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醉了之后

晚上，姐在电话里和杨洲唠一些家常，又说：虽然你伤害过希檬，但我还是希望你和她能够在一起！

杨洲是心思细致的人，听得出姐话中潜藏之意：不希望希檬和别人在一起。

后天早上，他给希檬打电话：今天晚上我过生日，请求你陪我！

她说：又要耍什么花招？我记得你生日是12月6号，明天过的是哪国生日？

他说没办法，生日只能提前过，因为过些天你就要走了，没人陪我，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过生日为什么需要别人陪？

他说：这是常理啊，有人陪才叫过生日。

她说：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蛋糕，过生日也没多大意思吧？

他说：你记错了，我很喜欢。春节赶上在单位值班，食堂的厨师都会为我做一个蛋糕，他们都记着呢。你得给我买一个，钱我付。

她心里暖和，嘴上夺理：“你前些天不是甩头走了，还说不再见我，这么快就忘了么？”

他假装无知：“我说过不见你？怎么可能！我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你以后和别人在一起，我也要把你抢回来。当然，我知道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知道你爱我，只是嘴上不肯承认。”

见她没回答，说：“那说好了，晚上我去接你，我现在有事，忙去了。”

……

她买了两个很小的生日蛋糕，说：“微型的，一人一个。”

见他满目疑问，又说：“吃蛋糕是小孩子喜欢干的事，那些又甜又腻又花哨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实，讨好眼睛，欺骗肚子。如果你喜欢，两个都给你吃，不用你付钱。”

他笑说：“好！我喜欢甜腻、漂亮的东西；满足味觉，犒赏胃，赏心悦目，完美！”

“我知道你的口味，喜欢甜食。但是，甜东西吃多了会长蛀牙。成年人过生日，应该去酒吧喝酒，放开喝，不留余地，我同学都这么玩。他们最后都把自己喝成猪，然后一大帮人不分男女，倒在酒吧宽大的沙发上呼呼大睡，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回家。我觉得挺有意思，今晚，我们要不要拭一下？”

他问：“你喜欢喝酒？”

“开始不喜欢，很讨厌那个冲劲，但是喝到最后就不管了，因为大家都放开了，啤酒一杯接一杯，喝醉了无知无觉，那种感觉超好，不信你拭拭！”

他疑惑道：“你知道自己能喝多少么？”

“不知道，看心情。跟着大伙一起喝，喝醉了就胡说八道，也不怕丢人，因为大家都一样。今晚，我要拭一拭，以后就有准了——你不要管我，听到没？”

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给他倒了一口，碰一下他的杯子，说：“祝你未来的三十二岁生日快乐！”一口喝下。

他只嘴唇沾一点，说：“我要开车不能喝多，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清醒。如果你真想喝，我不会阻止。但是，喝多了很难受，你真要喝吗？”

她说当然。不喝酒来酒吧做什么？你喝不喝随便。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举起杯说：“再祝你——你还想要什么祝福？”

他说：“我想要你永远快乐！”

她说好，那就祝我“永远快乐”杯脚和自己脑门碰一下，一口喝下，呛得咳嗽，脸色微红。

他赶紧拍她后背。她用胳膊推开他，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举起杯子在眼前晃，说：“‘永远快乐’这四个字多么虚假！没有人可以永远快乐，上帝也做不到。但有人这样希望，也不错。”又一口气喝下，慢慢的脸色深红，但神情平静。

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说：“酒就是让人放肆的，你别用那种可恶的眼神看我，大不了AA！”

他说：“我是心疼酒吗？看来，你那些同学也没教你什么好东西，我不喜欢他们。”

她也不理他，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只喝下一小口，趴在桌子上说：“酒量三两左右。看来，是遗传了可恶的爹！小时候，看爹喝酒，一瓶酒喝好几天；每回喝到最后都要耍酒疯，骂骂咧咧，一副全宇宙都欠他的鬼样子。我从心里瞧不起他，等我长大，喝酒要像喝水一样，而且，要安静，安静……”

……

他抱她到沙发上平躺，湿毛巾擦拭她通红的脸。她闭着眼睛无力地推开他：“你别动我，再动我就要吐了。”

他不敢再动，拿外套盖在她身上。她胡话道：“我就喜欢刘策喝啤酒的样子，一声不响，一杯接一杯，喝多了也不吹牛，对谁都爱答不理，跟我的小花喵一样。”

他沉闷地看着她。

她说“热”却把外套拉到脸上。他又把衣服拉到脖子下面，怕影响她呼吸。

过一会她又说：“喝醉是最好的避世方式。醉了什么都不用想，最好是在沉醉中，身体化为空气。完美！”

他握着她的手：“我要你好好活着。”

她企图抽回手，模糊道：“活着那么难受，有什么意思？”

他说我不让你难受，我要让你快乐、幸福！

她说好奇怪啊，这句话已经烂大街了吗？以前有个人也这样对我说过，我就相信了。后来，他跑了，可他的影子还赖在我心里，赶不走。——迷迷糊糊中她似乎闻到悲伤的味道，闭着眼睛抬手摸他的脸：“你在哭吗？”

他说没有，我在听你说话。

“那我手上为什么有水滴？”

他说，下雨了。

她好像侧耳细听，过一会又慢慢地说：“我不喜欢下雨。”

他对着她耳朵轻声问：“为什么？”

“有一次和他在外面玩，赶上下大雨。我们，在那棵白杨树下面躲雨，雨越下越大，衣服都湿了，紧贴在身上，那个傻子看着我的胸前，说：这么小……

我尴尬地抱住胸，人又不是奶牛，要那么大做什么？我同学说，喝那什么汤能……长大，我和大姑说，我想喝汤。她就做了一锅汤，有一只菜青虫横尸汤里……我又跟大姑说：还是粥好。她就熬那让人头疼的养身粥……就这样吧，反正他不要我了，再也没人嫌弃我……

他恨不能像空气一样，把自己溶化在她的身体里，分担她的悲伤。见她不再说话，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么小’后面还有“我喜欢”三个字，不过那三个字被雷雨声覆盖了，你没听到……

恍惚中她感觉到一股燥热的气息袭来，换个趴着的睡姿，声音渐弱：离我远点说话，远点……

……

到了半夜，她醒过来，看到他躺在身边，像是已经睡着，赶忙检查自己衣服，还好，都整齐不乱，放心。

有点渴，又不好意思下去倒水。轻轻地翻了个身，面朝他。

姐说他为了阻止自己去西藏，都瘦了。确实瘦了，心软，不由得捏弄他的下巴：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可惜，是个无情的人，说到做不到。突然心痛，忍不住轻咳。

他醒了，问：“渴了吧？我去倒水。”

喝了水，她看着他，故意小声问：“你没有对我那……什么吧？”话未完，脸已红。

他柔声说：“你真的不了解我么？我想要的是你的全部，不止身体。你把自己醉成那样，我怎么能……”

她哼笑：“我不喝醉，你哪有机会？”

见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惨白，他关掉顶灯，打开门廊小灯，柔声说：“我要你心甘情愿，或者，你没有自我折磨；起码也要你默许，才行……“

她说：“那不可能。当年，若我没有那么傻，把自己给你给得那么彻底，如今，我可以选择其他，也不会去西藏。既然已走错，就不能再错。我不像你，心身可以分开行事。”

他不再说什么，只轻轻吻她。

她想推开他，却完全徒劳。他压住她，越吻越激烈。

她抓住他的手，反被他“木”字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最后，两个人的粗喘叠在一起，像气球快要爆炸的前夕。

小伊：不用强忍，忽略痛苦与不甘心，让爱的火焰蔓延……

她按住心，忽然有一种裂开的疼痛，当年，他与别人……推开他：“你为什么就这么没出息？……”

他不好意思道：“我……你现在面若桃花，我控制不住就想了，这不能全怪我啊！”

她忽然恢复到漠然，语气冷冷：“有些人明明自己定力不够，却要找各种借口。真是可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