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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谨王眼看势大，方才让晋王、祁王得势，与之抗衡，却要把话说得这样漂亮。
不过这样一来，给容劭找点事，不要总盯着她，也好。
“我听说，镇南王写了休书？”顾霆突然问。
顾青阳答，“她像是吧。”
顾霆偏过头来看着她。
顾青阳被他看得极不自在。
顾霆笑了，笑过后，却严肃道：“难怪皇上会突然分化铮世子的权力。王氏虽跟谢氏、郑氏、崔氏并为四大世家，其实力却是最弱，野心又是最强的。有王氏事事处处的拖着后腿，铮世子这些年来虽得圣宠，实则好处益事一件也没有捞到。如今镇南王撇弃了王氏，也就再没有人能压制得住镇南王府了。皇上让晋王、祁王协助铮世子做好此次的防护，真等太后娘娘寿辰结束，已经握到手里的东西，晋王、祁王哪那么容易归还？”
“铮世子怎么说？”顾青阳问。
“皇上上午召见铮世子、谢大人和我入宫谈事起，晋王、祁王便一直随同。”顾霆几翻三次的想寻容铮问一问，都未找到间隙。
顾青阳又问，“现在的京卫指挥使司和五城兵马司情况如何？”
顾霆目光微微一动。
京卫指挥使司在谢垣手中的时候，是铁板一块。落到容铮手中之后……
仔细回想自从谢长锦中毒以后发生的事，顾霆双眼半眯。
“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京卫指挥使司和五城兵马司交给容铮。”顾青阳斟酌着慢慢说道。
之所以给他，是试探也是警告。
试探容铮在权势上，是选择他还是选择镇北王府。
警告容铮，他既可以给他权势，亦是随时随地的收回这权势。
如此分析下来，与其说，永顺帝给容铮圣宠，不如说，他是在变着法子的拿捏容铮。
顾青阳开始有些好奇了，好奇当年那一场行刺，当真只是一场简单的行刺吗？
“二叔不用担心。”看到顾霆皱了眉，顾青阳笑道，“镇南王不是莽撞之人，他既敢在这个时候休弃镇南王妃，必是有万全的把握。”
顾霆皱的眉并没有因此而松开，“二叔不是在为镇南王府担心，而是在为……”
“若是为我，二叔就更没有必要担心了。”顾青阳抿口茶，“我知道皇上不允许我和铮世子走在一起。甚至这次太后娘娘寿辰，皇上还极有可能当着满朝文武以及外来使臣的面给铮世子赐婚。既已经知道，无论是我还是铮世子，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你有什么计划？”顾霆问。
顾青阳摇头，目光透过前方的蔷薇花，看向镇南王府方向，“我现在只想祖母好好的。”
顾霆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二叔可知余掌柜被关押在何处？”如实说，顾青阳有些后悔，后悔未能保住余成。
“余掌柜应当是在宫中。”顾霆道。
那就没有法子了。
觅云、觅雨送吃的过来，青霜和合欢在门口接着，没让两人进来。
顾青阳陪着顾霆又吃了点粥。
“祖母这里有我和七妹，”看着青霜将碗筷收回去，顾青阳起身，“二叔明日还要当职，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没事，有谢大人在前面顶着，我就是休息一日半日也碍不上什么事。”顾霆道。
顾青阳不赞同，“灵隐寺内有不少皇上的人，祖母昏倒，皇上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可我回京之时，福公公还是带着圣旨在城门口候着我。我们就不说谢五小姐中毒的事了，就说外边的那些闲言碎语。”
“谢夫人和二婶进宫请懿旨，被贤妃娘娘以孝道及养育之恩阻止。谢夫人和二婶无功而返。”顾青阳一字一句，说得慢且稳，“燕太子、乌小将军和秦相已经秘密抵达京城的事，二叔收到消息了吧？太后娘娘寿辰，燕国、梁国和周国来的使臣身份如此贵重，仅仅是为贺寿，恐怕连皇上自个也不会相信吧？镇北王府是大容的一块盾，可这块盾，如今却遭着这样的非议，贤妃娘娘是妇道人家不懂朝堂家国之事，皇上会不懂吗？可二叔看看，事情发生到现在，四五个时辰过去了，皇上可有过什么表示？”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青州郡五百多万白骨堆砌出来的民怨民恨，没能毁了太傅府，甚至于包庇着贾贺等人的燕国燕太子还敢明目张胆的前来大容。二叔以为，是谁给燕国给燕太子的胆量？”顾青阳冷笑两声。
顾霆沉默。
永顺帝容不下镇北王府，他知道。
但他不知道，永顺帝已经这般容不下镇北王府了。
“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见顾霆听见了她的话，顾青阳适时的止住话头。
顾霆点点头，“有什么事，记得让青霜去叫我。”
“好。”
顾霆没有再强求着要留下来。
比起留在这里看顾顾老夫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目送完顾霆离去，顾青阳重新坐下来。
一旁几番欲言又止的合欢终于得了开口机会，“少主，六小姐出去了。”
顾青阳喝了口茶，“去哪里了？”
“先去的晋王府，后又去了成王府。”合欢回答。
晋王府？
顾青阳挑眉。
“可惜晋王府和成王府戒备都很森严，奴婢没能跟进去。”合欢自责。
“除了晋王府和成王府，她还去过哪里？”顾青阳问。
合欢答：“没了。”
“盯着她，不必打草惊蛇。”顾青阳吩咐。
“是。”
“少主。”合欢刚应完，半夏便回来了，“铮世子已经从宫中出来了。”
“我知道了。”顾青阳喝尽杯中的茶，进屋看过顾老夫人，又吩咐完陈嬷嬷仔细照料后，回蘅芜院换过衣裳，悄然去往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璇玑院。
容铮换好衣裳，便坐到了院中。
莫离上前，“世子可要用饭？”
午时不到就入宫，现在已是亥时三刻，差不多是整日都未进米食了。
“备点茶果点心上来。”容铮揉揉额头。
“要不要再备点清粥小菜？”莫离心疼。
容铮摇头，“不用了。”
莫离只好退下。
待他再回来时，顾青阳已经坐在了容铮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