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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千万声音汇聚成一道，那个书于空中，闪烁着璀璨光华的字，瞬息之间变了颜色。
“杀”字，在这一刹那间变得血红！
似乎是真的有鲜血在其内流淌一般！
目视此字，不单单能感受到那股冲天的气势，更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其内所蕴含的决绝！
似是万众于一心！
将杀机化作实质！
那金色的书山，在此刻也被瞬间染红了。
然而这种鲜红，却并不显得邪异。
反而是庄严肃穆，气势磅礴。
此时……
魔都之内，是杀声震天。
无数人仰头看着那道在夜空之中的高大身影。
而孔子则是在看着那个“杀”字。
他的眼神变了又变，似乎是惊奇于这一字当中的神异，似乎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写出来这样的字。
孔子想了想，然后有些惊喜的发现，这个杀字，不完全是自己写的。
自己只是表了形。
是这座巨城之中的人们，共同表示了其中的意。
透过这字形之中滚滚流动的，宛若鲜血一般的红色……
他看到了更多。
孔子的视线，在这巨城的大街小巷之中扫过。
当他看到了那些在街头巷尾飘荡着的红色旗帜时，他恍忽间明白了什么。
这旗帜之中所蕴含的意，似乎也被孔子看在了眼中。
没有人能看清孔子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就连陆云也不行。
可是此刻，孔子的脸上是带着笑的。
因为孔子此刻意识到……
这翻滚的红色，不是杀意。
准确的说，这不只是杀意。
是包含着杀意在内的一切意。
是众生之意。
它来自于这些人们的心中，从刚刚那些呐喊声传出时，心底最深处的意识。
是被传承下来的伟大精神。
顽强、不屈、坚毅、奉献以及牺牲。
所以，在这一字当中所蕴含着的，并无任何邪异，而是正气凛然！
如此宏大，即便是孔子，此时也一样心中震撼！
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心情此时极度畅快！
所以，他不再有任何顾及。
就在这“杀”字蕴以无比强横的力量终于稳固下来的那一刻……
孔子动了。
他振臂一挥，巨大的书山也动了。
书山之内，那些被染红的书简，在这一刹那间轰然展开。
那些展开的无数书简之中，一个又一个字体完全不同的“杀”字，书于其上。
似乎是将这震天杀声之中的每一个杀，都纳于其内！
在夜空之中，形成了一片鲜红之海！
本来书山就已经极为巨大，时化无数书卷展开化成海洋，则更是广博无边！
似乎是一面巨大的旗帜，笼罩住了魔都！
最初由孔子手指所写的那个“杀”字，在此刻更是乘着鲜红海洋而去，一往无前！
那字迹凶狠的撞击在巨大的银白色星舰之上……
在碰撞的一刹那，仅仅是这一个字而已，就让星舰上所带着的完美被打破了。
巨大的凹陷在星舰头部出现，完美的流线被顷刻之间摧毁！
杀机肆虐，将星舰的每一寸都拖入到了众生意的漩涡之中！
在血红的漩涡之中被绞杀！
陆云一开始还没有看懂……
但此时，看着这如此强横的力量，看到那原本内敛至极的“杀”字，终于将其内的威势一股脑爆发了出来时，他终于看懂了这里面包含着的一切。
他瞪圆了眼睛，惊叹于眼前所见。
“人间意？”
孔圣此时是借了众生意，以文字将其凝聚于一处，展现出了人间大道的力量！
孔子和嬴政，竟然隐约之间都走了同一条大道！
轰隆！
轰隆！
此刻，一道道爆炸的巨响，从天空之中传入地面。
在那道由杀字所化身的血红漩涡之中，正有因爆炸而产生的亮光，不断的闪烁着。
只是一瞬间而已，这艘星舰就被彻底绞杀！
无数人仰头看着这无比震撼的画面，看着这如此宏大的场景，震撼到了无以复加。
可是陆云却很快清醒了过来。
因为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自己还有其他三十六处需要解决。
陆云打算带着孔子重新回到12月15日00:00。
在其他的城市再来上一次。
可是，正当陆云打算这么做并且朝着时空门迈出了一步的时候……
他的脚步却是停下了。
那道以众生意所凝聚之海，本来平静。
像是在迎风飘荡的旗帜一般的沉默着。
可就在那道漩涡停止消散之后……
这血红之海，却骤然间涌起了剧烈的波涛！
似乎是正要向地面倾泻而来！
此等画面，让魔都各处都响起了惊呼声……
可马上人们就意识到自己的感觉错了。
那鲜红色的海洋，的确是在涌动，但却并不是向着地面。
而是向分流成了一条条奔腾着的红河，向神州大地四处蔓延而去！
有河流奔涌之声，在城市之中轰隆响起！
这画面如此宏伟壮阔，如此震撼人心！
那红色海洋化作了三十六道汹涌奔流的河流。
正是在奔着其他三十六座城市的方向冲击而去。
陆云本来还有些惊讶，但是此时却已经释然。
毕竟这里是华夏。
文气遍布五湖四海。
而这文气的来源，又是孔子本人。
此时他对于整个神州会有如此感知，也是自然。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那些红色的河流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内。
整个魔都的夜空彻底恢复到了平静之下。
似乎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下一刻，欢呼声爆发了出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当然值得欢庆。
可是有许多人却来不及庆祝此时的新生。
他们再次看向天空之中，却无法再次得见那个在高空之中的身影。
因为那个身影，已经敛去了所有气息，变得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再一次站在了东方明珠塔上。
站在了陆云的身边。
陆云看到孔子的脸色有些憔悴，呼吸也重了许多。
看起来刚刚消耗不轻。
但是他的眼神却仍然热切兴奋，就好像是刚刚挥洒文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云看着他，刚准备道谢，却听到孔子轻轻咳了一声。
虽然看上去精神很好……
但毕竟已经是老人了。
“您……没事吧？”
孔子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此间事已了。”
“谢友人带我来此一遭。”
陆云一愣，立即回道：“是我该谢您。”
孔子又摇了摇头：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今活的这般长，又能有此奇遇……”
“再得见此番人间。”
“实在是人生大幸。”
说完这些，他环顾四方。
似乎是确认了其他地方的危机也都解决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伸手搭住了陆云的肩膀，说道：
“走吧。”
开始时便是这两个字。
再以这两个字作为这趟旅途的收尾。
或许就是属于这位洒脱老人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