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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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俗套的故事,却让玉芙蓉听的潸然泪下。

张霆玉仿佛变成了那个年幼时的尾生,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相继离世。

饥寒交迫的小小稚童,在接过心善邻居递来的饭食那一瞬间,恨不得给人跪下磕头感谢。

那一碗混着眼泪的饭,格外的香甜。

白驹过隙间,小小的尾生学会了很多东西。

虽然还会不时的饿着肚子,可是生活充满了希望。

看着同龄的孩子们,陆续的走进那个叫私塾的地方。

尾生的眼里带着光,也想跟大家一样,做一个读书人。

躲在墙后面,听着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尾生也默默的在心里跟着念着。

认不得字,就找到相熟的人问。

即便被嘲笑了,尾生也不在意,毕竟是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

日子一天天的过,尾生学会了苦中作乐。

热闹的集市是尾生常去的地方,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尾生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看过了万家灯火,尾生回到自己小小的屋子中,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想象着以后的妻子,开心的睡去。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的一天天过去,直到庙会那天。

尾生穿着最干净的衣服,穿梭在人群当中。

感受着欢乐的气氛,笑弯了眼。

猜字谜、看舞狮,逛庙会的人们欢声笑语。

迈着轻快的步伐,尾生正用自己的眼睛记录着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每一张开怀大笑的脸颊上,都洋溢着幸福。

忽然间,尾生楞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

心脏在这一瞬间如同擂鼓般嘭嘭作响。

这是尾生从未有过的感觉……

尾生感觉浑身滚烫,直愣愣的看着她,眼睛再也不愿从她身上挪开。

如鲸向海,似鸟归林。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许是感受到了尾生灼热的目光,女子微微侧头,看向了尾生。

尾生慌忙避开女子的视线,紧张的两手冒汗。

想逃,却怎么都舍不得,怔怔的站在原地。

女子看着尾生的窘态,捂嘴轻轻一笑。

不一会,女子身边的丫鬟走了过来。

看着愣在原地的尾生,噗的一下,笑出了声响。

尾生这才发现,女子身边的丫鬟走了过来。

丫鬟轻轻了说了句话,尾生欣喜若狂的点了点头。

一对没有结果的恋人,在这一次庙会上,开始了相知。

纵然尾生家贫如洗,女子却并没有嫌弃,两人通过丫鬟的传信互诉着情谊。

尾生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刻。

可是,快乐总是短暂的。

女子是流水镇柳家嫡女,名唤柳晏。

两人的差距之大,如同繁星与皓月。

两人除了写信,就只能在每年一度的庙会之上,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尾生写信给柳晏,想要上门提亲。

却遭到柳晏的拒绝,因为柳晏知道,自己父亲是不会同意,自己嫁给一个穷书生的。

久而久之,尾生思念成疾,日渐消瘦。

思量再三,终于提起笔,写下那封相约柳桥之下的信。

柳晏收到信件之后,心乱如麻。

既想与情郎私奔,又放不下家中优渥的生活。

权衡良久,终究是提笔写了个好字,让丫鬟送了过去。

收到信件的尾生,欣喜若狂,早早的等在柳河边。

望眼欲穿的看向流水镇,等着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人有相思寄明月,月有倦时落栖枝。

从白日等到天黑。

那人迟迟未来……

尾生有些失落,却坚定的等在原地。

人无信而不立,尾生坚信,自己的心上人不是失信之人。

一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凉风阵阵,尾生感觉到一阵寒冷。

“也不知晏娘的衣物带够了没有……”尾生想着。

忽然,柳河上游传来了咆哮之声。

尾生抬起头,看向上游。

灰蒙蒙的天什么都看不清……

“是发水了么?”尾生喃喃自语。

“若我此时走了,晏娘再来,我岂不是成了失信之人?”

立在原地,内心一阵恍惚。

突然,噗的一声响,柳河中钻出一只大王八。

将尾生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柳河上游发了洪水,片刻就到,快快回家去吧!”老鳖劝道。

尾生哪里见过会说话的王八,一时间有些害怕。

双股有些颤抖,却执拗的说道:“我与人相约在此,若此时边走,便是失信于人。”

老鳖皱了皱眉头,“此时发水,你若不走,怕是要丧命在此。”

尾生坚定的摇了摇头,“人无信而不立,决不能走。”

老鳖本就是妖物,对人类的很多情感并不能理解,见尾生如此不识好歹,也懒得再管他。

钻入水中,暗自施展法术,不让洪水冲到两岸。

没一会,柳河就如同烧开了一样,巨浪滔天,水雾弥漫。

尾生紧紧抱住桥柱,任由洪水冲刷着自己的躯体。

眼神坚定的看向流水镇的方向……

直到河水淹没尾生的头顶,尾生再也喊不出那声晏娘了。

人虽死,这股执念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待洪水退去,留下满地的疮痍。

尾生的尸体顺水而走,这股执念带着魂魄留了下来。

依旧望着流水镇,嘴上喊着晏娘。

一直到魂殿的黑袍男人出现在柳河边。

男人掏出招魂幡,收下尾生的魂魄。

却发现剩下的一丝命魂,怎么也收不走。

尝试了几次,搞不清原因,只能带着其余的魂魄走了。

留下最后的一丝命魂,徘徊在柳河桥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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