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8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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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熙没有想到当初竟然是四位皇叔一同设计陷害了父母,那四位皇叔大概看得女帝是个容易操纵的傀儡,将来可以找个借口,一同回京执政,所以才把她扶持到了帝位,只要日后引起了民愤,皇位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他们手里,这点珞熙已大概明白。

只是,方才他说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珞熙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些事情瞒着自己。

毁她清白?一举两得?他为何会想出如此拙劣的计策,她实在想象不出上官凤瑾会用这种理由。

甚至,方才二人谈话的时候,上官凤瑾似乎没有任何内疚的表现,甚至取笑她过去的糗事,令得珞熙心中隐隐不悦,若是他态度更诚恳些,请求她原谅,那么她就算不原谅他,心里也会更舒坦些。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肯放下他的高傲的姿态?如今,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实在令她弄不明白!

她是那么气愤,那么委屈,那么沮丧。

珞熙立刻板着脸,瞪着眼睛道:“你不要笑着和我说话,要知道,我还并没有原谅你。”

上官凤瑾渐渐敛起了笑容,他俊美的面容没有笑容的渲染,似乎显得非常苍白,大概,他的笑容不过是在掩饰他的黯然,珞熙希望是如此,却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珞熙咬着牙齿道:“虽然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好,但是我依然很生气。”

上官凤瑾点点头,叹了口气:“你听我说完吧!到时候,你再来定我的罪,好不好?”

珞熙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瞅着他。

此刻,他轻轻侧过脸道:“熙儿,你了解你的姐姐么?”

珞熙虽然不解其意,却缓缓道:“自从我失去父母之后,曾经把她看作自己最亲近的人,那时候我还很小,只是后来,我被她送出了皇宫……渐渐的,发觉我和她之间越来越远,不管是什么时候,她就像是戴着一个相同表情的面具,就像你一样,时刻都在用笑容伪装自己。”

上官凤瑾道:“你说,我像她?”

“没错!”珞熙叹了口气,忽然抬头看着上官凤瑾,目光闪烁道:“你们几乎就像是同一种人,同样的说着花言巧语,同样的令人捉摸不透,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问她?”

上官凤瑾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

珞熙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说话?”

上官凤瑾抬起头,淡淡道:“熙儿,你可知道她协助了那四位王爷,害了你的母亲?”

珞熙深深地颤栗了一下,立刻站起身子,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帝位家最是无情,可是姐姐她如何会害了母后?母后可是非常疼爱她的!”

上官凤瑾凝视着她,缓缓道:“看来你真的是不了解她!你姐姐她的确这么做了!而且做得非常不留痕迹,虽然,在众人眼里,她对权力无欲无求,却不知道这是她最好的伪装。”

珞熙当然已察觉出这一点,她的确不了解姐姐,但是上官凤瑾和女帝相处的时间似乎也并不长,两人之间的契约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里竟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珞熙紧盯着他道:“你究竟想说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

上官凤瑾叹息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希望你能等我把话说完,虽然……我希望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我不得不说,尤其是你姐姐的事情,我是时候告诉你了!”

珞熙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你可不要随意岔开话题,否则我不会客气。”

上官凤瑾顿了顿,似已听出了珞熙的言外之意,叹道:“熙儿,你的姐姐,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女人,她和你的母亲如出一辙,越是得不到的,越要得到。她平时所作所为,不过是掩人耳目,而且玩得非常高段。虽然我和她有着三年之约,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她认为我迟早都是她的玩物,而她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不管她的行为却那么放浪不羁,她像一只凶悍的狼,却披着狐狸的皮,玩着阴险的游戏,最懂得扮猪吃老虎。”

珞熙瞪着上官凤瑾道:“就算如此,可我还是不相信她会伤害父皇与母后。”

上官凤瑾摇摇头,注视着她的眼光却更诚恳了,诚恳得让人很难怀疑他,缓缓道:“你可知道,你当初的失身事件,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

珞熙一双发亮的眼睛瞪着他,沉声道:“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上官凤瑾道:“虽然是我做的,但背后的主谋却是你的姐姐。”

珞熙突然大叫道:“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大,大得令人吃惊,声音虽然在颤抖着,却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愤怒,她彻底糊涂了,当初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上官凤瑾为了护着她才出此下策,但如何与姐姐有了关系?

上官凤瑾见她如此,慌忙拉住她道:“这才是我真正要告诉你的,你要保持冷静。”

珞熙颤抖着,努力保持语调的平和:“你说!”

上官凤瑾盯着她的眼光竟有了愧意,苦笑道:“其实,你姐姐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那时你的父皇把你指婚给我,她当时已有了想法,当初,见到你之前……我更早见到的是你的姐姐。”

珞熙眼睛一眨不眨,沉声道:“什么?”

上官凤瑾道:“我当初随母亲入宫面圣,也曾见过你的母后,她身旁站着一个高贵文雅的女子,正是你的姐姐,她事后就要你母亲把我指婚给她,被你母后厉色拒绝了,之后,你父皇却把我指婚给了你,我想……大概那时候她就已怀恨在心。”

珞熙抽了口冷气道:“那是什么时候?”

上官凤瑾道:“就是我遇到你的一个月前,我自从见过她后,便被她常常纠缠着,用尽了计策,我料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对你们姐妹二人都没有好感,便生起了悔婚之意,谁知……你却并不是她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虽然看上去飞扬跋扈,喜欢耍公主脾气,谁知竟那么有趣,那么单纯,而我难得遇到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常常拿你取乐……谁知却落下了祸根!”

珞熙咬咬嘴唇,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她认为我夺走了她的东西,所以要报复我?”

上官凤瑾淡淡道:“不错,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心肠歹毒的女子,她见我与你在御花园中朝夕相处,便生了怨恨之心,认为只要你不存在,就能得到你所有的东西,包括皇位!于是,她偷偷将你从楼台上推了下去,虽然没有得手,却致使你是去了一段记忆。”

珞熙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姐姐她……推我下楼?不是说那是个宫女么?怎会如此?”

上官凤瑾试着去拉她的手,珞熙却把手缩了回去,他接着叹道:“没错,宫里的确传说有个宫女畏罪自杀,我在逍遥山庄查了那个宫女的身份,查出了许多可疑的地方,那个宫女咬舌自尽!你瞧,熙儿——”上官凤瑾从桌下摸出一个卷宗出来,缓缓道。“这是当时验尸的纪录,那个宫女的舌头是被人齐齐弄断的,她是先被人活活割下来舌头,然后流血过多而死的……而一个没有舌头的人,怎么能说得出任何秘密!”

珞熙吃惊道:“你是说……那个宫女被人抓住的时候,已经被割了舌头?”

上官凤瑾道:“没错,你还记得是谁抓来了那个宫女?”

珞熙抽了口冷气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正是姐姐。”

上官凤瑾道:“你姐姐当时告诉众人,那个宫女因为双亲被皇族赐死,伺机报复,所以才会把你推了下去,是不是这么回事?”

珞熙点头道:“的确如此。”

上官凤瑾道:“其实,真正伤害你的人,正是你的姐姐,当日,她趁你不备的时候,亲手把你从假山上推下去的,而她当日穿着宫女的衣服,就是被人看到,也猜不出是谁来,做得天衣无缝。”

珞熙惊道:“她为何要亲自动手?”

上官凤瑾道:“当时,她在宫中并无亲信,而真正工于心计的人,决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说,在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亲自动手,总比假借他人之手要好得多。”

一个狡猾的人,当然不会做那种随时都会被人揭穿的事情,更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珞熙忍不住道:“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上官凤瑾道:“错在你姐姐本不该杀了那个宫女,因为我已查出来,那宫女很快期限就满,尚要出宫嫁人,已经托人做好了嫁衣,备好了嫁妆,而一个准备嫁人的女子,又在宫中规规矩矩地待了近十年,如何会伺机报复?”

珞熙捏紧了拳头,觉得自己身子开始晃动起来,竟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自己的妹妹,杀害无辜的宫女,这是多么残忍的行为,珞熙对她的信任彻底被动摇了,女帝微笑的脸庞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面,有时候在凤瑾君面前更像个痴情的女子,不过都是掩饰罢了!

女帝依然在变,变得更无情,更冷酷。皇后似乎也没有防住这点,谁也不会想到,一条整日向你摇着尾巴的狗,有一天,会突然反咬你一口。

很多人并不知道女帝的真面目,当他们认清的时候,大概已到了阴曹地府。

甚至有人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清楚。好在,珞熙还活着!她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只是,她哪里知道,当先皇有了她这个女儿之后,姐姐不但嫉妒,而且愤怒,不但排斥她,而且暗中作梗。她最懂得伪装自己,往往在给你一颗糖的时候,背地里会捅人一刀子,大概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狠毒到了这个程度,当初珞熙滚下楼梯的时候不过才九岁,姐姐不过十四岁,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竟然如此工于心计,只有说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初皇后也正是如此。

珞熙对母后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却没有料到女帝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上官凤瑾默然片刻,接着道:“其实,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

珞熙的眼睛因愤怒已渐渐发红,她咬着嘴唇道:“是么?”

上官凤瑾道:“有野心者,绝不会有妇人之仁,斩草除根才你姐姐的目的。”

珞熙吸了口气,冷冷道:“你是说,她后来又对我下手了?”

上官凤瑾叹息道:“不错,在我身中奇毒的时候,得知她要找人毁了你的贞节,再夺帝位,令你生不如死,令我彻底灰心,而我已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你!你要知道……当时,正是我身心最痛苦的时候,每日靠药材浸泡身体,若是不慎,武功尽失,三年不起……所以我无法救你出来!”

珞熙的拳头捏得更紧,如今,她又是愤怒,又是伤心。

当初的事件,她想到很多的可能,却又排除了这些可能性,却无法想到自己姐姐的身上。

姐姐看上去是那么荒淫,生活那么奢华,整日对朝政置之不理。

她实在难以置信,此人竟然野心勃勃,而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障眼之术。

女帝实在太会伪装自己,大概在四位皇叔眼中,她不过是利欲熏心,整日沉醉于温柔乡内。

在世人眼里,她不过是个昏晕无能之辈,可是,这三年内,夏玑国依然没有任何内乱。

这并不是侥幸,世上本没有侥幸这种东西。

这个女人暗地里不知用了多少心血,而那些男宠,真的只是男宠那么简单?

若是一个人想培养自己的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一批亲信。若想这些亲信不被人察觉,而且可以常常陪伴于左右,男宠的确是很好的幌子。

珞熙终于知道母后为何要立自己为储君,因为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她的障碍。

如今她已是女帝眼中的尖刺,而自己在阴谋中,永远也敌不过她。

毁了妹妹的清白,令她生不如死,这方法实在好歹毒。

珞熙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忍不住道:“难道,当时真的如此严重么?”

“当时,非常严重!”上官凤瑾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他凝视着珞熙,见她脸色惨白,不知她是否还能承受下去,沉吟道:“当我得知此事,心中焦急万分,什么也顾不得了,靠着自己的易容术,装扮成那个男子的模样,骗得了女帝的信任,要知道,那个男人若是得手,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女帝绝不会留他活口……事后,我再与他替换过来,那个男子便做了替罪羊,不过,他也是咎由自取。”

珞熙依然没有说话,她的身体忍不住在颤抖,却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一定要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她已察觉上官凤瑾此刻说的才是当时真正的情形,她也必须理清自己的思绪才对。

上官凤瑾依然观察着珞熙的神情,而眼前的少女似乎比他想象中坚强得多。

女帝在变,珞熙也在变,姐妹二人如今已在世界的两端。

珞熙忽然开口道:“所以你才会……才会那么做么?”

上官凤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虽然毁了你的清白,令你三年受辱,我不得不承认,刚才我的解释半真半假,我也曾自私过……毕竟我是个骄傲的男人,但是,我不会用女人来满足我的骄傲,更不会令我的女人因为我而痛苦。”

珞熙还是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眼睛里的幽怨和愤怒,已渐渐变成了忧郁和哀伤。

上官凤瑾道:“若是还有更好的办法,我决不会如此对你,虽然我很早就想告诉你这点,但是,实在无从说起……可惜我当时不过是个狂傲少年,与江湖中的夜毒郎大战了一番,虽然力败了此人,却也身中奇毒,就连自身也难保,根本无法带你离开!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面上虽然全无表情,但目中已掠过了一片阴影,大概此事并不光彩,一个男人若是连个女人的欢心都无法讨得,只知道一味用强,这与江湖中的采花贼有什么差别?若是逍遥山庄中人,得知他们的庄主曾经做过如此,只怕大师兄当时对待李凤的方式也不为过。

珞熙虽然没有说话,但不代表她没有听。

有句话叫“没有借口”,借口可以没有,但解释总该会有。

一个若是不肯解释,而另一个又不肯听,大概,只有最蠢的驴子才会这么做。

不论多么骄傲的男人,不论多么冷酷的男人,若是不懂得放下姿态,那么他永远也得不到女人的原谅,上官凤瑾有时候高傲,有时候冷酷,但他的确是个聪明的男人,懂得把握尺度,此刻,他低声道:“熙儿,虽然我不期望你原谅我,但我真的非常非常内疚!”他顿了顿,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三年来,你所承受的痛苦,如何不是我的痛苦,我如何不知晓,怎会无动于衷?”

珞熙募地抬起头看着他,轻轻咬着嘴唇,目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忽然觉得上官凤瑾先前告诉她,所谓的一举两得,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这个男人,若是不到最后时刻,大概也难以流露出真意,真亏他到这种时候也要如此。

珞熙忍不住道:“这番话,刚才你为何不说?”

上官凤瑾反问道:“刚才我若是说了……你会相信么?”

珞熙立刻摇了摇头,方才,她宁可相信前面的理由,也绝不会相信姐姐会如此陷害她,若不是他把一个个证据、一个个推断摆放在她眼前,又叫她如何能信。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珞熙,缓缓问道:“你……你就觉得我这么不可信?”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咬着嘴唇道:“可是,可是……当时你弄疼我了。”

上官凤瑾这次并没有说话,他的手已抚在她的头发上,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连说了三个对不起,但是他的心里,大概已说了几千遍,几万遍。

珞熙依然咬着嘴唇,红着脸道:“你,你难道不能轻一点儿?”

此刻,她除了埋怨这个,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官凤瑾搂着她,咳了咳道:“我想,我可能是……可能是……有些紧张。虽然,我听说女孩子第一次会疼,我以为后面就会好,而且……而且……”他低下头,似说不下去了。

珞熙忍不住问道:“而且什么?”

上官凤瑾低声道:“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实在,什么也不懂……”

女人的第一次很宝贵,男人的第一次又何尝不是?

珞熙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虽然她已是他的妻子,但是这番话听来,却比任何情话都要令她面红耳赤,她忽然把头埋入他的胸膛,低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恨声道:“你为何要把我扔在雪地上面?为何要脱了我的衣物,若是我被冻死了怎么办?你实在好狠的心肠!”

上官凤瑾轻声道:“我当然要拿走你的衣物,否则我拿什么来给女帝交差?”

珞熙依然瞪着眼睛道:“你就不会在我身上盖点儿什么?”

上官凤瑾忽然举起她的手来,轻吻她的纤纤玉指,叹道:“我一直守在你身旁,点了你的睡穴,陪了你一夜,我的体温,几乎都被你吸去了……我回去又泡了一个月的药酒,武功也尽失了!”

珞熙眼眶一红,依然不依不饶道:“你的武功尽失了,难怪……可是,人家醒来还是很冷。”

上官凤瑾叹了口气,责备道:“我不是曾经教过你御寒的口诀吗?你怎地不用?”

珞熙气恼得拍打着他,恨声道:“我失忆之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如何能记得口诀?”

上官凤瑾皱着眉头道:“你当然应该有印象,在你九岁那晚,你在树下等我,冰天雪地的,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全身几乎都冻僵了,我委实心痛,所以才把这个方法传授给你,我为了让你记住这个口诀,曾经费了不少心血,甚至罚你蹲了一炷香的马步,你记不记得?”

珞熙摇头道:“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上官凤瑾叹了口气道:“北松书院,我与你摔在山崖下的沙地上,你不是运功御寒了么?”

珞熙望着上官凤瑾,忽然拍手叫道:“原来就是那个口诀,我就说当初楚逸容教给我的时候……我怎么一背就会了,为何脑中会隐隐觉得有些印象,我甚至以为自己是个才女。”

上官凤瑾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轻轻握着她的手,缓缓道:“事情经过我已全部告诉你了,现在,你要杀要剐都可以!不管怎么说,我的确害你受了那么多苦……”

珞熙瞪大眼睛,目光闪动道:“那么,你为何迟迟不肯告诉我真相?”

上官凤瑾轻声道:“我有时候也很胆小,我害怕你恨我,非常害怕。”

珞熙接着道:“那么,你又为何不告诉我,姐姐的真面目?为何你还要与她有三年之约?你真的应该早把一切都告诉我的。说真的,我昨夜非常伤心,我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你才对,我以为今后再也没有人关心我了……现在,我知道了真相后,我心里已不怪你。”

上官凤瑾目中闪过惊喜,他用力抱着珞熙,柔声道:“熙儿,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一切,只因,时机未到,而你的姐姐掌控着我上官家族的权势,我这三年,是我双亲逼着我与女帝成婚,只是为了他们将来的荣华富贵,而他们的养育之恩,我必须要报答……而这三年时间,也算是尽孝了。”

珞熙凝视着他,忍不住道:“原来如此,三年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上官凤瑾道:“说来很快,下个月就结束了。”

珞熙抿着嘴唇道:“可是,我在灯会上惹得王爷们不开心,他们若是突然废除女帝,怎么办?”

上官凤瑾道:“若是这个月他们相安无事就好,若是王爷们要下手,女帝绝不会坐以待毙。”

珞熙缓缓道:“不错,如今,我也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她一定在这三年里养精蓄锐,也有自己的势力可以与之抗衡,我想你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如今我们怎么办?”

上官凤瑾面对这张纯洁如天使的脸庞,忍不住轻轻用手抚摸,低声说道:“我最近忙于江湖上的事物,时机一到,我们就离开这里,坐船去东临国,那里的逍遥山庄已快完工,如今,大家都在搬迁之中。从此逍遥山庄与我们都不再和这里有关系。”

珞熙吃惊道:“那么……我们去定居东临国?”

上官凤瑾笑道:“舟车劳顿,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去东临国,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他忽然顿了顿,叹了口气,表情严肃道:“或者你想要留下来,为你双亲报仇?如今,你究竟想怎样?”

珞熙垂下头,沉吟道:“如今鹬蚌相争,我可以坐山观虎斗,何况我本就斗不过他们,也许有人会说我没有出息,说我大仇不报必忘恩,但是,这美好的江山已染了过多的鲜血,何苦再添上一笔。若是每个人都打着报仇的幌子,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世间会变成一片血海,国将不国,人将不人。”

上官凤瑾道:“没错,我想……很多人都不理解这种想法。”

珞熙叹息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他们的想法与我何干?”

上官凤瑾道:“不错,毫无关系,人若想活得开心,就不能在意别人的想法。”

珞熙接着道:“所以,我当然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再苦,再累的地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去过最平淡,最简单的生活。”

上官凤瑾深深看着珞熙,不禁动容道:“熙儿,你知不知道,昨天夜里我真的很害怕,当我知道你失踪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发现那个秘密的时候,大概会恨我一辈子,甚至,我真的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后来我虽然找到了你,但是,我却不敢惊动你!我看着你一直痛苦得不肯回去,看着你越走越远……我心里就像被刀刺了一样难受。”他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的生活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会变得怎样?也许我会活不下去,真的!”

珞熙立刻抬起头来,热烈地看着他,他那失眠的双目此刻看来微微红肿。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原谅我!熙儿,原谅我!请你允许我今后好好爱护你!请你允许我做一个好丈夫!请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珞熙轻轻点了一下头,泪水终于涌出了她的眼眶。

她忽然道:“还少了一样?”

上官凤瑾怔道:“少了什么?”

珞熙抿着嘴道:“今后,什么都不要隐瞒我。”

上官凤瑾的眼光忽然变得虔诚,他的声音低沉道:“我从今以后,什么都不会隐瞒你,每天都会告诉你我做了什么,如果我以后有任何令你伤心的事情……我会任凭夫人处置,不论罚我跪搓衣板,还是罚我负荆请罪……就是要我完成三十二式也可。”

珞熙顿时脸颊一红,“嘤咛”一声,再次倒进了他的怀里。

上官凤瑾道:“也许江湖的生活并不平淡,甚至妙趣横生。”

珞熙柔声道:“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江湖。”

太阳升得更高了,透过窗子,照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拥抱在灿烂的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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