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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之神色一黯，扭脸儿看向那处宅子，轻声应了：“嗯。”
这些事，这些话都是他记忆中没有了的，而她每次想起这些来还会笑，还会哭，还会觉得甜或是苦涩……
两个人的过去如今只成了她一个人记忆。
黑夜里景行没有看清燕之的表情只伸臂将她搂进怀中，笑道：“爷方才也想到了母妃，咱夫妻想到一处去了。”
燕之有些意兴阑珊，没有搭茬，身子笔直的站着。
景行很快地感觉到了异样，他低了头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快的之色。
“你在生气？”他狐疑的开了口顿了下又接了一句：“爷招着你了？”
燕之侧头避开了景行的手掌，气势汹汹地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别对我做着个动作！”
景行一怔，她口中的‘说了多少次了’应该是以前说的，他已没了印象。
“胭脂，怎么了？”景行是心细如丝的，马上觉出了她的变化。
“是我不对……”景行温柔的语气透着关心，让燕之纷乱的情绪瞬间清明，那些隐隐要冒出来的坏心情也随之消散于无形，她侧脸靠在了他的胸口：“现在没事儿了……”
景行明白了，方才俩人虽然都想到了老贤王妃，但想的一定不是一回事儿。
她想起的那些恰恰是他没了丁点儿印象的。
“是不是觉着更喜欢从前的爷？”
“都一个德行！”燕之又是‘嗤’了一声之后才说道：“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都分别么？”
“还没傻到家。”景行‘吃吃’一笑，胸口起伏：“你只要明白一个道理，无论过去还是如今，爷都是你的倚靠，这还不够？”
隔着轻薄的衣衫，闻着他身上带着淡淡药香的味道，燕之忽然有些恍惚。
过去的，现在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瞬间都鲜活起来，那么多的爱恨情仇涌进了她的脑袋里，画面乱糟糟的却没有声音。
她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那些画面，心里依旧平静。
隔了会儿工夫燕之才低低地回道：“不够。”
“嗯？”她半晌没有作声，景行以为燕之已经认同了他的话，没想到却等来这个回答。低头想要托起她的下巴，手才抬起就想起方才燕之说过的话，他只能往后撤了一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侧着头去看她的脸：“不够？”
“不够。”燕之抬了眼与景行的视线对上清清楚楚地说道。
一丝愠怒自景行的眼中闪过，他很快恢复了温和的表情。而在景行的心中却觉得此时的燕之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他堂堂贤王爷的宠爱再加上他全部的身家只换来她一句‘不够’？这个女人也太不知足了……
燕之抿嘴一笑，似是看穿了景行的想法，她伸手抚上了他光洁细腻的脸颊轻声道：“我就是不知足，就是觉得不够。”
“景行。”她小声地叫了他的名字呢喃道：“去日苦多，一辈子几十年，你能宠我爱我多久呢？”
景行一扬眉，这样的问题是不好回答的。
“也许你昨日还把我捧在手心里对我说着掏心掏肺的情话，可转眼你就能放下我与别的女人订婚。”
景行的眼神躲闪了下，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与解二订婚的事儿他记录过，也知道燕之因此离开了贤王府。
“从那时候起，我就没在想过要去依靠任何人了。人心易变，靠不住的。”
这样的话让景行的心中很堵，他马上想出了好几句话去回她。比如‘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好女子就要懂得三从四德，就是要依靠着丈夫的’，这样的话他是能张嘴就说的，可此时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与燕之生活的越久景行越能发现她与一般女子的不同。
开始的时候他是觉得她又傻又倔，放着闲散的贤王妃不做非要经营着那个小饭食铺子，如今她又弄起来什么学堂……她折腾的这些在景行的眼中都是费力不讨好的小事儿，又挣不到多少银子，实在不值得多浪费精力。
可就是这些‘小事儿’她却在尽心尽力地去做。
身体渐好后的景行内心里始终对燕之是存有一份愧疚的。
景行是个行动多于言语的人，多余的话和解释他也不会多说，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对燕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