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计上心头

“奴婢不敢。”觅云、觅雨吓得赶紧跪到地上，磕头请罪。

“父亲你看，”顾青阳笑看向顾战，“我们镇北王府人丁稀少的连姑姑都看不过去了，不如你就将她们两个都收了如何，也不枉姑姑的一番好……”

“顾青阳！”贤妃谢采苓前些时候染了风寒，一直未曾见好。这两日听说又患了咳症，食不能咽，寝不能寐。昨日谢长锦的母亲卢氏特意到灵隐寺求玄智大师开了止咳的方子，今日一早，便押了谢长锦一起进宫。谢长锦最不爱进宫，一路都在试图说服卢氏让她下车。好不容易挨到宫门口，谢长锦正预备跳车逃跑，远远看到顾青阳，她心中一喜，立即欢喜的跑了过来，“你也要进宫去看望你姑姑吗？”

顾青阳点点头，看到跟过来的卢氏，目光微微一动。

“青阳见过夫人。”待卢氏走到近前，顾青阳乖顺见礼。

“真有礼貌。”卢氏含笑夸赞了她一句后，也跟顾战见礼。等顾战还礼后，她看向跪在顾青阳跟前的觅云、觅雨。

“起来吧。”顾青阳计上心头，有意让两人露出脸来。

“多谢郡主。”觅云、觅雨悄悄互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松口气后，站了起来。

在她们起身的瞬间，看到她们容貌的卢氏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兴味。瞧一眼冷眼旁观的顾战，又瞧一眼拿捏不定主意的桂嬷嬷，卢氏决定留下来，看一会儿热闹再走。

“咦，她们怎么……”谢长锦将顾青阳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她们是你父亲从边关带回来的？怎么跟许侧妃长得一模一样？”

卢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想她卢金玉一代侠女聪慧无双，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蠢东西？莫非是几个儿子出生时，将脑子抢完了，忘记给她留了？

“是我姑姑送的。”顾青阳得意道，“怎么样，我姑姑好吧？”

“郡主误会了，”原本还抱着赌一把心态的桂嬷嬷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一变，赶紧出言解释，“觅云、觅雨是前两日储秀宫送到长乐宫来的，娘娘看她们手脚伶俐，便留在了屋中，暂代林嬷嬷的位置。”

用林嬷嬷威胁她？顾青阳弯唇一笑，“这般说来，不仅姑姑贴心，连储秀宫的管事姑姑也极是贴心呢。青霜，你将我送皇姑父的点心拿一盒出来，一会儿送去给储秀宫的管事姑姑，替我谢谢她为我们镇北王府操心。”

“咳。”储秀宫的管事姑姑是崔姑姑，是皇后崔莞宁的陪嫁嬷嬷。这热闹，不能再看了。卢氏轻咳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一眼顾青阳后，上前拉住谢长锦，“走了，莫让你姑姑等久了。”

“哦。”谢长锦被迫的跟着卢氏走了十余步，还是有些想不通顾乔为什么要送两个跟许氏长得一模一样的婢女给顾青阳，想不通她就问，“母亲，贵妃娘娘是要给镇北王纳妾吗？”

卢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别胡说八道，贵妃娘娘贤良淑德，是天下女子德容典范，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

“你闭嘴吧。”卢氏嫌弃道，“你说我这么聪明伶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带脑子的东西？”

“能说出你这样的话，可见母亲你的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谢长锦反驳。

“谢长锦，你胆肥了是吧，敢说老娘了！”卢氏拧住谢长锦的耳朵，用力戳了两下她的额头，“是不是三天没揍你，你又皮痒了？”

“痛痛痛痛痛！”谢长锦一边跳脚，一边拍卢氏的手，“母亲你再这样，我就不去见姑姑了！”

“回去再收拾你！”

“回去我就离家出走！”

看着谢长锦和她母亲吵闹远去的背影，顾青阳眼底划过一丝艳羡。收回目光，她看向顾战，“父亲……”

“把你的几盒点心给我，我拿去送给皇上。”顾战面色如常，上前来接过青霜抱着的点心盒子后，又揉揉顾青阳的脑袋，“不要胡思乱想，这天下像你母亲的人很多，但你的母亲却只有一个。去吧，见完你姑姑就在这里等我，我带你赛马去。”

“好。”顾青阳欢喜应声。

赛马，那是她以前最喜欢做的事，当然现在也喜欢。目送顾战走远，顾青阳慢慢收起脸上笑容，看向桂嬷嬷。

桂嬷嬷害怕再出什么乱子，赶紧伸手一引，领着顾青阳进了宫门坐上软轿后，往永乐宫而去。

“姑姑还罚林嬷嬷在院中做洒扫的活计？”快要抵达长乐宫时，顾青阳突然问道。

桂嬷嬷收敛心神，小心回道:“林嬷嬷弄坏了皇上赐给娘娘的簪子，娘娘念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罚她打扫半年的院子，如今还不到十天。”

“半年？”顾青阳冷笑，“我夸完林嬷嬷，林嬷嬷就犯了错。我送完林嬷嬷红烧狮子头，林嬷嬷就弄坏了皇姑父赐给姑姑的簪子。知道的，是林嬷嬷犯了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姑不喜欢我了呢。”

“怎么会？娘娘就郡主一个侄女，不喜欢谁，也不能不喜欢郡主才对。”桂嬷嬷笑着解释，“娘娘也不想罚林嬷嬷，实在是林嬷嬷弄坏的不是普通簪子，而是娘娘去年生辰之前，皇上特意让人做的簪子。”

说完簪子，桂嬷嬷又道，“老奴同林嬷嬷共事三十余年，感情比平常的姐妹还要亲近三分。看到她犯错受罚，老奴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错了就是错了，娘娘宽容，只是罚她在院中做洒扫而已。换了常人，弄坏皇上赏赐之物，挨顿板子或是发配到浣洗局都是轻的。”

“反正你们要罚她，总会找到理由。”顾青阳冷哼一声。

软轿到长乐宫门前停下，顾青阳走下来，走到宫门口，脚步又一顿，回头吩咐青霜先到储秀宫去送答谢礼。

桂嬷嬷不动声色的拦住青霜，“要谢也该是娘娘谢才是，怎么能让郡主出礼？觅云、觅雨，还不赶紧进去告诉娘娘，郡主来了。”

“姑姑谢是姑姑谢，我谢是我谢，又不冲突。”顾青阳淡声道，“不过桂嬷嬷实在不想让我去储秀宫也行，青霜你将点心送去给皇后娘娘，后宫都归皇后娘娘管，谢皇后娘娘也是一样的。如果桂嬷嬷还拦着不让我找皇后娘娘，那只能等我见完姑姑后，去找皇姑父，让皇姑负替我谢谢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