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谈

德拉科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晚餐时分。当他打着哈欠下床洗漱的时候，正好碰到布雷斯回来。

“你终于起来了，我还正在考虑到底该不该把你叫醒的，晚餐我帮你带回来了。”布雷斯举起手示意了一下他手中拿着的几块面包。

“谢了。”德拉科从布雷斯手里接过面包，懒懒地说道，刚刚睡醒的他现在还没有办法立刻就精神起来。

“你这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睡觉呢，怎么，昨天熬夜了？”布雷斯坐上自己的床沿，有些好奇地问道。

“啊，一晚上没睡而已。”德拉科专心啃着手里的面包。

“熬夜可是有损形象的，而且你得庆幸今天是周六，如果是上课的时候你就惨了。”布雷斯耸了耸肩，既然德拉科没有明说熬夜的原因，他自然也不会去追根究底，任何人都是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的。

“就是因为知道今天是周六我才会熬夜的。”德拉科很快就吃完了面包，站起身来说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不胜荣幸。”布雷斯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

“得了，不要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来，在那些白痴面前装就已经够累了。”德拉科不耐地挥了挥手，转身向着寝室门走去。

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凛冽的寒风在场地上肆虐，踏出大门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拉紧了身上的袍子。

“德拉科，你想说些什么，我可不认为你会无缘无故地就把我给拉出来。”走在场地上，布雷斯终于问了出来。

“布雷斯，你对将要发生的那场战争怎么看？”德拉科犹豫了半晌，挥动魔杖在他们周围布下了几个隔音咒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

他仔细考虑过了，整个斯莱特林里面，唯一能够和他在这方面有所商量的人就只有布雷斯了。现在的斯莱特林，除了扎比尼家族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算是伏地魔那边的死忠，看看他们在伏地魔回来之后的表现就知道了，这个学期，有了乌姆里奇的支持之后，他们也更加地变本加厉了。这还是现在伏地魔没有公开复出，在魔法部的强压之下，还是有很多人鸵鸟一般地并不愿意相信他已经回来的消息，所以小蛇们也还不敢过于嚣张，破坏了那位大人计划的后果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得起的，德拉科现在很是担心，如果伏地魔回来的消息公诸于众之后，他们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布雷斯眯起眼睛：“原来，你从开学起对救世主那种隐晦的关注就是因为这个啊，马尔福家果然已经开始考虑重新站队的问题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的观察力一向非常敏锐。”德拉科叹了口气，“其实，准确来说，并不是马尔福家开始考虑立场问题，而是我在考虑家族的未来了。”

“你……”布雷斯挑眉，“这些不会都是瞒着你父母的吧？”

“呵……怎么可能瞒得住，”德拉科苦笑了一下，“他们把决定权放到我手里来了。”

“把家族的前途压到你身上了？”布雷斯上下打量着德拉科，“该说不愧是马尔福么，重视家人到了这个程度？”

“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德拉科诧异地问。

“大概吧。”布雷斯耸了耸肩，“不过这好像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问题。”

“好吧，那就让我们回归话题。”德拉科撇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呢。”

“说到那个，我其实觉得，和十四年前的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布雷斯考虑了一会。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啊。”德拉科摇了摇头，“但是，看波特现在这副样子，我真的没有信心将宝压到凤凰社这一边。”

“凤凰社这边，可还是有着一个邓布利多在的。”布雷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德拉科，你在波特身上放置了太多的注意力。”

“他可是凤凰社的下任领袖，不多注意一些怎么行。”德拉科没有听出布雷斯语句里的暗示。

“你也说了，是下任领袖，但是现在和那个人的战斗，还是要靠邓布利多来执行的。”布雷斯也不再多提示，反正，感情由自己发现才是最合适的，况且他还想继续待在一边看看好戏呢。

“也是，那个人比起邓布利多来差了不止一筹。”德拉科皱眉，“只要邓布利多还在，我就不认为那个人会有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但是，我现在担心的就是，邓布利多会撑不下去，别忘了，他可是已经一百多岁了。”

“其实，这也是我们这些中立的家族最担心的事情。”布雷斯也露出了苦笑，“他已经老了，我们都在怀疑，现在的他还有没有能力压制住那个人。”

“是啊，他可是凤凰社的精神领袖，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凤凰社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全面崩盘。所以，我们必须把波特的潜力考虑进去，如果他没有足够的担待能力，那凤凰社那边就会非常危险。”德拉科轻叹道。

“那你去教导他吧。”布雷斯笑道，“我相信，在你的调.教之下，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凤凰社继承人的。”

“别开玩笑了。”德拉科忍住了赏他一个白眼的冲动，语带嘲讽地说道，“由于诺特他们这四年多以来坚持不懈的努力，救世主大人对于斯莱特林的敌视已经完全不可消除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德拉科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前不久那个周末的中午，波特和他在湖边的那场交谈来，以波特那时候的表现来看，对他，似乎没有那种十足的敌意？

“你可以去找邓布利多，让他帮你介绍。”布雷斯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想，邓布利多一定会很欢迎马尔福家族投入到他们那边的阵营的。”

“会欢迎才怪。”德拉科终于忍不住给了布雷斯一个白眼，“他首先就会怀疑我的目的。”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布雷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其实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考虑这些有些太早了么，邓布利多怎么说也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不会这么容易就出意外的。”

德拉科一愣：“也是，既然十多年前他也能够稳稳压住那个人，没道理现在就突然变得不堪一击了。”

“那不就得了，”布雷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我们扎比尼家可以一直中立下去，那个人和邓布利多在战争结束之前都不会轻易来招惹我们，但是像你们的家族，如果不能趁早决定阵营的话，以后就会相当不好办了。”

“你以为我不想么。”德拉科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不得不为父母考虑一下，我待在学校里面可能还比较安全，他们可是要一直待在黑魔王的身边，如果我投入邓布利多这边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他肯定会直接杀掉他们来泄愤的。”

“你就对邓布利多那边这么没有信心？”布雷斯挑眉，“还是说，你对自己的伪装水准没有信心？如果是后者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经过我这四年多的观察来看，你的演戏水平绝对能够过关。”

“以防万一而已。”德拉科叹了口气，“他们之间肯定有互相安排间谍的，万一被查探到了，后果不是我可以承受得起的。”

“我不认为间谍可以在对方阵营里面混到十分高的地位。”布雷斯摇了摇头。

“别忘记了斯内普教授。”德拉科瞥了他一眼，“他是黑魔王那边的，但是很明显，他在凤凰社这边也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你怎么知道，院长就一定是黑魔王那边的？如果他是凤凰社这边的呢？”布雷斯反问。

德拉科皱眉：“这种可能性，应该不会存在的吧？要知道，他可是从学生时代起就对黑魔法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刚毕业就接受了黑魔标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很明显的，他也想到里面的不合理之处。

“想到关键了？”布雷斯挑眉。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么？”德拉科苦笑了一下，“这么明显的一点，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如果没有得到绝对的保证，邓布利多是一定不会接纳从食死徒阵营叛变过来的斯内普教授的。”

“所以你应该给凤凰社这边更大的信心。”布雷斯说道。

“确实，拥有着这么一个高级的间谍，在各个方面都会占到一定的优势的。”德拉科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城堡的大门要关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是该回去了。”布雷斯也看了看天空，和德拉科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向城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