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吓傻了,呆立在原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身穿金丝软甲,脚蹬银线绣边儿靴,腰佩稀有玉阙,头戴锥圆立冠的中年男人飞到他们前面,手指粘上尸体的鲜血,放在嘴里吮吸,像个畜牲一样边饮血边说着他们每个人的家庭情况。
中年男人说完话后将一张牛皮图放在台阶上,然后递给使者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
想到中年男人对他们讲的,他们怂了,没错,在无力抗拒的压力面前,他们放弃了向王说真话,用半个月的时间将牛皮纸上的话刻在在脑子里,并不断地重复,首先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
王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用人间有的色彩描述,嘴角溢出了鲜血。当着群臣面被中原皇后镇压,又被自己信任的使者骗了数年,和中原关系闹得分离,大大降低了本国的发展⋯⋯,一连串的事情砸得他如刀绞!
皇后心中对王的印象提升不少,放在一般人身上,这些事情足以把他们压死,可王还能坚持,只要他能坚持活下去,乌国可以提升很多。
老人撩起衣襟向跪地三拜,双掌交叠前伸胳膊使两掌与胸膛齐平,老泪划过脸颊,眼神清澈的像不懂人事的孩子,“王,老臣自知罪过太深,不敢奢求活下去,只愿家卷无恙。”说完朝着殿中的立柱撞了上去,力气过重撞出了里面的白色物质。
皇后看着尸体脸上的笑容无半点厌,更多的是份理解,一个忠诚的人为了自己的家卷而欺骗他的王,比死强不了多少,死对他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勾起真相的男人脸完全被汗水浸泡,老人说真话都自死了,那我隐瞒真相,我的家人,三族?
“哎,你们都回去吧。”皇后对其余的人说道。
众人如蒙大赦,拉起满脸大汗的男人赶紧从大殿离开,太监们也退到大殿之外。
王头发蓬乱,眼睛被血丝包裹,苦笑着说,“我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条狗,比你低下吧?”
皇后道,“你还是乌国的王,跟狗没比较的意义,至于比我低下,这是不争的事实,没必要自我提醒。”
王彻底缓过神,皇后飞到高台上,从王椅侧取过纸笔,在上面写下第二件事,然后飞下高台,把纸放到王的椅子的扶手。
王阅着纸上所写,逐渐陷入了沉思,久久之后才缓过神,终于把心中所想表述,“我没有怀疑你的实力,可是,这是真的吗?”
皇后首次对他真心发笑回复,“本宫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能给你这些证明我们双赢。”
王思索后答应了皇后的第二件事,随后把心腹太监叫到大殿里面,“现在通知下去,明日朝事提前一个时辰,各官员无论何故都必须来朝,若宁死不听者,精兵离殿,屠家!”
心腹太监第一次见到王急切到以屠家做罚,接令后冲出大殿,把宫内所有太监派出传递消息,时间又提早一小时。
刚交过夜,乌国的各个豪华建筑便燃起灯火,马蹄踏地,接着是所有在职官员从四面八方往山上的宫殿赶,就像是追光的萤火虫。
王吃了皇后两瓶丹药,内伤好了三四分,端坐在王椅上记下来人。
人齐,殿门闭!
王按住扶手,突然放声大哭,声嘶力竭,彷若那忠诚于太阳的能士忽然被告知太阳永不再现,群臣惶恐万分,却待后语。
十几呼吸,王哭声稍低,抽泣道,“前夜宫内燥热难耐,孤无法入眠,缓步于殿道,忽闻烧焦之味,寻声而行,于一枯井处停步,只见孤之所养忠犬不知被何人所杀,甚感悲痛呐!”
群臣由惊转恐,体如陈僵木,同步跪下,屏息而面额伏地。
乌国的王爱狗,是襁褓中的孩子都知道的事,宫外之狗除经允许才可杀食,宫内之狗更是比人金贵,谁敢冒着诛九族的大罪杀狗,可见王之语是以狗代人。
聪明人联想到皇后要找那件事前往过中原的使者,立刻推测出是那件事出了问题,飞快地转动脑子想着应对的计策。
王扫视群臣再语,“孤力单势薄,不知有哪位爱卿可以为孤分忧?”
群臣静默,银针落地可闻。
“既然众位爱卿都有要事需忙,那就由孤做这令人生厌之人吧。”王顿了顿,“达文典官何在?”
一年愈六十老者从臣列中颤抖着爬出,感尖骨刺嗓,干张嘴不发声。
王是个直脾气,前面两句已经是他拐弯抹角的极限,给心腹太监个眼神,心腹太监立即领会,六条长绳从上方垂下,六个武功极高,拿着锋利弯刀的士兵顺绳落地,刀架到达文典官的脖子上。
王怒目圆睁,“掌管乌国重典,私下将半机密文典抄录卖于他国,孤留你何用,拉出去砍了。”两士兵立将弯刀插过达文典官两肩,手拉其两腿将其带出殿。
大殿门关闭瞬间,达文典官热血飙射。
“乌连希守官出来。”
一大胡子,尖鼻头,中等个子武将爬出官列。
“与邻交恶,不求设法交好,私下将家中重亲潜送他国,真当孤是瞎子?来人,卸去他的官服,押到他家前广地,暴晒三日后处以火烙。”
火烙,就是在人极度缺水的情况下,将其在水中浸泡半个时辰,待皮肤稍有活性之后,将整个人按到铁棒制成的,烤得火红的大烙铁上面,直至被烤之人断气,最后将其尸体粉碎撒到牲畜池内。
两士兵以同样的手法把乌连希守官带到殿外。
大殿之门每开合一次,便有一名官员被弯刀士兵带走,所剩跪拜之臣无不脸如涂抹白蜡,唇如炭火炙烤。
群臣如度三秋,王终于停止叫大臣的名字,从王椅而起,“孤在一日,你们的举动就在我眼皮底下,不动你们,只是因为还有一份君臣情义,真要动起来,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哼!”王衣袖一挥从高台走下往大殿外走,太监宣布退朝。
王走出没能一时调整过状态,等了些会儿才向皇后行礼,“让皇后等这么久,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