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你行你来杀

蝎子语毕，我们便集体冲向了走廊尽头还未被肉块完全覆盖的窗口。

迪达拉冲锋，鬼鲛先生垫后。

而我和蝎子则负责破开这些肉块寻找一条供我们离开的道路。

我持着刀在肉壁上狠狠一滑，被刀刃割裂的软肉分开瞬间又迅速聚拢在了一起。

我问他：“这玩意好结实啊，弄不开怎么办？”

蝎子眉头微蹙：“啧。我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就杀掉自来也的。”

……你这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太一步到位了吧！

蝎子的手伸向腰后的忍具包中，我看他是真的起了杀心打算弄死自来也。虽然不是很愿意，我却陪他一起转过了身。

我俩还没走出几步，宇智波鼬便把我拦了下来。

我望向他，他表情淡然，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他这么高深莫测的样子也不好随便乱说，于是我小心翼翼道：“你行你来杀？”

宇智波鼬摇了摇头道：“我来破坏掉这里吧。”

我不是很相信宇智波鼬这个小身板能比鬼鲛先生破坏力还大。

只见宇智波鼬面无表情的闭上眼又重新睁开，赤红色的写轮眼中点缀的几点勾玉就已经换成了妖异的黑色花纹。

“天照。”

宇智波鼬轻念。

黑色的火焰凭空燃烧着覆盖在了被召唤出的肉块之上，速度极快的将这些肉块吞噬殆尽。

我想起宇智波鼬刚来的那天也用了同样的招式。

一模一样的黑色火焰燃烧在空无一物的地面，当时我是想摸一摸，却被蝎子猝不及防的拽了个踉跄。

在施展过这个忍术之后，宇智波鼬本来就寡淡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

我担忧道：“你没关系吗？”

宇智波鼬捂住单眼微微气喘：“这黑炎可以把一切东西都烧成灰烬，已经可以了。我们走吧，灯前辈。”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跳出了被烧出一个大洞的墙壁。

原本在这种热闹的街道上，墙壁被破坏，从中接连跳出了身穿黑袍的人是一种十分突兀的行为。然而我们这边的人动作一个比一个快，在人群聚集起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离开了旅馆附近。

宇智波鼬看起来愈发的虚弱，这简直像是刚才的招式抽空了他所有的精力。

在鬼鲛先生的建议之下，我们找了一个隐蔽的树林让宇智波鼬暂且休息一下。

根据蝎子所说，他在火之国附近还有房产，等宇智波鼬可以行动之后，我们就暂且先去蝎子名下的房子中稍作调整再回雨隐村。

蝎子重新回到绯流琥的壳子里，摇晃着一条金属制的长尾转身离开去消去我们的踪迹。

迪达拉跟着鬼鲛先生打算去找点清水，就只留下我一个人给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的宇智波鼬望风。

风在树林之中吹过，风里夹杂了泥土和草木的香气。

一时之间静默的我不知为何有点尴尬。

“那个……”

“灯前辈。”

我们两个同时开口。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宇智波鼬的唇畔露出不甚明显的笑容：“灯前辈，你先说吧。”

我想了想措辞，发现没有什么太委婉的说法，于是我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不想杀自来也对吧？”

他愣住了。

说实话我觉得宇智波鼬并不适合加入晓组织。就算叛逃了村子，他也更适合脱离忍者这个身份，去当一个寻常百姓家教书育人的老师。

我莫名的觉得宇智波鼬比起满身尸臭与血腥，更适合温柔的去教导别人。

他作为忍者太过独特，作为叛忍又太过正义。

猎杀忍者换取金钱的角度大叔暂且不论，本身就以杀害大名的重罪而叛逃的鬼鲛先生也暂时不提。我觉得我在晓组织已经能算得上是典型的心慈手软了，而宇智波鼬却比我更加不愿意去抹杀生命。

即便是那种需要进行大规模屠戮的任务，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让那些人在感到痛苦之前便离开人世。

“我知道你不想杀，也不想让我们杀掉木叶的人。”

宇智波鼬睁开了眼睛。

他在没有维持写轮眼的时候，那双眼眸是墨玉一样通透的黑色。似乎很清澈，可以一眼望见最深处。却又很深沉，我看不透最深处究竟藏着些什么。

我想了想又道：“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换成我，我也不想杀掉砂隐的人。”

宇智波鼬没说些什么，他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又闭上了眼。

我单手撑着下巴看他：“该你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宇智波鼬沉吟。

“这是个很久之前的问题了，我一直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宇智波鼬喃喃道“可是我加入晓组织的这些时间看了这么久，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问道：“灯前辈为什么会加入晓组织？”

我被他问的问题噎了一下：“……你就要问我这个啊？”

他点头。

我捂脸。

我还以为他会问我比如角度大叔的武器是不是腋毛，首领先生在脸上穿孔究竟是为了好看还是为了快感这种深奥的问题呢……

“也没什么理由……”我换了个姿势，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因为蝎子加入了，我就也跟着一起加入了。”

他思索了片刻，又问：“那，灯前辈，你为什么会成为叛忍呢？”

……这事还真不是我自愿的啊！

见我久久不曾回答，宇智波鼬疑惑道：“也是因为赤砂之蝎？”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我就意识到，宇智波鼬闭着眼，我摇头他没看见。

一时间我也实在想不到到底有什么好的说辞来解释我当年叛逃的事。

因为长不大这事瞒不过去了再不跑会被人当成妖怪？

虽然这是实话没错……但是不管怎么想这个理由都微妙的很挫啊。

砂隐村的人什么脾气因为这点破事就叛逃。

不过仔细想想要是没有这件事，我估计还在砂隐过着遛狗做饭面朝沙漠春暖花开的日子呢。

思前想后我也没有想好什么高大上的理由，最后我抓住了宇智波鼬的手。

“嗯？”

我挽起火云袍宽大的袖子，抓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掌覆在了我的胳膊上。

被他触摸着的地方没有血肉，那里冰凉坚硬，触手可及之处是用作与制作傀儡的材料。

他惊讶的重新睁开眼睛，我扯了扯嘴角，弯起手臂给他看那个名为球形关节的部位。

宇智波鼬的指尖明显的颤抖着。

“这是我从未长大过的原因哦。”我语气轻快道“我叛逃了快二十年，二十年前我就长这个模样。不离开的话，不行的吧？”

他沉默了一下：“……抱歉。”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别这样，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最起码我比我仇人活的时间长太多，再过个二三十年，我还是这样，我仇人就已经黄土埋半截了。”

宇智波鼬叹了口气，无奈的弯起了唇角：“灯前辈……和别人不太一样呢。”

我自豪：“那是——”

“那是。”

我的声音被一道阴郁沙哑的声音所打断。

金属的鞭状利刃割裂草木，蝎子踩着林中支离破碎的枝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绯流琥的外壳上显现出的眼神也是阴沉之极，这道阴沉的视线，扫了我，也扫过了宇智波鼬。

蝎子缓慢道：“那是因为他蠢。”

……我才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