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历史的残余

维克多感觉自己浑身剧痛难忍，虽然洛尼尔的并没有直接命中他，但是就算如此，那道剑光的余波也让他受了重伤，随后在从山上滚落的过程中，维克多只来得及竭力保护怀中的克里斯蒂娜，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了。

维克多的意识虽然醒来了，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苏醒——自己这算是……死了吗？不，还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恐怕自己并没有死亡，也不知道克里斯蒂娜怎么样了，虽然自己已经竭力保护她了，但是从山上一路滚下来，恐怕她现在的情况也很糟糕吧？

蓦地，维克多感觉有一丝清凉湿润了自己的嘴唇，他开始有意识地吮吸起来，渐渐地，他的意识终于能够控制身体了，然而身体的疼痛也愈发地剧烈了起来。

“醒了？”有些漠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维克多终于看清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没出意外的是克里斯蒂娜，看样子她应该没有受伤。

维克多想要回应，但是喉咙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发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一旁的克里斯蒂娜将手中不知用什么野兽的头骨制成的碗凑到维克多嘴边，一边喂一边说道：“先不要说话，从上滚下来的时候，汝伤到了喉咙了，需要回复一段时间。”

维克多看了一眼克里斯蒂娜手中那个骨碗里的液体，看上去是透明的淡黄色液体，没有任何气味和味道，喝上去和水没太大区别，不过维克多却感觉在喝过这些液体后，自己浑身的剧痛，甚至是喉咙的撕裂感都缓解了许多。

维克多凝聚起体内残余不多的圣光到喉咙部，伤势缓解了很多，尝试了一下之后，维克多嘶哑着嗓子忍痛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昏迷多久了？”

维克多注意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屋子中，屋子里的装饰很简陋，墙壁上挂着兽皮和兽骨，显然这里并不是什么山洞树洞之类的地方，而是有人居住的房屋，不过这个屋子看上去……似乎确实是山洞改造成的。

“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而这里是……”克里斯蒂娜沉默了一阵，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维克多，不过她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这里是兽人的领地，不过不必担心，这里的兽人不会伤害汝。”

维克多闭上眼睛歇息了一会，随后才睁开，有些无奈地问道：“我是不是没听清？兽人？那个灭绝了三千年的兽人吗？”

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说道：“不，兽人并没有完全灭绝，并不是所有兽人都同意献祭全族来诅咒人类的疯狂计划的，那些不同意的兽人逃遁到了北境，一直繁衍生息到了现在。”

“这样么……”维克多对于为什么还会有兽人存在，这些兽人和克里斯蒂娜又有什么关系之类的事情并非一点都不在意，不过他现在是一点精力都没有了，浑身的伤痛让他再次昏睡过去，克里斯蒂娜看到维克多再度昏睡，便放下骨碗，站起身来走出了这个山洞改建成的屋子。

克里斯蒂娜走出了屋子，外面是一个更大的山洞，维克多居住的屋子只不过是这个大山洞洞壁上开凿出来的一间小屋罢了，除了这一间外，附近还有很多像这样的小山洞，而且这些小山洞也都没有门，门口只是挂着兽皮做的帘子。

克里斯蒂娜轻车熟路地顺着山洞的走道来到了一处环形的大厅中，这并不是那种封印九使者的环形大厅，只不过是在山腹中开凿出来的一片空间罢了。这片大厅中央生着篝火，而篝火旁边坐着几位披着兽皮的兽人，看到克里斯蒂娜走出来，这几个兽人都面带尊敬地行礼，其中一位佝偻的老兽人拄着拐杖开口问道：“那位客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已经醒了，汝熬制的药效果很好。”克里斯蒂娜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自己其实原本和这些兽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之所以这些兽人对自己如此尊敬，是因为自己手上的这枚骨头磨制而成的戒指，这可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这是恐惧使者作为报酬的一部分，交付给自己的。

“过誉了，老朽的药剂并没有那么好的效果，是那位客人的恢复力惊人，明明是快要濒死的伤势，居然能够在短短五天的时间内恢复过来。”老兽人的话让克里斯蒂娜不禁沉默了，确实，在当初自己将维克多送到这里来的时候，维克多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原本她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谁知维克多居然硬生生挺了过来。

“那位客人丢失的武器我等也帮忙找回了。”那老兽人看到克里斯蒂娜没说话，便继续说道，“老朽之前的提议不知克里斯蒂安大人您考虑地怎么样了？”

克里斯蒂娜歪了歪脑袋问道：“汝说的是让维克多接受汝传承的事情吗？可是汝为何要选择一个人类？”

老兽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朽其实也不想选择一名人类，然而近年来族中人丁凋零，已经无法找出能够接受老朽传承的年轻俊才了。那位客人虽然是人类，但是却意外地契合老朽的传承，老朽也不希望传承到此断绝，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就算这样……”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说道，“妾身也没办法帮他做出决定，汝可以亲自去说服他。”

老兽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残存的最后一批兽人了，虽然在数千年前，他们曾经帮助过恩赫里亚王室的先祖平定过北境，然而好景不长，正所谓兔死狗烹，第三代恩赫里亚王开始针对这群大陆上最后残余的兽人，似乎是想要抹除当年恩赫里亚王室的先祖是在兽人的帮助下才成功击败北境的巨人，最终统一北境的污点。这些兽人也曾经反抗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逃离。

和精灵一样，这些兽人的生存环境也非常恶劣，精灵好歹是被格瑞芬王室给保护了下来，就算精灵其实是被软禁在了格瑞芬境内，但好歹生活还过得去。兽人面对沃尼拜尔的过河拆桥，就算愤怒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只能生活在北境条件最为恶劣的无人区中，族人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少，直至今日，还存活的族人只有不足三千人了。

而老兽人口中的传承，其实并不是其他，而是他身上的战纹——其实沃尼拜尔战士世代传承的战纹，正是从他们曾经的盟友兽人身上学来的，而兽人的战纹，则源自兽人萨满教的图腾，所以克里斯蒂娜之前才会察觉到这些战纹有玛那的波动。

和沃尼拜尔人的战纹不同的是，兽人的战纹不会抽取人自身维持生命的玛那，而是会吸收天地间游离的玛那，不过在传承上却严苛了许多，只有拥有特定资质的人，才能够传承指定的战纹，而老兽人作为曾经族中最强的战士，他身上的战纹也不是普通兽人能够继承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之前给维克多检查身体的时候，老兽人发觉维克多居然有继承自己战纹的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