你还真笨啊。”

千井夜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如释重负。

“你还是这么喜欢开我玩笑。”他神色中还是带着一丝尴尬。

篱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加酸涩,她究竟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今天只是想试试他的反应,没想到竟然他竟然这样大的反应,她只怕……只怕有一天不小心说出口的话,就会连座位朋友陪在他身边都不可以了,她只怕他会离她远远的,她就再也见不到他……

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去做一个访谈节目,主持人问道她怕什么,她当时但笑不语,所有人只道她没有想过,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愿去面对而已,那个答案早在内心深处昭然若见。

天不怕地不怕的篱葭只怕再也见不到千井夜挺拔俊秀的身影,只怕再也见不到他干净清澈琉璃一般的眼眸,只怕再也听不到他清亮的嗓音。

最怕的……却是他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拒绝她时,她会像是被人泼了冷水从头到脚冷的彻底,心会疼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来一般。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那么她一定会觉自己是得被人扼住了她的脖子,她一定会无法呼吸。

可是即使对他的了解让她早已预料到他听到自己说喜欢会怎样,但有时还是会贪心的想,其实他也不一定会那么大反应吧,如果……他也喜欢她该有多好……

诺大空旷的房中,千井夜面无表情的站在落地窗前,双臂展开支撑着窗子的边缘,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蓦地,纤细白嫩的手臂从身后环绕住他精瘦的腰,千井夜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看着窗外的夜色。

今夜给他的冲击太大,方才篱葭那一袭话在他心中投下了不小的波澜。

认识这些年,他怎么会看不出她说开玩笑时眼中的勉强,即使她隐藏的真的很好,可不代表他敏锐的观察力也看不出来她是在逞强。

那时候在美国读书时,她便是清冷的,第一次见她,是听见周围的男同学在讨论刚刚从教室外的窗前走过的她,隐约的听见有人说她叫篱葭。

生性淡漠的他却有了侧目的欲望,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窗外,那是一个赏心悦目的侧面。

少女穿着统一的白衣蓝裙制服,及腰的乌黑秀发修剪的异常整齐,没有一丝参差,她眼神明亮,神色清冷,轻盈而过。

那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睥睨天下的神态,是和他同样的与生俱来的骄傲。

篱葭……你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儿……

第一次,千井夜的记忆中有了一个女孩儿的名字。

“夜。”看见面前的男人怔怔失神的表情,身后的少女不满的娇嗔。

千井夜收回思绪,神色淡漠,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怎么了?”

欧阳芯雪撅起红唇,把白嫩的手臂从他的腰上移开:“人家都来半天了,也不知道夜你在想些什么。”

千井夜眼中抱歉的神色一闪而过,却被欧阳芯雪敏锐的捕捉到,她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得意,果然夜还是会对她愧疚的,她要利用这个好好的要求‘补偿’一番,想到这里,她抱上了千井夜的手臂。

“夜,我们去逛超市吧好不好?我煮饭给你吃,你还没吃吧,对吧?”

一连串的疑问句砸在千井夜本就混沌不堪的脑海中,他眼中溢出难以忽略的不耐烦,煮菜么?篱葭最擅长的便是煮菜了,吃过她煮的食物,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其他食物食之无味吧。

“夜,你到底怎么了。”面对千井夜的失神,欧阳芯雪不满的嚷嚷。

千井夜垂下眸子,拿起西装外套:“没有,我们走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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