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骷髅战士

用手语做交易很奇怪，但艾琳以前也和其他国家的棋手下过棋，甚至还有一个聋子棋手和两个哑巴棋手。其中一个连续踢了她两次屁股，她还因为自己的一个愚蠢的举动和他一起笑过，很开心。

关键是她多少能和破布沟通。小妖精非常聪明，那是在你把她和其他跟着她的妖精比较之前。他们在她和破布‘交谈‘的时候，就已经满足于互相抠鼻子，互相擦手指了。

最后，交易的内容是让破布和她的地精们每罐酸液支付几个铜币。这并不多，尤其是艾琳还要买更新、更小的罐子给妖精们携带。但总比她像以前那样把酸液倒在地上好。她的旅馆外面的地上有一道巨大的疤痕，证明了这个主意有多聪明。

但这是一笔好买卖。甚至是一笔大买卖。它为艾琳的客栈带来了新的收入，尤其是破布买下了艾琳在客栈里的所有罐子，并把它们装满了酸液。它帮助她摆脱了一些她不想要的东西，而且它可能会帮助破布和她的妖精生存得更久一些。

这是个不错的交易。只是这不是艾琳想要的交易。

她盯着那罐酸液。如果她想的话，她可以自己制作酸液瓶。这是一个方便的武器，即使一些像岩蟹和盾蛛这样的东西大多对酸液免疫。她有拳头和那个【格斗】的技能，还有【解除投掷】。对于她见过的大部分怪物来说，这已经足够自保了，其余的怪物她都可以跑掉。

但这些都无助于保护她的旅馆。如果艾琳不在，有人可以走进来，想偷多少就偷多少，也可以在她回来的时候躲起来攻击她。她没有防备敌人的暴徒，她确信如果有一只岩蟹靠近，就能把旅馆夷为平地。如果有什么东西引爆了它们，种核也吓不走一群蠢蟹。

她需要保护。没有它，艾琳就真的完蛋了。而且她需要清理她那间被毁坏的旅店买下所有的补给品并希望她有足够的钱去做一些事情。还有那个神秘的小偷不会在艾琳再次外出的时候回来。

这一切都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艾琳来说，此刻已经无法应付了。她把头枕在桌子上，疲惫不堪。

敲门。敲门声。

艾琳没有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

"进来吧。"

敲门。敲门

"我说，进来。"

没有回应。敲门声还在继续。艾琳一直等到结束，但门外的人却锲而不舍。先是一分钟，然后是五分钟，敲门声有节奏地持续着，没有停止。最后，艾琳站了起来，咆哮着。

她走到门前，把门拉开。

"我说--"

一个骷髅头站在门口，和艾琳一样高--高。只是一具骨架。它黄白色的骨头没有任何肉体，却直立着，否定了生物学和物理学。艾琳看着骷髅眼窝里闪烁着的蓝白色双生火焰。骷髅张开下巴，哗啦啦地朝她走来。

艾琳关上了门。然后她尖叫起来。然后她转身跑去拿菜刀。

当她转身的时候，艾琳才意识到她没有锁门。门开了，她转身看到那个骷髅头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旅馆。

艾琳向后退去。骷髅前进了。它不是在攻击。它没有攻击，但艾琳快要心脏病发作了。它一步步向她走来，艾琳差点被还放在地上的酸罐子绊倒。

忽然，骷髅抬起了一只手。艾琳一楞，抬起手来，但这只不死生物并没有攻击。它没有......任何武器？是的，它并没有对她出手。相反，它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艾琳眨了眨眼。骷髅默默地把那张羊皮纸碎片拿给她看。她退了一步，它就前进了。离她不算太近，但它也没有让她离开。

她犹豫了一下。骷髅只是盯着她，虽然它没有真正的眼睛，只是头骨上燃烧的眼窝。这更糟糕。它在等待。她必须做点什么。于是艾琳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伸出手。

她用颤抖的手从骷髅身上拿过那张纸。艾琳渐渐远离了骷髅，迅速地低头看了看那张纸，一边看，一边留意着那只不死的怪物。她对着乱七八糟的字体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骷髅，又看了看周围。她回头看了一眼骷髅，然后就生气了。

"双鱼座！"

他出现在房间里，随着隐身咒的结束，摇身一变成为焦点。也许他本意是想来个戏剧性的登场，但艾琳并不以为然。这还不如一件隐形斗篷来得酷。

双鱼座张了张嘴，艾琳向前一步，一拳打在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他倒下了，差点没被酸罐子砸中。很快，艾琳抓住罐子，在她或他打翻之前把它拖进了厨房。

法师或者说--死灵法师--在艾琳走回房间时，责备地抬头看了看她。她没有给他搭把手，所以他不情愿地把自己扶起来，把长袍上的泥土刷到地上。

"这对一位忠实的顾客来说是最不友善的，好太太。"

"混蛋。那是什么鬼东西？"

艾琳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具骷髅。它已经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幽幽地，双鱼座指着地上的那张纸。

"我以为我的解释可以平息你的任何疑问。"

艾琳抓住法师的长袍，将他面对面地拖了过来。

"什么。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自己的话语。

"是一具骷髅。准确地说，是一具不死的、有生命的骷髅。"

"那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偿还我的帐单。"

艾琳放开了双鱼座。她盯着那具骷髅，拉了拉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是--为什么要--"

她的手抽搐着，想阻止当场掐死双鱼座。他后退着整理了一下衣袍，显得很是愠怒。

"这不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吗？"

"我不往你脸上泼酸液，算你走运。"

"拜托，艾琳。我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的利益。就当是这个不死战士吧。"

双鱼座表示沉默的骨架。

"既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养料的经济实惠、称职的保护。我想说，应该向我表示感谢的是你，艾琳。"

他笑了，自我满足。艾琳没有笑。她注视着那具骷髅。

"它是为我准备的？怎么，它听从命令吗？"

双鱼座看起来受到了轻微的侮辱。

"当然了。我已经把它调教给你了。这个骷髅会听从一切命令，忠实地守护你和你的财产。给它一个命令就知道了。"

艾琳真的不想这样做。但这具骷髅站得太近了，不舒服。于是她指了指一个角落。

"到那边去。"

骷髅立刻转身走到角落，绕着桌椅导航。在那里它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观察着艾琳的下一个命令。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盯着她的骷髅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盯着她，比它就在她身边还要糟。艾琳颤抖了一下。

"我不喜欢这样。"

她命令骷髅回来。它听话地走近了，艾琳绕着骷髅走了一圈。她只好先命令它站住，然后骷髅就像最诡异的雕像一样站在原地。

"你为什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双鱼座？"

双鱼座看了艾琳一眼，被继续问话给问住了。

"我听过你一再抱怨保护不力。而当我注意到啊，你的旅馆在今天早上的状态--"

"哦，是啊！是你做的吗？是你干的吗?"

他举起手，退了出去。

"不是我，我到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

法师的眼神变幻不定。艾琳想知道是他帮自己拿了她的硬币--还是更多的食物。她吼了一声，骷髅头动了起来。它猛然变成了一个低矮的战斗姿态，面对着所有人中的双鱼座。他看上去和艾琳一样惊慌失措。

"叫停吧。"

"你是亡灵法师，你来吧。"

"我让它只服从你。叫停它，不然我就得把它拆了。"

"喂，住手！"

艾琳打了一下骷髅的后脑勺。她立刻后悔了。光滑的骨头在她手上的感觉是--。

骷髅转过身来盯着艾琳，她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她颤抖地指着它。

"不要攻击他。除非我叫你这么做。明白了吗？"

它点了点头。这真让人毛骨悚然。艾琳颤抖了一下。

"它是一个称职的战士，会为你而战。而我也相信那是你所需要的，除非我完全错了。"

他是对的，但他对的方式却完全错了。艾琳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双鱼座解释。他显然认为自己帮了艾琳一个忙，在没有得到她无条件的感谢时，他变得很暴躁。但她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是什么战士，至少应该有一把剑吧？"

"剑很贵，夏至小姐。而且我现在--很遗憾--资金不足。你当然有能力自己装备你的新保镖？"

而她刚刚把短剑和扣具给了破布。艾琳磨了磨牙。

"好吧，好吧。你给了我一个宠物骷髅。它到底有什么作用？除了打架，吓死我就是了？"

双鱼座耸了耸肩。

"随便你怎么想。你给它的任何命令它都会听从，但是啊，它的思维能力目前还很有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可能会有所改善。我在传统的亡灵法术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进--"

"原来是特殊的亡灵骷髅怪。妙极了。那如果它坏了或者发疯了怎么办？"

"法术不会磨损。不过在正常的战斗过程中，身体可能会，这是真的。我很乐意以象征性的费用修复任何损坏--"

艾琳摇了摇头。

"骨架修理。他们每次都是这样抓你的。"

黯然神伤地盯着那具骷髅。是因为她疯了，还是刚刚习惯了这个世界？她没有半点被骷髅吓坏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这样的。而更糟糕的是，她甚至在考虑留着这东西。

"这应该是用来还你的帐的？你欠我的所有金币？"

双鱼座尴尬地清了清喉咙

"嗯，像这种高级重生术的价格历来都是值得--"

在艾琳微微转头的时候，他快速的切断了。

"我想，全额偿还我的债务，并向未来提供一些信用，这要求不会太高吧？"

"可能吧。"

艾琳目光呆滞地盯着骷髅。它也瞪着眼睛，耐心地等待着命令。

"好吧，就说我接受这个要求吧。守望者不会生气吗？"

没有回应。艾琳叹了口气。

"而且这不会恰好是一具属于利斯科人的尸体吧？但是没有--这是一具人类的骨架。除了--"

她皱了皱眉头。现在她看了看，这副骨架看起来不太对劲。当然，它有一个人类的头，但它的肋骨看起来和她在生物课上读过的书有些不同。来，骨盆周围的一些骨头看起来也有细微的不同。

"嘿，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抢了一堆坟吧，双鱼座。因为如果你这样做了--喂？"

艾琳畏畏缩缩地环顾四周。她没有看到任何无用的法师，只有那具骷髅。只是一扇敞开的门和一个非常明显的法师缺席。他已经走了。

艾琳盯着那扇敞开的门。然后她想知道双鱼座是否还在旅馆里。隐身法术什么的。艾琳颇为刻意地张开双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打任何看不见的东西，听声音。

什么也没有。他可能已经走了。可能是的。但艾琳从现在开始会在毛巾下换衣服。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差点撞上那具骷髅，咬住了一声尖叫。它盯着她，期待着。

"到那边去！"

骷髅听话地走了，但它转过头，等待着命令。艾琳试着不要惊慌失措。她无法处理这个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个骷髅赶出房间，可能是赶出她的生活。艾琳阴沉着脸盯着骷髅，意识到自己要输掉任何盯人的比赛。

她有了一个主意。艾琳指着那个骷髅。

"你，骷髅东西。"

它期待地盯着她。

"跟我来。"

艾琳走进厨房，抓起几样东西，塞给跟着她的骷髅。

"带着这个。然后跟着我。"

骷髅走在艾琳的身后，沉默得像个幽灵。在她上楼的时候，它的骨脚在地板上无声地点击着。这是艾琳很少去的旅馆的一部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泥土

它到处都是。而艾琳凭借着【基础清洁】技能，可以将客栈的底层打扫得基本干净，但她却连楼上都懒得搭理。

如果说打扫客栈的普通房间在精力上类似于短跑的话，那么楼上就像是背靠背登顶喜马拉雅山一样。就连骷髅也似乎对艾琳带它去的房间里的层层污垢印象深刻。

"把那个给我。"

艾琳从骷髅的手中抽出水桶和旧抹布。几天前的水滑落在地板上，瞬间化解了几年来的积淀。她将抹布浸入水中，挤了挤，然后递给了骷髅。它接过抹布，茫然地看着它。艾琳指了指房间。

"把这个清理一下。"

骷髅盯着她。艾琳对着满是灰尘的房间和发霉的木板挥了挥手。

"全部打扫。把它打扫干净。明白了吗？"

慢慢地，骷髅看了看那块抹布。它看了看地板。它把抹布扔在地上，开始用脚虚弱地擦拭。艾琳摇了摇头。

"不！你拿着这个--"

她拿起布，在地板上使劲地擦洗，去掉了一层污垢、灰尘和黑色的污渍，这些污渍立刻把尘渣变成了黑色。

"--还要打扫。看到了吗？就像这样。"

骷髅停顿了一下，然后试着模仿艾琳。她看着，纠正，指出错误。

"用力擦洗那里。不--不要这样移动抹布。平稳的圆周运动。像这样。明白了吗？"

几分钟后，艾琳勉为其难，因为骨架下的碎屑地毯下露出了一块块闪亮的地板。

"很好。"

骷髅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她朝它挥了挥手。

"别停！别停。继续走!"

它盯着房间四周，困惑不解。艾琳摇了摇头。她走到门口，给骷髅看了看其他房间。

"看到这个了吗？这整个楼层。把它打扫干净。把地板、墙壁和窗户都打扫干净。不打扫完不要停！"

艾琳跺着脚下楼，把骷髅留在楼上的半空中。它低头盯着尘渣。然后，骷髅盯着房间的四周。上面布满了潮湿、开窗、灰尘、动物排泄物和腐烂留下的残留物。就连天花板上也是斑斑驳驳的，有时还溅上了不幸的污渍。而这只是众多房间中的一个。

骷髅无法叹息。这是一种肺部的东西，因为它们没有肺。但它眼中的火光却微微暗了下来。然后骷髅弯下腰，开始工作。

当天晚上就没停。骷髅不可能成为客栈老板，但它心中确实有一些想法。一些它独有的东西。当它第一次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它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些话语。亡灵没有听过的话语。

[未命名，1级骷髅战士]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