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面对（二）

“呃……吹雪，为师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一旁，天阳老祖说了一句话后，立即退开，他知道，在这样的场面下，自己应该回避，甚至遗失之地众人都被他赶到远处。

而东方倾泪，在冰后与她搭话间，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此刻，她的心中蓦然一痛，虽然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但她一直认为西门吹雪会是个例外。

然而今日，自己钟爱不渝的雪哥哥，居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莫非，长久以来，自己都没能真正的看透雪哥哥吗？

不，绝不是！

东方倾泪的心中充满挣扎，但她始终坚信，西门吹雪对自己的爱，不减丝毫。可她就是觉得痛，觉得脑海空白，两行清泪亦是不由自主缓缓流下。

“东方妹妹……你别误会吹雪，我与他相知之前，他屡次将我误认成你。他曾想你想到悲伤泣血，想你想到彻夜难眠！曾几何时，他只是将我当成了你的影子，若非你二人天涯两隔，他根本不可能接受我。你知道吗，我曾经是多么羡慕你，多么想和你调换一下位置，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全身心的爱，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东方妹妹，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

闻言，东方倾泪心头一震，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眸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与西门吹雪的相遇，想起了那段时光二人的朝昔相处，想起了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

当她被师尊慕容清带往阴阳法界之后，她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对方，但她没有放弃，拼了命修炼，想早日达到尊级，返回五行大陆寻找爱侣。可还不等她回去，西门吹雪便已经寻来。

那一刻，当她见到那道日夜思念的身影时，她的心彻底融化，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直到今日，她还记忆犹新。

想起曾经二人在天剑峰上的那段时日，东方倾泪脸上不由涌起一抹充满柔情的浅笑。想起他们的第一次，想起那一夜的疯狂，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

当她回神之后，却是发现，西门吹雪的双目早已被泪水填满，看着对方的一头白发，那发丝白的就像雪一样，好像被抽空了养分。他的双瞳，殷虹如血，红的是那样渗人，那样令人心颤。别人见到这些，或许会害怕，可东方倾泪却是无比心疼。

这一刻，她突然有错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某种令人锥心泣血的画面。

她开始猜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不过可惜，她猜不到。但她却明白，只有那种源自心魂的痛，只有那种深入肺腑的伤悲，才能引发如此巨变。

“雪哥哥……”

看着心爱的人，她仿佛能看出，对方的内心，其实远比自己更痛。因为从西门吹雪的眼神中，东方倾泪能读懂一切。

这，便是所谓的默契，或者说心灵相通。

“雪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终于，东方倾泪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把扑进西门吹雪怀中，呜咽起来。她不傻，反而极为聪明，适才打量冰后时，她发现对方的样貌，与自己竟然有七分相似，这让她很是惊讶，甚至她可以想象，西门吹雪起初见到对方时，定然是想到了自己，因此她相信，西门吹雪肯接受对方，也一定有她的因素在内。

这就说明，西门吹雪尽管接受冰后，可接受的原因以及前提，有大半是因为思念东方倾泪。

所以，想明白这点之后，她才心中释然。

因为她知道，她的雪哥哥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始终没有让她失望。

再者，东方倾泪离不开、也放不下西门吹雪，让她放弃对方，简直比放弃自己的生命还难。当爱一个人，爱到这种生死两忘的地步时，对方做出任何事，另一方恐怕都能接受。

这，就是爱，同样也是包容，只有爱到至死不渝，才会有的包容。

“倾泪……我……”

“雪哥哥，什么都不用说，我信你！”

西门吹雪腹中有千言万语，本打算说些什么，可东方倾泪一句话，便让他有口难言，继而惊喜交加。

本以为爱侣已对自己失望透顶，想不到竟得到这样的回答，简直让他无言以对，甚至无地自容，他此刻只能仰望苍天，发出一道无声长叹。

“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半响之后，东方倾泪从西门吹雪怀中脱出，看向冰后，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因为她明白，以后的日子，对方将和她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我是个孤儿，没有名字，不过你可以叫我冰儿！”冰后有些惊喜，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儿终于肯接受自己。当然，最高兴的莫过西门吹雪，无论东方倾泪亦或冰后，都是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二者少了哪一个，对他而言都是种天大的打击。

所幸天公作美，令此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原来姐姐也是个苦命的人，不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倾泪愿与你成为最好的姐妹！”东方倾泪虽然聪明，却也是个单纯的女孩儿，既然选择接受对方，便要以真心对待，虚情假意，不是她的性格，若真如此，西门吹雪当初也不会选择她。

“嗯！好妹妹！”冰后重重点头，东方倾泪则会心一笑，从对方的眼神中，她完全可以看出，冰后与自己一样，深爱着西门吹雪。有一个这样的姐妹相依相伴，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远处，天阳老祖等人静立一旁。广场上方，太虚秘境已经开启，可遗失之地众人却没有一个进去。

甚至之前那些帝王们，也将带来的后辈牢牢约束。

他们在等待，等待西门吹雪发话，因为他们看出，这位剑道大帝似乎遇到了麻烦，被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所以他们不敢妄动，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将这尊妖孽惹怒，从而招来杀身之祸。尤其是想到之前的风雷王，他们便感到一阵胆寒。

直到西门吹雪携手两女走近，他们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遗失之地众人，则感到一阵由衷的欣慰。

“让大家久等了，太虚秘境已开，都进去吧。”看着众人，西门吹雪露出一丝歉意的目光。

随后，他环视全场，将目光落到一名黑袍男子身上。

若非此人，他不可能来到太虚星，更不可能这么快寻到东方倾泪，了却一桩心愿，因此他对此人，可谓充满感激。

这名黑袍男子，正是昔日龙象殿守护者，黑云！

“前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黑云虽然只有五星修为，但他乃三万年前的人物，若非为了守护龙象殿而自损本源，他早已成为一方强者，因此西门吹雪称其一声前辈，绝不过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黑云语气坚定，从西门吹雪通过龙象殿的考验开始，他便对其寄予厚望。然事实也的确如此，当初修为仅有先天的少年，仅仅数年光景，就已经成为如今的天剑大帝，现在回想起来，的确让人心生感慨。

“若非前辈提点，吹雪焉有今日之成就？请受吹雪一拜！”说着，西门吹雪便是一闪身，来到黑云面前，而后躬身拜下。

这一拜，让所有人都是一怔，黑云更是面色大惊，连忙伸手去扶。

西门吹雪乃龙象至尊传承者，而黑云只是龙象至尊的随从，他岂敢受前者一拜？甚至严格来说，从得到龙象至尊传承的那一刻起，西门吹雪就已经间接成为黑云的“新”主人。

“大帝，不可！”

黑云情急之下，连真元都运转而出，可修为上的巨大差距，他根本就拦不住西门吹雪，只能任其拜下。

“前辈，你无须多想，吹雪这一拜，你当之无愧！”

“好，好啊……你不仅天资纵横，而且宠辱不惊，又懂得知恩图报，不愧是一代人杰，龙象大人的传承没有给错人！只有你这样的人物，才能让黑云甘心跟随，大帝，请受黑云一拜！”话未说完，黑云已是双膝弯曲，对西门吹雪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前辈，你这是！……”

“大帝，可还记得我当初的誓言？昔日你闯过龙象殿时，我曾说过，待你成帝之日，我三兄妹定当永世跟随。只可惜，青皓与冰灵在一次探险中已经陨落，否则他们看到你有如今的成就，定然会感到万分的高兴。”

“什么？青皓与冰灵两位前辈……竟然死了？”听到这个消息，西门吹雪心头一震，旋即眼中出现一抹失落。

他记得，当初自己闯人杰殿时，那件疾风甲，便是从青皓手中获得。而在玄冰殿中，他又悟出雪之奥义，正是冰灵有意帮衬，赠了一把王级宝剑，他才能侥幸战胜大荒古龙。

所以，此番他虽说是来见黑云，但同样也想见一见青皓与冰灵。

可是现在，他竟听到了二人的死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