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炼气

（假期即将结束，夜晚加一更！兄弟们在吗？）

我和马厚德一番促膝长谈，不知不觉已是夜深。马厚德便留我住下，安排佣人带我到客房休息。

我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一时想到李玄霸当年开创帝国的无上神勇，一时想到苏菲性感动人的风情，心潮澎湃，索性起身。我推开门走到院子里，月光如水，树影婆娑，四周充盈着树木花草的气息。仰头望向碧空，三颗大小不同的月亮如珍珠似的镶嵌在天空上，或淡黄或青碧，非常美丽。

我心头一动，马厚德教授给我的炼气口诀浮现脑海，竟是无比清晰。我盘膝坐下，按特定的呼吸节奏缓慢地调整自己，逐渐清除心中杂念，凝神闭目，去感悟这天地中本源的生死二气。

以我的理解，生死二气就是我国古人提出的阴阳，决不是局限在“生”、“死”这简单的概念上。阴为柔，代表女性、月亮、夜晚、寒冷、枯萎、沉静；阳为刚，代表男性、太阳、白昼、温暖、生机、活动。阴阳结合，从广义上来说诞生了万物，构成了世界，从狭义上来说产生了新的生命，使种族延续。阴和阳并非永恒不变的，它们会交融转化，描绘两者关系最形象的就是中国人都见过的太极图。阴阳双鱼相抱轮转，动静转换，阴从至阳处生，阳从至阴处长，循环往复，奥妙无穷。

当我按口诀放开心神，尝试炼气入体时，非常容易地感应到周围阴柔沉郁的灵气，随着我呼吸的节奏，轻轻流淌进我的经脉。其实炼气就是按某种方法吸纳天地灵气，拓宽自身容纳灵气流动的经脉，最终将灵气收容在自身的特定区域内，使之浓缩变成自己能够使用的特殊能量。如果是幽冥大陆的土著，他们炼气时首先感应到的是魔法元素，排除干扰之后才有可能接触天地之气，而我没有魔法属性的干扰，天生占有优势。当长夜消退，阴气渐散，太阳升起，阳气升腾。我持续吸纳着，感到一阴一阳两股灵气在气海处旋转，泾渭分明又紧紧相依，每旋转一圈，便产生无数丝状气体，在我体内消散，令我全身经脉如泡暖水中，微微发热。

我吐气收功，缓缓睁开眼帘，只见换上一身职业套装的苏菲静静地靠在树下，眼神复杂地盯着我，有几分惊诧，几分不甘。她见我醒来，忙移开自己的眼神，低声道，“老师叫你一起用早餐，你快点！”不等我答应，转身离去。

美人如玉，背影婀娜，让人越看越喜欢。

我洗漱之后赶到饭厅，马厚德一家老小和苏菲已经开动了。马厚德扫了我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只是修炼了一晚，海风便沟通了生死二气，凝气入体，很好！苏菲，有时间你要向海风请教探讨，不然就被比下去了。”

我暗赞老先生会做人，不着痕迹地为我创造泡妞机会，笑道，“主要是老师教导有方，明师出高徒嘛。”

苏菲眼角瞥了我一眼，冷哼道，“虚伪，马屁精！”

我当然不会被这小小的挫折打倒，“我刚刚开始修炼，还请苏菲能多加指点，好让我少走弯路。”

苏菲大怒，冷冰冰地道，“雷医生，请称呼我‘苏菲医师’或者‘苏医师’。”

“为什么不能直呼你的姓名？我们都是马医师的学生，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啊。”我继续装傻。

“拜托，我们还没有彼此熟悉到那种程度。”

“其实我对你已经很熟悉了。我不介意这么相互称呼。”

“可是我介意！”苏菲忍无可忍，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眼睛喷火地怒瞪着我。

饭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止动作，眼神古怪地看着苏菲。苏菲猛的醒悟到这是什么场合，环目一扫，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中，脸上腾的燃起红晕，当真是羞怒之极，把手中的木筷朝我一扔，“都怪你乱说话！”匆忙起身，略显狼狈地冲出饭厅。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哄堂大笑。马厚德偷偷向我竖起拇指，递给我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用罢早餐，马厚德批准我休假半天去整理刚租下的房子，顺便把地球上的医学发展和医学常识记录成稿，交给他作为参考研究用。

那间租好的房子就在马家斜对面，是一座带有天井的四方小院，正面是三间卧室，左边是杂物房，右边是厨房和浴室。室内布置简洁，干净舒适。我请人去旅馆通知罗约翰过来汇合，又在附近商店采购了必需品，把住所重新整理一新。

等我一身臭汗的忙清楚，精灵少年轻快地跳进院中，笑嘻嘻地打招呼，“雷大哥，你昨晚怎么不回旅馆呀？害我担心了一夜！这是你租的房子吗？太小了罢。”

我没好气地说，“约翰小子，你没钱还敢嫌这嫌那的。你再罗嗦，今晚就去睡杂物房！”看见他平安无事，没有被人拐卖，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罗约翰毫不见外地霸占了最好的主卧，然后献宝似的拿出一大堆零食，缠着我说起昨天博览会上的见闻。我一边恩恩啊啊地应付他，一边按老师的要求赶稿，最后我不胜其烦，干脆列了一张清单，打发他去买药品和制药配药的器皿。罗约翰只要有事可做就好，开心地跑腿去了。等我写完手稿，罗约翰也雇人拉了满满一车东西回来。

我们两人把物品安置好，罗约翰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道，“雷大哥，你是想私下研制毒药吗？你的仇家是谁？你去投毒时一定要叫上我，我负责望风警戒。”

我哭笑不得，轻轻弹了他一下额头，“我又不是恐怖分子，怎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我是医生，当然是准备配制药丸治病救人，不许乱猜。”光是依靠莫多克留给我的存货，难以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眼下朱罗港高手云集，杀手遍地，我又即将与龟族人、索洛斯商行等大势力进行接触，可以说是行走在刀锋边缘，必须提前做好防身准备。

罗约翰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但我也懒得和他解释。这孩子魔武双修，出身高贵，哪能理解我们这种本事低微的人物挣扎求生的痛苦。

到了下午，活力充沛的罗约翰非要跟我去医馆上班。我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这小尾巴，按时来到济仁堂。精灵少年俊美活泼，一出现马上被护士大姐们团团围住，拉着他嘘寒问暖。我假装看不到罗约翰可怜的眼神，赶紧去见马厚德。

在诊室门外，我意外的遇到了副馆长劳伦.方达。她一改往日优雅干练的形象，就像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脸上挂满了疲惫和担忧。

“劳伦医师，你好！”我恭敬地先打招呼。

“雷医生，你好，”劳伦强打精神，微微笑道，“听说马医师已收你为学生，恭喜你，好好向马老学习！”

我看了一眼紧闭的诊室大门，感到有强烈的灵气涌动，似乎马厚德动用了真正的实力，暗惊道，“这是……”

劳伦苦涩地道，“是我的女儿茉莉！她自幼身体便不太好，需要定期接受治疗。”我不由回想起那天见到的超级美少女，她青春活泼，秀气绝伦，难道竟身患绝症？劳伦不愿多谈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道，“听说苏菲医师今天心情欠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狠狠骂了你，是怎么一回事？”

“一点小误会而已，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女人的好奇八卦之心，即使在另外一个世界都没有分别。

“误会？”劳伦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很多都是在误会中开始，在误会中走向结合。”

汗！这些医师没一个省油的灯！

“听说你租了房子，就住在苏医师的对面？”劳伦的八卦之火烈烈燃烧。

我轻咳一声，“确切地说，我是住在马医师家的斜对面。”

“有分别吗？难道你不知道苏医师暂住在马家？”

“知、知道。”我不禁额头冒汗，穷于招架。真是精明厉害的女人，甚至不用我承认，便推论出我在追求苏菲。也许不等下班，医馆的高层都晓得这个秘密。至于他们会推波助澜，还是冷眼旁观，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诊室门口推开，浑身汗透的马厚德走了出来。

“马医师，茉莉她……”

马厚德笑道，“小茉莉好着呢，去看看她吧。”劳伦点点头表示谢意，迫不及待地冲进诊室。只见白衣美少女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仿佛是最精美细致的瓷娃娃，娇柔脆弱，令人不禁呵护怜惜。她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灵气十足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悲伤难过，正努力微笑着，安慰满脸焦急的母亲。经过特别训练的我，自然看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死气——这清纯动人的花季少女，正在走向死亡！

马厚德示意我不要说话，轻轻关好门。我低声问道，“师父，连你都没办法治好她吗？”这美少女柔弱中透着坚强，深深地打动了我。

马厚德摇摇头，低声道，“小茉莉的病非常特殊，她体内器官组织衰老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二十倍，生命元气流逝太快，无法阻止。若非这些年她坚持治疗，再用秘传术法镇压体内死气，她的外表早就老化，成为白发苍苍的女孩了。”

“早衰？难道她一点机会也没有吗？”我闻言愕然，天妒红颜啊！我敢打赌，如果茉莉顺利长大，必然有不弱于龙女的美丽。但早衰这种病症非常可怕，在地球上也同样无法治愈，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延缓细胞的衰老。当身为父母之人，眼睁睁地看着儿女飞快长大、衰老，然后先行逝去，那种无力挽救的痛苦绝对是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马厚德沉默半响，缓缓道，“除非能取得神兽精魄，以法术融入她体内，依靠无比浑厚的生命精元支撑起衰老的消耗。至少，也要用半神兽的精魄，其他的都不行。”

神兽已在世上绝迹暂且不说，偶有半神兽出现，都是堪比九级至强者的逆天存在，要想活生生将其斩杀取出精魄，世上谁有本事做到？老先生所提的方法，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她还能活多久？”

“三年！”马厚德顿了一顿，叹道，“不过我们都瞒着她，没有告诉她真正的病情，希望她怀着希望走完最后的人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