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快意江湖之废墟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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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快意江湖之废墟冷笑

那官兵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赶紧给送回家里去,一则他走得心安,二则,反正人也活不成了,就别占了刘老爷的院子吧?不吉利!”

那娘子板起白净的小脸儿,瞪圆宽宽的双眼皮儿,张开又小又薄的嘴唇,神情如同一只戒备状态的小豹子,斩钉截铁地说“谁说的?他累了!还不能歇歇吗?反正刘老爷的院子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还在意我们在这里多停一会儿吗?你们谁也不能搬动他,他只是想睡一会儿,他一定能醒过来的,谁敢动他就先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所有人沉默不语,刘金成对摆手示意人们退下。

女人开始用自己的嘴对着丈夫的嘴吹气,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的身体,再一次拿起勺子,轻轻地将水倒进他的嘴里,水仍然从嘴角流了出来,她再次尝试,每一次喂药前都用自己的嘴对着丈夫的嘴吹气,好像要把生命的能量给他分享,

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脸上闪着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圣洁光环,不停地给丈夫吹气,仿佛世界上只有她和她的丈夫,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拿起勺子,开始一点点地往他嘴里送药水。

铁辉看看这满园的废墟,对刘金成说,“大人,家园烧了不可怕,铁了心的人才可怕,你看看,一介女流,铁了心同样是多么坚不可摧,因为她的信念如同泰山一样高不可攀哪!”

刘金成大声说,“我刘金成的家也是这孩子的家,孩子,你只管在这里好好歇息,没人打扰你,休息好了赶紧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帮忙呢!”

老郎中似有所动,解开白海良的上衣,开始上金创药,他的徒弟也动手清除着头发里血污,最后把右手的大拇指压在人中穴上,死命地掐了下去。

“咽下去了!我看到了,真的咽下去了!”白家老母亲惊喜叫着,白老父亲重重地点头回应,“是啊!我也看见了!良儿有救了!他一定能活!”

“老神医,您真是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啊!”

"不是我!是他自己命大福大!是他的夫人愿大心大!”老郎中也捋着胡子欣慰地笑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刘金成漫步于焦黑的废墟,眼里闪出仇恨的光,旁边陪着的铁辉,镖局的头目们,还有一些家丁们,人人都不敢出声,特别是那家丁们,丧家犬一样地远远地跟着后面。

“这两场大火吞没了我对幸福的企盼,过早地埋葬了刘家辉煌的记忆,我的儿子再也看不到刘家的辉煌啦!”

他住的主房破坏的最厉害,屋里家具、瓷器、古书都没了,连房顶都塌了下来,因为被拳徒发现了金银财宝,屋子中用来承重的柱子被敲断了,里面的金元宝连一个都没剩下。失去支撑的房梁被大火烧断,片片瓦砾散落在花草之间,断残的廊柱子在阳光下委屈地站立。

藏书的乐趣,多年的幻想,全在废墟中殒灭。昔日的光荣今日成了嘲弄,创业的祖辈在寒风中声声咆哮。

“墙柱子里的金银财宝被挖走了,老朽我还有夹层墙里的,珍贵的瓷器被打碎了,还有残片,找人修复一下也还可以,让我心肝俱损的是墙上的字画,橱柜里的书籍,这是刘家攒了几辈子的,从祖父活着的时候,那些古书就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子里,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要拿这些书来看,祖父就会反复叮嘱,‘先洗手,再翻书,看完后原位放回!’”

“到了十三岁的时候,祖父已经卧病在床,每当天气好的时候,祖父喜欢让我给他念书听,生命进入终点冲刺阶段的祖父,从来没有让人拿块金元宝给他摸摸,倒是一日也离不开书籍。就是在那时候,我渐渐地觉得书是比金银财宝更为宝贵的财富。”

铁辉道,“老爷!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只能以后慢慢积累吧!”

刘金成痛楚地眨了眨眼睛,嘴唇颤抖地说“那些书,如今成了灰!再也收不回来了.......”

铁辉问,"这一切都是那个叫李顺的河南人干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都是充分利用了义和团的势力啊!”

刘金成摇摇头,"也怪我自己过于疏忽,没有仔细调查就想当然的认为一切都是知府的公子所为。没想到啊!一年时间,他已经重整旗鼓杀会来了!”

“因为一个女人,他竟如此疯狂,可见是一个丧心病狂之徒,老爷,别灰心,向前看,一切都会好的!”

“不行了,我刘家的根基被我毁了,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到我这里就算葬送了!这一切都是天意,这个女人就是害我刘家倒运的狐狸精啊!与商朝的妲己无异。”

“大人,别心疼这些了,财富乃是身外之物,用来延续生命或者让生命更灿烂的一种因素。它在本质上是不能与生命相提并论的,就算她是妲己,不也为您生下了儿子吗?生命能够延续其实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有了儿子是最大的喜事,这些身外之物就随风而去吧!”

“唉!我累了,刘家的辉煌历史结束了,刘家码头毁灭了,刘家大宅葬送了,依靠刘金成活命的人也该诀别了,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大人!真的到这种地步了吗?您先冷静几天,回润枫园休息几天,然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润枫园?去那个妖星那里?她就是妖星,就是个扫把星,她本是个苦命的乡下女人,来我刘府一年时间,就搅得天翻地覆,苦命的人过不得富贵日子,即便过了,也要出大事!”

“老爷这样说似乎还真有些道理,道家常说,妖星者,五行之气,五星之变名,见其方,以为殃灾。凡妖星所出,形状不同,为殃如一。其出不过一年,若三年,必有破国屠城。阴阳学中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无论多么微小的邂逅都必定会影响未来的命运,缘分缔结就不会消失。世界貌似很大,其实很小,只限于自己看的见的,手摸得到的。也是因此,古人认为祈福是重要的事情!”

“所以说,从现在起,我要潜心修道,不再执迷不悟于财富和美色。”

“大人打算怎么做?”

刘金成在一处残垣断壁上坐了下来,望着整个刘府家园,大门还算齐整,东厢房有一处也还完整,可是这些不再让他存有侥幸之情。

“过几天,你把我海边所有的房屋的地契都变卖了,码头上该赔偿的赔偿,该辞退的辞退,工钱多算三个月给他们。另外留两处院落,一处给你,一处给白管家。按照寻常人家的开销,留一些银子送去润枫园,交给那个女人,告诉她,只留一个老妈子,其余人等一律辞退。”

“老爷!先不要说这些事情,成吗?”铁辉似乎有改朝换代一般地不安。

刘金成摇摇手,低下头去,叹口气道,“时间的力量,理应在大地上留下痕迹;岁月的巨轮,理应在车道间辗碎凹凸。没有废墟就无所谓昨天,没有昨天就无所谓今天和明天。就这么办吧!”

说完站起身,“哈哈哈哈”地大笑不止。所有人都被他笑得汗毛直竖,不知如何是好。

“车夫呢?送我去田庄里!”此时他脸上表情安详,步履轻快,如同卸下千斤重担一般,轻飘飘地走向大门,跳上了马车,小车夫挥起鞭子,马蹄扬起,车轮转动,搅动着一路烟尘和灰烬向着田庄而来。

刘家大院坐落于繁华的商业区,前面是一排商店和饭馆,后面是胶州城里最大的书院,东边是其他富人的院落,西边则是刘金成的镖局。

建造这座大宅时,刘家的老祖宗在意的是府宅的风水和吉利,刻意营造出一种“抬轿之势”即前后左右都有道路隔开,故而这场大火没有殃及无辜。

但是看看周围的繁华和自家的颓废,已经足够讽刺了。

刘家大门前面的悦来客栈里,靠近窗户的位置坐着两位老人,一位穿着灰色的偏襟长衫,腰间一条黑色腰带,黑色的瓜皮帽子,黑色的长筒棉靴;另一位穿着酱紫色的偏襟长衫,头戴栗色瓜皮小帽,二人衣衫簇新,手持折扇,像两个清闲的老书生。

二人坐在刘家废墟对面的饭馆里悠闲地喝着烧酒,吃着牛肉。冷冷地看着刘金成的一举一动,看着

“小二,再来一壶酒!再切一盘猪头肉!”

“好嘞!”

灰色长衫的‘老人’凑过来,用扇子遮住嘴,压低声音道,“大庆!声音别这么洪亮,我们可是老人家呢!”

酱紫色长衫的‘老人’吃吃地傻笑,“哥,我看猪头肉也别上了,酒也别添了,两个老头子哪能吃这么多?”

“哈哈哈哈!说到底,你比哥细心啊!但是,咱哥俩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该上的酒菜统统得上,今儿咱们兄弟俩要吃饱喝足!想想我们从进入义和团开始,出生入死,打了多少仗,吃了多少苦,到现在总算取得了一点点看得见的成就,值得庆贺一番啊”

转眼,店小二将一壶新烫好的酒送上来,一盘切得如韭菜叶儿一样薄厚、透明发亮、肥瘦相间的猪头肉也端上来。

“好!哥,兄弟我再敬你一杯!!!来!干了!”

“干了!"

二人举杯对饮,一口浓郁醇香的高粱酒顺着嗓子眼下滑,火一般蔓延到心里。

“哥,有句话叫‘树倒猢狲散’,你说兰香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李顺轻轻地一声冷笑,拿起一根牙签,无声地折断,沉思了片刻,嘴角的冷笑更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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