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我也想一起活着,或者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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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静了几分,牢中仅剩的几盏灯火孤单的燃烧着。

漆黑的夜中几盏孤寂的灯亮着,夜,显得更加的黑寂。

狱卒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便是是那悬挂在墙头的烛火。

打手趴在牢门边上,一直上伸出放在那门外的土地上,这样好似心里能安心一些。

“一命还需一命偿,更不要说自己手上还沾染着三条人命,这,可如何是好。”

“我走了,娘亲该怎么办呢?哎,你说我当初讨个婆娘该多好呢?这样娘也就有人照顾了。”

“不成不成,像我这样的那个姑娘嫁给我不是遭罪吗?我怎么能耽误人姑娘呢?”

打手依靠着牢门自顾自的的说着,好似这样心能安一些。

打手抬着头怔怔的看着墙顶,上头盖着漆黑的瓦片挡着外头的月光,看着有些催人入睡。

担惊受怕一天的大手有些认命般的睡了过去,城东头一间简陋的院落中有些漆黑。

一位老妇人手中穿着针引着线缝补着衣物。

“棍儿他今日怎么这么迟了还没归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妇人忧心忡忡的,平日里那一下而过的针线在今日竟是迟迟未能穿进。

老妇人有心想要出去找寻,可自己这么一个瞎子出去不是给棍儿添乱吗?

老妇人看看衣物看看房门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夜已经很深了,深的那皎洁的月亮更加的明亮。

陆远将那榨好的汁水用着一个大的瓷碗装好,上头又盖了一个瓷碗防治落灰。

瓷碗碗口处宽约六寸,碗底处宽约四寸平日里是用来盛汤的瓷碗。

后厨中烧着一锅的井水,盖着木盖子。水汽附着在木盖子上形成水滴又重新落了回去。

炉灶里柴火早早的熄去,可炉内还隐隐着冒着热气。

怀中鼓鼓当当的,陆远将那三千五百两的银票取出,找了个陶罐子藏在了厨房中。

药铺内亮着灯,陆远点燃一盏油灯将其放在柜台。取出柜台的纸墨,磨着墨。

“这古代就是麻烦,写个字都要这么多步骤。”

陆远将笔尖蘸蘸那磨好的墨,没洗过的墨笔看上去更加的黑。

陆远想要写些什么,可却迟迟未能动笔。陆远想了想小妹看见书信后,随手就给撕了画面,突然觉得没有写的必要。

朝屋内看了看,陆远取出宣纸在上头细细的勾勒着。上头有着三个人,一男两女。

男的躺在一张长椅上,一本打开着的书盖在脸上竟显慵懒。另一人扎着个高马尾,手里拿着一根长木棍昂着头,迈着步子。

院落中隐隐有一阵风吹来,那柳树被吹的弯下枝条,另外一位女子挽着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

在其身边有着一个盆子,里边装着还没洗完的碗。

想到这儿陆远有些憋不住的笑了笑。

画,画完,陆远嘟着嘴吹着气加快那墨水干硬的进程。

“睡觉,睡觉,明日事明日说,有什么比睡觉更舒服的事儿呢?如果有那就睡两觉。”

“呼~”的一声,油灯被吹灭,陆远摸着黑,不一会双眼便适应了黑,渐渐看的清周边的事物。

借着那微弱的光,陆远来到那隔板后面的小床,用被子遮着肚子和衣而睡。

城东的铺子中,伢子静静的坐在那药铺左侧的桌边,药王的画像就挂在身旁的这堵墙上。

伢子想了许多迟迟不能入睡。

脑海中至今都还记得师傅师娘带着自己来到江城的景象。

江城很大,比起永安城要大的许多,算的上两个永安城。

江城很繁华,夜里间的夜市很热闹,杂耍的说书的,捏糖人煎烧饼的,一切看着是那么的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繁华的气味伴随着食物的香气。

可,一场疾病改变了这一切。

江城的城门紧闭,巍峨的的城墙当初看的是多么的雄壮,如今给人的感觉就是多么的无奈。

城中的百姓们身上渐渐泛起红斑,红斑越来越多,人们将裸露在外的胳膊用衣物遮盖。

那时是夏天,可人们却穿的很厚,身上发着热却又怕冷。

城中出现一支官兵,穿着厚重的盔甲,腰间配着大刀,手里握着长毛,肩膀处漆黑的盔甲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

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哪儿是那么的可靠,只是脸上带着厚厚的面纱看不清容貌。

他们举起手中的长矛,挨家挨户的查询着。

身上泛着红斑的百姓们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蹒跚的走在大街上,身后一那“可靠”的士兵,手里握着长矛驱逐着他们。

“我们供养着他们,期待他们的庇佑,可他们却举起屠刀挥向我们。”

百姓们有些惶恐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他们看着那与自己一般患病的人儿,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们这病能治吗?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我们是被抛弃了吗?”人群中有人这样想着,因为在以往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有人转身想要夺过士兵手中的长矛,可却很快被摁倒在地。

士兵们用长矛对着那人,催促着那人继续前进。

人群中有人猜出自己的去处,可却并没有反抗。因为还有人没患病,自己的孩子还没患病。

他们还有救,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老郎中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后看着,姑娘用着一块花布遮着脸。

脸上的红斑有些难看,姑娘不想给自己夫君看见自己难看的一面。

“你说伢子他会好好的吧,真希望他没事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啊。”

老郎中深情的看着那搀扶着自己的妻子。

“你当初说的那么绝情就不怕伢子他会记恨你吗?”

“记恨我也比丢了性命要好。”

“咳咳~”老郎中像是有些疲惫,说了没两句话便咳嗽个不停。

老郎中为了将没患病的伢子赶走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伢子擦着眼泪夺门而出。

伢子被关在屋子中,屋外关着紧紧的,外头站着士兵。

屋子是临时搭建的,小小的屋子,一扇木栅栏做的木门,比起屋子更像是监狱。

房屋建在山腰处,透过门远远的可以看见这被驱逐的人群。

“这样你们应该会高兴些吧?看着我好好活下去你们一定会很高兴吧?”

“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疼啊,你们怎么不问问我,不问问我要不要和你们一起去了呢?”

“你们去的一了百了,留下我一个人承受思念的疾苦。”

“我活下来是为了什么呢?你们都不在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伢子将身子紧紧靠着木门,双手伸出门外好似这样能离他们更近一些。

士兵将她们驱逐到一个山洞中,放了一些食物堵住了洞口。

他们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年轻的亲人们,他们有人提替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去他娘的替自己好好的活着,我想自己替自己活着,可,没办法不是?”

百姓们将见着那被渐渐堵紧的石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松了口气。

“真怕自己一时间舍不得性命,冲到人群中又连累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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