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女子入了石城安置下来,城内气氛沉闷了许多。
一众校尉鱼贯入了将领营帐。
“将军,为何这些姑娘们要改道从我石城出了北境?白桥镇那帮孙子是要咱石城兵士背了这骂名?我等为何要受这些憋屈鸟气!”
作为猛虎营的刘头儿最先爆了粗口。
帐中的将领收回了从火盆取暖的手,看着一众校尉不善脸色,眉头却也皱了起来。
“你说什么混帐话!走了白桥镇就不是我大乾的女子?你以为受气的就你们?这憋屈是给咱北境十二镇的!丢的是咱大乾所有爷们儿的脸面!”
刘头儿气势被压,可心里还是憋气,脸面几分狰狞。
“可这三百女子入了蛮子地界能有几人活下来?将军,不若我拼了这人头不要,与手下弟兄们劫了她们送走如何?”一旁的校尉脸现狠色,接了话茬。
将领望一眼这接话的校尉,叹道:“你有几颗脑袋?你不知那些人定下的事儿会一批又一批再来?莫说那些混帐话,都滚去给老子狠狠操练那些兵去!”
刘头上前一步,怒道:“将军,老刘敬你当年是条汉子,方才舍了命跟你这些年,可咱猛虎营怎能这般怂样把三百大乾女子送了蛮子!”
缓口气刘头儿再度放了狠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一脚踹来,刘头儿窝倒在地。
火盆旁的将领已爆了青筋怒立帐中。
一众校尉见将领发怒,皆是噤了声。
“老子岂不知这些女子羊入虎口难得生还?北境受这鸟气老子不憋屈?可老子的猛虎营得留着杀了蛮子!你们……谁想把脑袋送给朝廷那些拿笔杆的,老子立马准你们带了三百女子回京都!”
“唉!”一众校尉叹息,却无言以对。
将领说得在理,虽说北境都是不怕死的汉子,可谁也不愿死了朝廷那些刀笔吏的手中。
只能将憋屈憋了心中,狠狠操练手下兵士,死了沙场总比死在京都快意些。
“等机会到了,老子带你们去蛮子地界走一遭,都滚去给老子拼命操练去!”
刘头儿一骨碌爬起了身子,“当真?”
将领怒视刘头,“滚!”
刘头儿随了一众校尉灰溜溜出了将领营帐。
营帐中独留将领长叹一口气,锁了眉头寻思将来如何再去蛮子地界走一遭。
虽说掌管了三千猛虎营兵士,可这将领依旧只是挂了骠骑将军的散号将军,石城这些驻军,也只有猛虎营和飞罴营可称尖刀,可这尖刀却是少了机会出鞘。
回了营帐的刘头儿却起了灵活心思,将领说的机会依了惯例断不会超了半年,那百年得早做了打算,若要去蛮子地界总不能缺了马匹,可手头战马却是有些吃紧,看来得找了机会尽快诳些过来。
总得让手下弟兄们早些习惯了马背上生活。
刘头儿神秘兮兮集结了手下弟兄,江破命与空竹和尚随了兵士们一脸懵然去了军营马舍,与那管马的小官言语几句,在对方一脸苦色中让兵士列队牵了战马离了马舍。
守在帐外的兵士一脸怪色进了将领营帐,拱手道:“将军,刘校尉带了手下从马舍带走二百多匹战马……马舍的来告状了……”
将领眉头一皱,片刻后却又笑出了声,“他倒是机灵,跟马舍的就说我猛虎营要练兵吧……另外,给老子狠狠打那偷马的二十军棍!”
兵士强忍了笑意领命而去。
城外荒野,二百多猛虎营兵士端坐战马,一声令下纵马奔向不远处一片荒林。
“转!”
“射!”
一片箭雨直冲荒林,一轮齐射完成的兵士已兜转马头侧面回转原处。
“冲!”
一众汉子嗷嗷怪叫负弓在背,抽了腰间弯刀直奔荒林。
远处刘头儿打量着手下兵士进退,忍不住摇头。
待脸上满是激动神色的汉子皆下马列队,刘头儿忍不住骂出了声。
“老子是让你们以蛮子方式去杀了蛮子,你们这是要给蛮子送二百多人头不成?”
“李大壮,你他娘的摘了头盔是想让蛮子拿你脑浆子下酒?”
被喊道的汉子挠挠头,憨笑中匆忙戴了头盔。
“魏二狗!你他娘拿弓要和蛮子拼刀去?你那腰刀是摆设不成!”
“嘿嘿,一摸这战马激动就忘了……”被骂道的汉子一脸赧色。
“江破命!你那力气留着要睡觉不成!为何你的箭与别人差了五步!”
江破命闻言一脸难色,苦了脸回应,“刘头儿,这弓有些软,我不敢使力……”
身旁一众兵士笑出了声。
刘头儿顿觉心头发堵,这帮兔崽子,没一个省心玩意儿,亏自己还废了心思弄来这些战马,也不知回去要挨了多少军棍。
江破命终是换了一石弓,再操练时时不时射出的箭比别人多了五步远,再次遭了刘头儿一通斥骂努力控制了力度。
依刘头儿的话说,战场不能光用蛮力,还得学会怎么杀人省力。
只是说了这话的刘头儿这几日不见骑马,走路姿势也是有些怪异。
“刘头儿,有几百蛮子冲咱石城来了,要不要弟兄们试试刀?”
被派做游骑斥候的兵士下马回报,一张脸凑近了刘头儿。
刘头儿瞬间变了脸色,“试你娘的刀!集合回城!”
二百多兵士集合,见刘头儿神色不对,便开口询问道:“几百蛮子就敢打咱石城?患了失心疯不成?”
“懂个屁!这他娘是来接那三百女子的蛮子!”
刘头儿狠狠咬牙道。
众兵士顿时沉默,收拢了队形急速回城。
挂了兽皮大旗的蛮子终是近了,猛虎营得了将命,全甲出城。
天地间,寒意浓。
除了守城的兵士,石城将士全体全甲出城,近两万人黑压压静立荒野,唯有西风呜咽。
远处的蛮子止了脚步,为首的蛮子裘衣华彩,噙着笑意望向大乾兵士阵仗,一脸不屑。
石城北城门开,车队缓缓出了城,女子抽噎声渐起。
车队最后的车中女子掀了遮帘钻出了车厢,马夫慌忙勒了缰绳,一辆马车留在了石城北门外。
车上女子环视四周全甲兵士,深吸一口气,清亮声音回荡荒野。
“我薛兰,大乾海昌府苦命女子,这苦命不恨苍天不恨大乾,我认!只求北境诸位!有朝一日为我大乾三百女子报仇雪恨!我便在这北境看着!”
北境兵士齐齐注视那车上女子掏出短匕扎了心窝,一朵嫣红绽放,一到身影从马车跌落在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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