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番外之人事已非

上 章 目 录 下 章

不说二十年,三十年, 就是三五年, 就足以人事已非。

时隔多年,陆启明看着面前散发着尸臭味的女人, 五味陈杂。

“你怎么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苏玉难为情, 她将腐烂的脸偏到一边, 哭过的嗓子嘶哑难辨。

“多年前我意外丧命, 家里舍不得我, 对我施了复活术, 就有了现在的我。”

“不是意外。”陆启明说, “是你把自己逼死的。”

苏玉下意识将脸钱转回来,血红的眼睛直直看过去。

似是猜出她的心思, 陆启明说:“我问了你的家人。”

厌食, 抑郁,这两样东西都很可怕, 会要人命。

苏玉的眼里有激动。

陆启明说:“年纪大了,什么爱啊恨啊的, 都过去了, 我只是想在还能走的时候去看看你, 所以这次才去了你家,顺便问了她的情况。”

说白了, 就是想把那股子执念从自己的余生里抠出去。

苏玉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她又开始哭了起来,血泪划过腐烂的脸颊, 令人作呕的同时,也毛骨悚然。

作为唯一的旁观者,陆启明没有那两种想法,他只是感觉疲惫,茫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找我?”

苏玉的哭声猝然就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陆启明,眼里含泪,欲言又止。

陆启明胸口的那处旧伤隐隐作痛,你伤了我,却用这种悲凉至极的目光看我,苏玉,你真是……

苏玉突然提起当年:“那天的蒙面人是阿德。”

陆启明只知道那个人是跟苏玉一块儿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没有对应的人脸。

在从苏家那里拿到相册之前,苏玉在他记忆里的模样都模糊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陆启明听到自己挺冷静的声音:“他拿的剑跟你的一样。”

苏玉说:“两家定过娃娃亲,剑是信物。”

陆启明已经推测到了一些东西,譬如那伙人的来历,目的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嘲讽,然而事实上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站着。

这都是时间的影响。

时间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

陆启明的推测接下来通过苏玉的透露被证实。

当年他受伤,命悬一线的确是被人设了个局。

“阿德知道你要带我回家,他拿出两家的关系逼迫我,想要我跟你分开,我没有当回事。”苏玉说,“他便怀恨在心,找一伙人对付我们,见情况不理想,就自己亲自动了手。”

“他之所以拿剑刺我,是算到了你会替我挡那一下,即便你运气好,也要在床上修养很长一段时间,到那时候,木已成舟。”

话落,苏玉就小心翼翼的看向陆启明。

陆启明不知道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表情,甚至不知道给多年深陷其中的自己一个交代。

他在心里叹息,大侄子啊大侄子,原来你几年前走的路,四叔几十年前就走过了。

只不过给你设局的是你老丈人,四叔这边是压根没放在眼里的路人甲。

为什么会被设局算计,还成功了呢……

陆启明试图去回想过去,思来想去,无非就是自己对苏玉不顾一切的感情让对方有机可乘。

“那天你昏迷以后,他用我母亲的生命要挟我跟他回去。”

苏玉的身子轻微颤抖,“启明,你知道的,我母亲生我很不容易,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我别无选择。”

陆启明发现她身上的煞气更重了。

“我回去以后过的很不好,我想见你,想知道你伤的怎么样。”

苏玉露出比哭还难看的样子,“第二年我母亲病逝了,我想去找你,可是……”

声音顿了顿,她自嘲的说:“我怀孕了。”

之前是想见不能见,后来不敢见了。

再后来,阿德成了苏玉的丈夫,他们的孩子慢慢长大,一点一点融入进了她的生活,她不知不觉催眠自己接受命运。

然而人生充满了意想不到。

孩子十二岁那年,因救溺水的朋友不幸身亡,苏玉彷徨光顾四周,已然沧海桑田。

她不知何时失去了去找陆启明的勇气,一切都似乎没了意义。

麻木的活了几十年,苏玉终于被命运折磨死了,却没想到死亡也不能让她丈夫放过她。

苏玉复活的那天,她丈夫满怀欣喜的跑来迎接她。

结果发现复活后的妻子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就惊恐的掉头逃跑。

没跑多远就被苏玉吃了。

陆启明的内心深处涌出诸多情绪,却又在转瞬间褪去,只留下四个字——造化弄人。

竹林里接近死寂。

陆启明想回家了,回岛上,回城墙里待着,待到老去,死去。

难怪大哥不愿意出来。

外面的世界待的越久,越容易迷失自我。

面对陆启明的沉默,苏玉慌乱不安:“启明,对不起,我……”

陆启明阻止她往下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苏玉一步步朝着陆启明走去。

陆启明立在原地没有动,他让她看清自己眼角堆积的皱纹,松垮的皮||肤,微驼的背。

他在告诉苏玉,他老了。

苏玉泣不成声。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启明倒不是怕,是年轻时候伤了一次,大半辈子都没痊愈,经不起折腾了。

陆启明叹口气:“小玉,我们还是有缘无分。”

苏玉似乎很不喜欢这句话,她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我这辈子活的太不甘心了。”

陆启明伸出手,摸了摸她腐烂的脸:“下辈子争取好好活。”

苏玉眼角眉梢带着过去对着他时的那份羞涩,听到他的话,羞涩瞬间消失,疑惑的问:“为什么是下辈子?我还没死。”

陆启明说:“你早就已经死了。”

苏玉眼里的爱意被怨恨取代,她近似歇斯底里的吼叫:“他们拿我当怪物,你也一样!”

陆启明放在她脸上的手被大力挥开了。

“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我已经杀了阿德,杀了所有我讨厌的人,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了,谁都不能再干涉我的生活了。”

神经质的念叨完,苏玉卑微的恳求:“启明,让我跟着你吧。”

陆启明皱起了眉头。

客厅里,顾长安跟陆城忽然听到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声,两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城起身:“你在屋里待着。”

顾长安放下半袋橡皮糖:“我跟你一道去。”

陆城不容拒绝道:“待着!”

顾长安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出了院子,他叉着腰来回走动,一脚踹在了门上面。

我他妈是个纸扎的还是怎么着?”

顾长安气着了,他又去踹门,把脚给踹疼了。

“卧槽!”

顾长安闷哼一声,单脚跳回躺椅那里,一|屁||股|坐进去,抓了那半袋橡皮糖,咬牙切齿的吃了起来。

橡皮糖吃完,顾长安的心情好多了,他摘掉眼镜捋了捋头发,窝在摇椅里打盹。

不是他听话,真不是,绝对不是。

黎明来临的时候,顾长安听到院子外面有响动,他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了眼进来的男人,就又合上了眼皮。

下一刻,顾长安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陆城后面进院的是陆启明。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还是那身红衣,只不过腐烂的脸恢复成生前模样,显得尤其端庄耀眼,秀丽万分。

顾长安看到陆启明回头挥挥手,女人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身影渐渐消失无影。

这是上地府报道了。

来的时候身上有那么重的血腥味跟煞气,肯定杀了不少人。

有的受刑了,投胎之日遥遥无期。

都是因果轮回。

顾长安把自己沉重的身体从摇椅里|抽||离|出来,他伸了个懒腰。

“四叔,早啊。”

陆启明挺心不在焉的说了声早,他问哪个房间能睡觉,问完就去了那个房间。

嘴上说是睡觉,一看就是借口,还很拙劣。

顾长安虽然没有相同的经历,但老天爷也没少给他制造“惊喜”。

譬如在他发现只是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就已经是四天后的时候,或者是见到母亲,得知有关顾陆两家渊源的时候。

因此顾长安多少能了解四叔的处境,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让自己适应现状。

再大的风浪,都有平息的一天。

顾长安不睡了,他往卫生间走,准备刷牙洗脸,做早饭,跑步,健康生活。

至于能坚持多久,那就不想了,免得自己打自己脸。

陆城后脚跟着走进卫生间,很体贴的给顾长安挤牙膏:“复活术很复杂,做法的地点跟时辰比较重要,苏玉被埋在西边的山谷,她就是在那里复活的。”

顾长安抽了抽嘴角,那地儿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他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能出去吗?”

陆城不但没出去,还从后面抱住了顾长安,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面:“苏玉想把四叔带到那里去,谁在她睡过的棺材里面,想一直跟他在一起。”

顾长安刷着牙,声音模糊:“那算什么?爱吗?”

“执念吧。”陆城的薄唇在他的脖子跟耳廓位置移动,“四叔有,她也有,我们每个人都有。”

顾长安撩了下眼皮,透过镜子去看男人。

陆城有所察觉,从他的脖子里抬头,跟他的目光对上,温柔的勾了勾唇角。

顾长安浑身就跟通了电似的又酥又麻,他把一嘴牙膏沫吐进水池里面:“你笑什么?”

陆城说:“没笑什么。”

顾长安斜眼:“没笑什么,那你还笑?”

陆城亲他的耳朵:“就是想笑。”

顾长安被亲的那地儿痒痒的,他受不了的用手抓抓,丟个洗脸盆到水池里,拧开水龙头放点儿热水。

陆城让他少放点:“热水够多了,你放冷的兑兑,小心点,别烫着。”

顾长安觉的这男人把他当小孩养了,唠唠叨叨的,他拽了架子上的毛巾塞盆里:“以后没事少那么对我笑。”

陆城揉着他的耳垂,明知故问:“为什么?”

顾长安啪地拍开他的手:“不为什么。”

陆城洋装委屈:“真不讲理。”

顾长安翻白眼。

他洗脸的时候,陆城就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大狗熊一样趴着。

那模样,恨不得跟他长在一起。

一整个上午,陆启明都没从房里出来,早饭午饭都喊他了,他是一样的回答,不吃。

成仙了。

顾长安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让陆城进去看看。

陆城没立刻去找四叔,他先回了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烟盒。

顾长安镜片后的眼睛都瞪圆了。

操,哪儿来的烟?他烟瘾犯了,找遍能找的地儿也没找到一根。

关键是连味儿都没闻着。

陆城发现投过来的视线非常炙热,他侧头一看,眼睛都冒绿光了。

“就这半包。”

顾长安像是饿狼看到了一块巨大的肥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呼噜吞咽唾沫:“你不是都给我扔了吗?”

陆城说:“漏了。”

“这是我上午发现的,没顾得上扔。”

顾长安看出男人说的是真话,不由得痛心疾首,我怎么就没找到?

他几个大步靠近:“给我一根。”

陆城没搭理。

顾长安拉拉男人的胳膊。

陆城看一眼胳膊上的手,又去看手的主人:“撒娇?”

顾长安耳根子一热,没好气的说:“看不出来吗?”

“撒娇也没用。”陆城往四叔房间方向走,“乖。”

顾长安脸都黑了:“回来!”

见男人脚步不停,他气冲冲的拦住:“就一根。”

陆城无奈:“这才五天。”

“已经五天了,我感觉过了五个世纪。”顾长安凑在男人耳边吹口气,“让我抽一根解解馋。”

只想到|引||诱|,没顾虑到后果,作死了。

陆城的呼吸一滞,随后变得粗沉:“我看你还是作业做少了。”

他在自家媳妇的唇上亲一口:“一会陪你做作业。”

顾长安:“……”

做个屁作业,滚蛋!

陆城带着半包烟,一瓶酒,两个酒杯去找四叔,敲门后没一会就进去了。

陆启明在铺被子,枕头上有一大块水迹。

哭过了。

陆城仿佛没看见,他把酒跟酒杯放到桌上:“四叔,喝两杯?”

陆启明说他不喝:“肚子里没东西,喝了伤身体。”

听他这么说,陆城放心了。

陆启明弄了根烟抽两口,长叹一声:“阿城,人真的要信命。”

陆城没听清:“什么?”

陆启明重复了一遍:“在命运面前,人太渺小,太可悲了。”

他吐出个烟圈,又叹气:“一点儿招架的能力都没有,全被推着走。”

陆城没接这话茬,心里有种莫名的排斥跟抵触,他另起话头:“四叔,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陆启明说:“回去。”

“你问问你媳妇,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妈,我给转告一下。”

陆城说可以通电话。

陆启明愣怔了会儿骂了两句,果真是老了,痴呆症的症状都出现了,还是回去养老吧。

陆启明出来就是为了见苏玉一面,好让自己从过去的那个圈里面跳出来,不管怎么说,人他都见着了。

那就没了留在外面的必要。

下午陆启明就动身回家了,没让顾长安跟陆城送,独自走的。

颇有些倦鸟归巢的意思。

日子一天天的过,顾长安开始配合治疗,陆城负责监督,两人一言不合就干架。

干完了,该配合治疗的配合治疗,该监督的继续监督。

半个月后,白严修跟何吕施张三人来了兰檀。

死了的人又活了,情绪起伏最大,想的最多的是白严修。

亲眼看见真人,白严修的情绪起伏没了,想法也没了。

陆城死了以后的那三年,白严修没机会,现在活了,他就更不可能取而代之了。

施张还是老样子,闷着。

何吕有想法,他把顾长安拉到一边,叽里呱啦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顾长安手指指头顶:“上头那位看我可怜,把人给我送回来了。”

“上头那位?”何吕一脸懵逼,“谁啊?”

顾长安后退两步,视线落在何吕的肚子上面。

何吕被看的浑身发毛:“干嘛?”

顾长安挑眉:“你怀孕了?”

何吕脑袋当机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特么我是男的,能怀上吗?”

顾长安啧啧:“那你怎么傻了?”

不等何吕,他啊了声,笑着说:“我忘了,你本来就挺傻的。”

何吕口吐白沫。

还是跟原来一样阴损。

顾长安有意无意的去看何吕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两秒内生出了挺多个心思,盘算着什么。

何吕发现了顾长安的目光,就很大方的把手伸出来给他看。

“怎么样?”

“蛮好看的。”

“老张那人蔫儿坏,他老早就偷偷准备了,不送给我自己挂脖子上。”

“有点儿浪漫。”

“是吧,我后来一琢磨,也那么觉得。”

何吕说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顾长安瞧见了,发自内心的祝福。

当初何吕跟施张出柜有多艰难,他很清楚,好在两个人终于挺过来了。

何吕这趟过来,给顾长安带了只甲鱼,特别大,有三四斤,说是他爸从河里钓上来的,绝对野生。

顾长安不爱吃那玩意儿。

“我看你才傻。”何吕嘴里的唾沫星子乱飞,“菜市场就算说是野生的,那也是假的,我这个可是真正纯野生的,买都买不到。”

“我说真的,”他竖起大拇指,“炖汤绝对这个。”

顾长安听完,依旧对桶里的大甲鱼没有什么想法:“那你怎么不自己留着炖汤喝?”

何吕说他闻不了那味道。

顾长安狐疑的看了他两眼。

何吕很快就老实交代:“我是为的老张。”

顾长安古怪的问:“为什么?”

何吕摘了头上的棒球帽,抓两下压扁的头发:“他吃素。”

顾长安更古怪了:“跟你有关系?”

“没有啊。”何吕的音量低下去,蚊子嗡嗡嗡似的从嘴里冒出一句,“他不是老亲我老吃我么,我要是吃荤,他肯定不喜欢。”

顾长安:“……”

“怀个孕傻三年,你倒好,傻一辈子。”

何吕想反驳来着,脑子里的词儿太多,全往一块挤,结果一个都没既出去。

自相残杀,团灭了。

等到施张过来的时候,何吕就跟个小朋友一样打报告:“长安说我傻。”

施张说:“夸你。”

何吕拧他胳膊,转圈的拧。

施张眉头动了动:“傻人有傻福。”

何吕无语凝噎。

想起来什么,何吕哎了声:“刚才忘了问长安,去年一年他跑哪儿去了,我去问问。”

说完就麻溜的跑去找当事人了。

施张站在原地,眼神宠溺的望着爱人的背影,他摇摇头,确实傻。

明摆着的事情,还要问?

那只甲鱼被陆城拿到附近的餐馆杀了,带回来烧了汤。

四合院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有何吕在,气氛基本不冷场,要是没他,那会很尴尬。

饭是陆城烧的,做了一桌子的菜。

除了顾长安,三个客人都很诧异,像是没办法把陆城跟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那类人联系到一起去。

吃完饭,何吕一边晒太阳,一边跟施张唠嗑。

他说陆城烧的菜怎么怎么好吃,顾长安怎么怎么有福。

施张全程一言不发。

何吕咂咂嘴:“这年头会烧饭又有魅力的男人就是人间极品。”

施张说:“关键是会做饭,还是有魅力?”

“当然是有魅力啊。”何吕后知后觉师弟吃醋了,身上飘出来很大一股子酸味,他讨好的咧嘴笑,“你独一无二。”

施张淡声说:“烧饭容易,烧好难,讲究天分。”

何吕嗯嗯:“我知道你尽力了。”

施张转身:“走吧。”

何吕傻眼:“这就回去?”

施张回头:“不是说要去市里逛逛吗?”

“哦哦对,”何吕说,“等会,我去跟长安打个招呼。”

施张皱皱眉头,关系有那么好?

顾长安见证过何吕最痛苦的时候,自以及他最消沉的那段时间,何吕也是一样。

所以两人成了朋友。

何吕跟施张一走,白严修也要告辞了,他说自己还有事儿要处理,还说有时间再聚。

从客厅里出来,白严修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没有立刻接,而是走到一边。

“喂?我不在家,随你。”

简短的一句过后,他就单方面挂了电话。

一旁的顾长安像是没听到似的。

白严修突兀的说:“长安,抑郁症不能轻视。”

顾长安的眉心一蹙。

白严修解释:“我一个朋友也有那个病症,病的有些年头了,一直在治疗。”

“那天我陪他去问情况,碰见看到了你。”

顾长安没问是哪个朋友,他挑挑唇:“那医生挺随和的。”

白严修摩||挲|着虎口位置,视线掠过厨房。

顾长安也望过去,自家男人在拖地。

陆城为了照顾好顾长安,他改变了很多,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而且没有怨言,心甘情愿。

这是白严修通过半天时间看到的东西,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说:“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告诉我一声,能帮的我都会尽力。”

顾长安一手插兜,一手挥挥。

5月底,顾长安跟陆城去西昌参加立春的婚礼,两人没开车,买的高铁。

排队检票进站的时候,顾长安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转瞬即逝,他往后看,候车厅里乱糟糟的。

后面的人在催促,顾长安收回视线检票进站,跟着陆城上了前往西昌的列车。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三章左右,明天见。

上 章 目 录 下 章
推荐阅读: 穿成大佬的小仙女资本大唐沧元图诡秘之主网游之纵横天下权力巅峰逆天邪神明末风暴武炼巅峰我的绝美老婆
本书作者其他书: 红糖鸡蛋 拜拜[穿书] 身份号019 我有一个秘密 你是谁 等天亮 你头上有点绿 天煞孤星 系统维护中 正正经经谈恋爱
相关推荐:柯南之柯学模拟器请不要打扰我炼器姬拜拜[穿书]你头上有点绿等天亮你是谁红糖鸡蛋顶级属性,悄悄带飞家族我的信息修仙人生星夜传
已为您缓存好所有章节,下载APP查看~
一键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