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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振堂的到来，让方源和李世民都感到意外。
正常来说，这个时候五姓七望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出现在李世民的面前。
这会令李世民觉得是五姓七望对他的挑衅，对他的藐视。
“宣！”
所以李世民脸色难看让王德宣崔振堂进来。
“微臣拜见陛下。”
崔振堂一如既往的样子向李世民行礼。
“崔侍郎，听说你们族长离开了长安城，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李世民没有给崔振堂好脸色，冷声道。
作为户部侍郎，在博陵崔氏中肯定也是重要人物。
对于崔润玉离开长安城一事，崔振堂应该是知道原因的。
“臣知道，臣就是为这件事过来的。”
崔振堂澹然道。
话音落下，方源和李世民两人再次感到意外了。
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过来的，是想要有什么交易吗？
“请说！”
李世民沉声道。
“此事事关重大，请陛下屏退左右。”
崔振堂目光扫向在场的宫女和太监，以及方源。
“方源，还有你们，都退下。”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方源眉头微皱，但没有说什么话，跟着王德等人离开。
很快，方源等人就走出御书房。
刚出御书房，方源就邀请王德到一旁角落说话。
“王公公，能不能偷听到陛下和崔侍郎的谈话？”
方源小声问道。
他觉得，崔振堂不是想让众人离开，而是想让自己离开。
崔振堂在这个时候出现，估计是想做什么交易，而户部尚书一职估计就是他想要的交易。
这个时候方源很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毕竟大半个月的努力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被人收割。
“方侍郎说笑了，小人哪敢偷听陛下的谈话啊？”
王德摇摇头。
“王公公，麻烦你了。”
方源沉吟片刻，会心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币。
不敢，不代表着不可能，王德很有可能有办法偷听得到。
“方侍郎，我没有办法啊。”
王德两眼发亮盯着方源手中的纸币。
这一沓纸币都是红色的，约莫有一万那么多。
“王公公，我们也是老交情了。”
“你放心，回头我再给你送十万。”
方源小声说道。
将那一沓钱推进王德的怀里。
“方，方大人......那小人就试试看。”
王德双手接过纸币，警惕地看向四周。
发现四周没有人注意到，立即将那沓钱塞进怀里。
塞进怀里之后想抽出来的，但又不舍得，咬咬牙小声说试试。
“谢王公公！”
方源向王德表示感谢。
王德笑了笑，找个理由离开。
方源知道他是去偷听，没有挽留。
看了眼御书房的大门，方源眼神微沉，离开。
......
“崔侍郎，可以说了吗？”
李世民沉声道。
他好奇，好奇崔振堂能给他带来什么。
五姓七望的族长几乎离开长安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陛下，臣说了，此事事关重大，我若是说了我就是博陵崔氏的罪人。”
崔振堂沉声道。
“那你是何意？”
李世民脸色一沉，冷声道。
叫自己遣人离开，他却不说了，玩自己吗？
“陛下，做个交易！”
崔振堂深吸口气，沉声道。
他眼神带着挣扎和疯狂，似乎在做着某种决定。
“你要什么？”
李世民眼神再度一沉，沉声道。
“我要户部尚书之位！”
崔振堂沉声道。
今日方源和上百世家开会，有大半世家愿意合作。
如此成果，国库填满不是问题，方源成为户部尚书的可能性比他还大了。
于是，崔振堂坐不住了，决定豁出去也要得到户部尚书之位。
刚好，他得知崔润玉等人是因为什么离开。
“你觉得就他们离开长安城的原因能还户部尚书一职？”
李世民不由得冷笑道。
但内心深处却变得更加不安。
他知道，崔振堂不是傻子，而是聪明人。
能让他亲自找自己交易，原因肯定很震撼人心。
“是的，臣以为还有余！”
崔振堂深吸口气，沉声道。
他看向李世民，眼神是那么的不敬。
“果真？！”
李世民沉声道。
“果真。”
崔振堂重重点头道。
“你说，朕斟酌斟酌。”
李世民沉吟片刻，沉声道。
“陛下，臣不是小孩子。”
“如果陛下想知道原因，现在写圣旨！”
崔振堂摇摇头，带着几分冷笑道。
还要斟酌斟酌，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如果朕觉得原因不行，圣旨你带不出御书房。”
李世民沉默了好久，最终低沉着说道。
他拿来一份圣旨，在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些字。
最终，字必，盖上皇帝大印，将圣旨丢向崔振堂的脚下。
崔振堂没有立即说明原因，而是捡起地上的圣旨，认真观摩一番，收下。
他深吸口气，沉声道：“他们离开长安城，是他们要更换天下的主人，这里会成为一片乱土。”
“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他们正在不惜成本地推行纸币，就是为了收敛铜钱，为新的天地到来做好准备。”
李世民听着，心中大惊。
一群混账啊，竟然是想造反。
自己屡屡让步，换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但很快，李世民就遇到不解的，那就是崔振堂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来换取户部尚书一职？
“崔侍郎，你不同意他们的做法？”
李世民沉声道。
“他们疯了，我不想和他们疯。”
“陛下，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崔振堂晃了晃手中的圣旨，沉声道。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机制，那就是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地方。
崔润玉他们虽然是要改朝换代，但也得考虑如果输了的后果，为家族留下优秀的种子。
而崔振堂正是优秀的一部分，然后崔振堂利用这个机会，来找李世民索取户部尚书之职。
对此，崔振堂自然是不会告诉李世民的。
“还不行。”
“你还没告诉朕他们在哪里起事。”
李世民摇摇头，沉声道。
“陛下，你不守信用？”
崔振堂脸色一变，沉声道。
“非也。”
“只是你说的，朕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
刚才和方源的谈话，他已经猜到了一些。
再加上一直觉得心不安，肯定和造反有关系。
现在从崔振堂这里确定，但崔振堂的情报还不值得户部尚书一职。
“河南道，青州！”
崔振堂想了想说道。
户部尚书一职他志在必得，不能被李世民收回。
“为何是青州？”
李世民眉头皱得更深，沉声道。
他大概知道青州是什么地方，但不明白为什么选择在青州。
青州距离长安城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在青州起事怎么令长安城一片乱土？
“青州地大荒芜，靠近大海，进退有序。”
崔振堂沉声道。
青州很大，且靠近海域。
海域靠近东瀛和新罗等地，方便逃离。
“朕立即派人去调查，来回五天左右。”
“五天内，你不得将圣旨一事对外宣布！”
李世民沉声道。
他要确定消息是否准确。
“臣告退！”
崔振堂当即行礼，带着李世民的圣旨离开。
李世民看着崔振堂离开，眼神变得深沉，还有烦躁。
“方源还在吗，让他进来！”
李世民朝外喊道。
“陛下，方侍郎早就走了。”
一个太监小跑着进来，恭敬禀报。
“王德呢？”
李世民松了口气。
方源早走了，那就是代表着方源还不知道情况。
现在方源为国库努力了这么多，户部尚书应该是方源的，但现在却......
为此，李世民感到烦躁，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方源解释。
但要解释，也是五天之后再解释。
“王公公如厕去了。”
小太监按照往常王德的教导说道。
“下去吧。”
李世民不疑有他，摆摆手说道。
户部，方源办公室。
“方侍郎，小人建议您有心理准备。”
“并要您以人格保证，绝对不泄露出去。”
王德到来，小声说道。
他本来是想，要不就不告诉方源了。
但是看到方源见到自己到来就取出十万，让他动摇了决定。
再想到方源之前对自己都挺好的，又决定将消息卖给方源。
“王公公请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方源轻笑道。
示意王德可以告知。
“崔侍郎是找陛下要户部尚书一职......”
王德将自己听到的转告给方源。
尽管没有完整说完一切，但表达了七七八八。
方源听着，脸慢慢变黑，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
这大半个月自己没日没夜努力，想要填满国库。
但最终，所有的付出都一场空，白白被耍了一场？
“方侍郎，小人告辞。”
王德叹息一声。
拿着桌子上的十万就离开。
“方青平！”
良久，方源平静下来，叫来方青平。
“大人，请吩咐！”
方青平很快出现。
“各地修路和建小区的投资，都运上来了吗？”
方源沉声道。
“有小部分地方正在运上来。”
“大部分地方还在等待足够钱再运上来。”
方青平拿出本本，认真说道。
各地运上来的钱有很多是铜钱，少数是纸币。
因为有些地方还没有华夏钱庄，而朝廷又不收七星纸币。
所以世家们是用自家的铜钱支付的，扛到刺史府，由刺史府负责运往长安城。
“都是一笔笔巨款，本官担心路途会有人劫持。”
“你整理一下哪些地方正在运上来的，本官安排点人手去护送。”
方源沉声道。
很好，既然钱还没有回来，那就先不运去国库了。
那些钱都是自己努力赚来的，期间李世民一点都没有付出。
户部尚书若拿不到手，那些钱就不可能运进国库。
“下官这就回去整理。”
方青平立即点头应是，没有询问原因。
实际上，他也觉得就这样运到长安城很危险。
尽管那是税收，但历年胆子大的不少，劫税收的也不少。
方源让他回去，要快。
没多时，才一炷香左右，方青平就拿着一份名单回来。
名单不多，也就十来个而已，方源立即就决定让保安队带队过去。
解决了这件事之后，方源郁闷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在办公室里坐着运动。
一天就这样过去，李世民没有给方源任何交代，方源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下班。
回到方府之后，方源立即叫来墨采苓。
随着人们对邓陵氏之墨的澹忘，墨采苓住在方府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她似乎走出了父亲离开的阴影，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不少。
“我想请你去办一件事，去青州查查，五姓七望是不是准备在那边起事！”
方源沉声道。
他是盯着户部尚书一职。
但对于五姓七望的行动也想知道。
这种庞然大物一旦造反，后果难以想象。
所以方源要确定，做好应对的准备，保护好杜妙颜他们。
“不是吧？”
“他们要起事？！”
墨采苓大惊，眼睛都睁大。
五姓七望每一个都和皇室平起平坐。
现在竟然联合在一起造反？
太可怕了吧？
“还不能确定。”
“我只是收到消息而已。”
“你此行要尽快，要注意安全。”
方源沉声道。
“好，我快去快回。”
墨采苓重重点头道。
和方源再说点其他的之后，她连夜出行。
送走墨采苓之后，方源又叫来了巨子。
“巨子，我们现在火铳有多少支？”
方源沉声道。
“三万支左右吧。”
巨子想了想说道。
“少了点，存货到八万左右。”
方源摇摇头，沉声道。
“可是炸膛率还没有彻底降下啊。”
巨子解释道。
因为炸膛率高的原因，火铳的数量一直没有制造太多。
都是在一边研究降低炸膛率的方法，一边缓慢制造火铳。
“不管了，数量提上来再说！”
方源沉声道。
“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巨子顿时大惊。
之前方源都说不要做那么多的，省得浪费。
现在数量一下子快三倍了，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可能会有大乱发生，先将武器提起来再说！”
方源没有隐瞒，沉声道。
巨子是可以信赖的，完全没有必要隐瞒。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巨子立即起身。
他要连夜去墨家研究院，让人开始制造火铳。
“不急一时，明天再去。”
方源拉住他，让他明天再去。
一晚而已，影响不会很大的。
但话虽如此，这一晚，长安城的气氛变得压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