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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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质子小番外

午后,天空是一片暗沉沉的灰色,细雨蒙蒙,敲打在窗棂上,声音单调而落寞。

窗前闪过一个美男子的身影,他英俊的面容令窗外的少女心动不已,修长的剑眉,幽深的双目,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尤其是他那白皙水嫩的皮肤,比任何少女的肌肤都要诱人。

屋内,木桶里的水依然温热,还带着玫瑰花的香气。

质子刚洗过澡,他把全身每个部位都洗得干干净净。

房内也处处摆放整齐,桌上亮得连一丝灰尘也找不到。

他换了一件白色华衣,袖上用白色丝线绣着花纹。

在他眼里,白色是世上最干净的颜色。

就连沐浴的玫瑰花瓣也是白色,白色的花瓣似乎特别清香。他从御花园里看戏回来,皇宫的氛围实在令他吃不消,全身都沾满了脂粉的气味,大概只有这种香味才能掩盖住一切痕迹。

作为质子,他初次来到夏玑国,虽然他才刚满十六岁,年纪虽轻,却懂得这里所有的规矩。

风很轻,轻轻吹着窗户,这地方实在很安静。

他躺在椅子上,眼皮渐渐沉重,似乎朦朦胧胧有了睡意。

就在他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又被墙外的笑声吵醒,这笑声他很熟悉,正是长公主的声音,仿佛夜莺般动人,可是质子却听得很明白,这笑声里充满了虚情假意。

这里的墙太薄,太不隔音。

质子看了看窗户,雨滴打在屋檐,叮叮咚咚,却挡不住墙外女人的笑声。

他虽然年轻,却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也了解这些女人。

除了他的母亲,他从不喜欢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偏偏,他永远都要和这些贵族妇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他的人生,也因此有了抹不去的污迹。

也许有人说男人寻花问柳不算什么,但是质子不同,他不知从何时起,有着极强的洁癖。

而那些所谓的贵族妇人,骨子里面留着肮脏的鲜血。

就是多看到了她们一眼,也会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质子的母亲并不是贵族,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仿佛世上所以女性的优点,都集于她母亲一人身上。温柔典雅、贤良淑德,风华绝代,就像是女神般的存在。

母亲对他的爱护无微不至,年幼时,他最喜欢趴在母亲的怀里。

就连母亲再次有了身孕之后,他也喜欢趴在母亲的肚子上面,心里却妒忌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会抢去他一半的宠爱。

所幸那孩子出生后,便送出了皇宫,谁知此后,他的母亲却病倒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当他来到夏玑国后,便得知了母亲离世的消息。

母亲的死亡并不是个意外,他心里非常清楚。

这与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有莫大的关系。

因为,那女人就是一条可怕的毒蛇。

她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入宫之后,第一年就产下了皇子,封为贵妃。

在他十五岁那年夏天,宫中又闷又热,他爬上了一颗参天大树,躺在上面小憩,无意中发现她躺在院子里,她的手在胸膛上轻轻揉搓,口里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小腹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

他咬紧牙齿,闭上眼睛,在树上一动不动,偏偏汗水已浸透了衣裳。

待她离开了院子之后,他依然很久也不能动弹。

此后,他常常都会不由自主想到她,想到她奇异的动作,想到她绯红的脸颊,便忍不住常常爬上那棵树去,谁知在一天夜里,当他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女人赤身躺在他的旁边。她用手指挑拨着他的身体,柔声道:“今晚,你若是不依我,我就告诉你父皇,说你每日都爬在树上偷看我。”

于是,那一夜,他终于不再是个孩子……

后来那女人成为了太后,而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就像一把双刃剑立于他们之间。

最终,他成为东临国的质子,远离了故土,踏入了夏玑国。

当他来到夏玑国的时候,他的无助,就已注定了他的坎坷命运。

孤独、无助、寂寞、沮丧……这些都是世间最难忍受的痛苦,对于一个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来说,这些痛苦是在所难免的。如今,把他留在夏玑国皇宫内做客,似乎听来一切都很美好。

他只觉得自己万分不情愿,尤其不喜欢那些贵族女人赤/裸裸的目光盯着自己。

就像看着一只瘦弱的猎物,要把他连皮带毛吞入腹中。

在这种阴雨绵绵的长日里,更使他添上了一份莫名的哀愁。

他常常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究竟还能忍受多久?

虽然在东临国的时候,他常常也报以幻想。

拥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温暖的家,以及安定的生活。

这些本都是任何一个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却已不敢去想,因为这些事情都已距离他太遥远,太遥远……似乎遥不可及,已是一种奢望。

黄昏时刻,他总是喜欢站在窗前。

嗅着外面清香的花瓣气息,感受温暖的夕阳,还有轻柔的晚风。

虽然现在已是黄昏,外面却下着蒙蒙细雨,哪里还有夕阳的身影。

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着孤寂,就在这时候,楼梯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

质子怔了怔,因为,从没有人会如此闯入他的房内。

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跑了进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匆匆打开了房间的衣柜,胡乱翻动起来。

质子忍不住道:“你是谁?”

小女孩立刻停住了动作,转过头,睁大眼睛道:“你又是谁?”

此刻,质子已看清楚了她的相貌,顿时吃了一惊。

他面对着女孩子,心中百感交集,她虽然只有十岁的模样,却异常美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就像一块美丽无瑕的宝石,而这孩子的容貌实在像极了他的母亲。

他看着少女,忍不住柔声道:“我是这里的客人,你到此处做什么?”

小女孩眨着眼睛道:“我是这里的主人,别人告诉我,这间屋子里面有很美的石头,许多姐姐都很喜欢,我想把它拿回去玩。”她忽然两手抱住脑袋,“奇怪,这石头究竟藏在哪儿?”

质子闻言怔道:“你找石头……做甚?”

小女孩撇嘴道:“我……我不告诉你。”她蹲下身子,接着翻动着衣柜,甚至把里面的衣衫都抛了出来,扔得满地都是,又踩了几脚。

质子皱起眉头,忍不住道:“你若是再翻我的东西,休怪我不客气。”

小女孩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甚至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质子只好说道:“别翻了,我见过许多石头,你出来,我们一起找。”

小女孩眼睛一亮,果然停止翻动,站起身道:“你和我一起找么?”

质子点点头,淡淡道:“它是什么样子?”

小女孩挠了挠头,用手比划道:“我……我认为是一种异国很漂亮的石头,准备拿它磨剑。”

质子“哦”了一声道:“你为何会如此认为?”

小女孩道:“因为……我听见宫女说,这院子里来了个东临国的石头,很是漂亮。”

质子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在夏玑国有个谚语,形容无用,低贱,命硬之人,叫做石头。

他叹了口气,“你不用找了,我就是。”

小女孩显然大吃一惊,向后退了几步,大呼道:“你是石头?莫非……莫非……”

质子抿着嘴唇,饶有兴趣道:“莫非什么?”

小女孩道:“莫非你是质子?”

他沉声道:“你知道我?”

小女孩点了点头,表情非常认真。

质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走到窗前,似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他的肩膀在不停颤抖,连双手也在颤抖,最后连衣摆也在晃动,他连忙双手扶住桌子,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女孩歪着脑袋,似乎弄不明白,被别人骂作石头,居然如此开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莫非此人已经神智不清?

过了很久,他才渐渐止住了笑声,他勾起嘴唇,这才忆起自己很久没有笑得如此开怀。

半晌,质子缓缓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小女孩道:“很白,一点儿也不黑。”她听说东临国的人个个黑如锅底。

质子道:“我像不像低贱的石头?”

“有些像。”小女孩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经过考虑。

质子淡淡一笑,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道:“我叫珞熙。”

珞熙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有些印象,珞熙,珞熙,他忽然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居然是夏玑国的皇太女。看到如此模样的天之娇女,他忍不住道:“原来你就是珞熙殿下,难怪与别人很不一样,我想你一定很开心,很自在。”

珞熙却摇了摇头:“其实,我今天一点儿也不开心。”

她的回答令他无法沉默,他忍不住道:“为什么?”

珞熙道:“因为,他三天都没有来看我了。”

质子道:“他是谁?”

珞熙道:“他是个很漂亮的大哥哥,每次都会来教我练剑,而且要送我一把真剑。”

质子道:“所以你要磨剑?”

珞熙道:“是。”

质子道:“难道你很喜欢他?”

珞熙脸上发出了光,人也精神了起来,微笑道:“我最喜欢他了。”她忽然眯着眼睛道:“虽然你也很漂亮,却没什么本事,所以才会被人叫做石头。”

质子道:“是么?”

珞熙笑得更愉快:“当然了。”

她口里依然不停地说着,仿佛那个叫做凤的男子,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质子看着珞熙兴高采烈的模样,忽然很想见见这个男子,看看他究竟哪里比自己好?

直到天色昏暗,外面出现许多提着灯笼的宫女,珞熙这才想起要回去了。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着他道:“喂!虽然你穿着白衣服,却没有他穿着好看。”

语落,她蹦蹦跳跳着,像蝴蝶一样翩然而去。

质子看着她离开,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少女的举动,就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尖刀,不慎就会刺伤别人,虽然,他的确流落在异国他乡,但是也有自己的尊严,毕竟他不是一块石头。

今夕有月,今夕有星。

星光月光都洒在质子的脸上,他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

没有人能形容,他脸上此刻是怎样的神情,有谁能知道这种痛苦是多么无奈?

有谁能知道质子现在的心情?

也没有人清楚他现在所想到的是什么事?

忽然有人敲门,“质子殿下,长公主在清风阁有请。”

于是,他换好衣物,今夜他要去会一会那个长公主,她在宴会上,不知道偷偷瞄了他多少次。凭他的直觉,这个女人绝不是简单的角色。

他脑中忽然浮现出珞熙的模样,同在皇宫中长大的姐妹二人,真的是千差万别。质子打开了房门,勾起嘴唇,心中道:“珞熙殿下,若是你长大之后,定会像你姐姐一般,知道我的好处。”

108 楚逸容小番外

初冬,天空是灰蒙蒙的,雾气渐浓。

天地间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居然全部失去了颜色。

远处渐渐传来马蹄声。

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紫衣少年,马极是神骏,人也非常俊美,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是个冰冷的美男子,可是他神情焦急,不停用鞭子抽打身下的骏马,仿佛疯狂了一般。

他为何要策马狂奔,他自己也不清楚,可是在他心中,脑中全是她的身影。

这身影占据了他的全部,令他痛苦得无法呼吸。

如今,她要走了,永远离开夏玑国,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相见。

楚逸容向来懂得克制感情,但是,此番他忽然失去了理智,以往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每一幕都如此的清晰,第一次在酒楼相遇,发现她是女扮男装,不慎看到她洁白的胸膛,令他在后来驸马府中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

第二次在书院的相遇,他非常后悔自己没有与她陪伴在一起。

第三次那莫名的婚姻,若是注定两人无缘,为何安排他们经历如此一场闹剧?

上天既已决定他们不能在一起,为何会让她的身影闯入他的生活?

他忽然发觉,原来这二十年的人生竟然是如此的寂寞。

他生命里的两个女子,一个是他曾经喜欢的女子,一个是他真正喜欢的女子,如今全离他而去,他后悔为何会喜欢岳芙蓉,就像很多人会后悔自己的某段恋情,那女子就像一只擅于伪装的狼,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她知道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立刻呲起牙齿,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岳芙蓉是聪明的,她懂得保持女人的高傲姿态,懂得如何放弃。

记得岳芙蓉最后对他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忘情之水,我愿意将它偷偷地放在你的碗里,让你忘记那些过去,忘了我,也忘了她 ,这样子才公平。”

楚逸容可以做到的,就是先忘了她,至于珞熙……他忽然觉得心中异常痛苦!

他如今所做的,就只有去看她一眼,然后把她从心中永远忘掉。

终于,他看到她了,他把马勒在岸边,远远眺望着,眼睛里全都是她 。

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叶扁舟。

珞熙穿着一身素衫,静静地站在船头,扮成少年公子的模样,就像他曾在北松书院见到的那般。

天地间忽然下起了雪,纯白色的,轻飘飘的,看上去是那么纯净无染。

就连楚逸容的心中都是雪白的。

她静静站在那里,似乎也看到了他,楚逸容恨不能让时间停止,让他多瞧她几眼,他脑海中浮起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语:“楚逸容,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是的,她最后只是把他当作朋友,而上官凤瑾也是他的朋友。

他今日这么做,究竟算是什么?当他看到珞熙时,心里就在问自己。

过了一会儿,上官凤瑾也走了出来,他搀扶着珞熙,两人一起走向船舱。

“珞熙。”楚逸容忍不住叫了出来,他尽力在控制自己,说话的声音还是因为激动而颤抖。

她还是进去了,她的身影就在那一刹那,永远留在他心里。

楚逸容眼波流向远方,那船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烟雾里。

他忽然发觉到他有多么寂寞,午夜梦回,睁开眼睛的时候,总是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这种孤独的感觉,他之前从未有过,他喜欢珞熙,原先他并不知晓。

如今后知后觉,方才心痛。

他骑着马,缓缓向京城走去,雪渐渐下大了。

城郊有个小小的酒楼,本就不大,生意也非常萧条。

院子里堆着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箱子,草席上也积满了雪。

被白雪盖住的瓦片,在夕阳下闪动着淡淡的光,风中带着酒味的清香,远处仿佛有人弹奏乐曲。

酒楼前面的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楚逸容把马交给店小二,要了壶酒,慢慢喝着。

他的手脚冰冷,心中更冷,此刻他多么需要喝杯暖酒,提一提精神。

酒楼不时有穿着皮袄的男子进进出出,门被风吹了开来,他酒喝得并不快,抬眼一看,一个女子的身影在门外站着,两个男子气势汹汹地站在她面前。

楚逸容怔了怔,立刻一口把酒吞了下去,接着倒了一杯酒。

少女看着眼前两个汉子,瑟瑟发抖道:“你们追我做什么?我又没钱,两位一定弄错了?”

那肤色黝黑的男子道:“没有弄错,你父亲欠了我们很多银子,说要拿你来抵债。”

少女立刻跪在地上,哀声求道:“我会想办法还钱的,求你们宽限几日?千万不要把我带走。”她脸颊滑落了几滴泪水,更显得娇弱无助,楚楚动人。

白脸男子冷笑道:“就凭你?怎么还钱?”

少女道:“我……我……”

黑脸男子嘿嘿笑道:“这样好了,你今晚好好伺候我们两个,这些银子就可以一笔勾销。”

他伸手摸向少女的脸颊,少女柔弱的身子立刻向后躲闪,眼睛里充满了悲愤和恐惧

忽然旁边有人道:“你在做什么?”

两个男子回头一看,见楚逸容冷冷向他们走来。

黑脸男子啐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白脸男子见楚逸容腰上挂着刑部的牌子,立刻长身而起,赔笑道:“这位兄台,我们只是在讨账而已,一切好说,你不要误会。”

楚逸容道:“她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黑脸男子道:“一百两银子。”

楚逸容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丢在他面前:“拿去。”

那两人见他居然给了这么多钱,知道他来头不小,也顾不得女子了,连忙拿着离开了此处。

少女立刻止住了哭泣,她从雪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道:“谢谢恩人。”

楚逸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冷冷说道:“不必。”

他把马匹牵了过来,正要离开这里,忽然听那少女道:“你要到哪里去?”

楚逸容道:“我要走了。”

少女道:“可是……我还没有报答你呢。”

楚逸容道:“报答我?”

少女慢慢点了点头,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楚逸容,她是个很美的女子,脸颊带着红晕,在这方圆十几里内,大概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不知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她脚下。

楚逸容道:“为什么?”

少女道:“我父亲常常赌钱,他不会要我了,将来若是又输了银子,我还是会被他卖掉?”说着说着,她眼泪流了出来,忽然伸出手拉住楚逸容的袖子,哀求道:“我跟你回去好不好?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做牛做马,坐你的丫鬟,做你的……”她忽然脸颊泛红,说不下去了。

楚逸容冷笑道:“你要跟我走?”

少女点头道:“你到哪里,我都跟着你去。”

她抿着嘴唇,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此动人模样,如何能令人拒绝?

楚逸容冷冷道:“我不需要丫鬟。”

少女道:“你……你不需要我。”

楚逸容斩钉截铁道:“不需要。”

少女看看他,看看他冰冷的脸,本来显得很惊讶,渐渐又变得很失望,嫣红的面颊渐渐变得有点苍白,至今从没有人拒绝过他,就是再铁石心肠的男子也敌不过她的眼泪,不过,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就像一块冰,从头到脚都已冷透了。

楚逸容不看她,从身上摸出两张银票,抛在她眼前。

少女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逸容道:“这个可以当你的嫁妆,找个好人家。”

少女道:“这里没有什么好人家,我能嫁给谁?樵夫?渔夫?”

她常常埋怨自己的命运不济,虽然她拥有如此美貌,却无法享受有钱人的生活。今天她遇到这个男子,以为自己苦尽甘来,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故事不过是骗那些无知的少女。

楚逸容冷冷道:“随便你嫁给谁,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起身上马,说走就走。

少女不甘心道:“你竟然不需要我……为什么?”

但是,楚逸容已经骑着马,走出很远很远。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听见少女的啼哭。

黄昏,京城的街道上人影晃动着。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楚逸容却仍旧感觉,这京城只有他一个人。

他很孤独,也不属于这里,他凄然一笑,抬头望天,天色越来越暗,街道亮起灯火。

雪忽然停了,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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