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夜探观音寺

地心鬼窟的头领鬼在摩围山、石鸡山、凤池山、四角山以及川河盖的乱葬岗各豢养了一帮鬼。目前，川河盖和摩围山的鬼暂时被控制了，基本上不可能出来作恶。但是，阻止石鸡山、凤池山、四角山的鬼杀戮还没有动身；我还要到鲁王府查证向掌官的行踪，以确定地心鬼窟的头领鬼是不是它；地心鬼窟那帮鬼怪应该是它们的老巢和主要屯兵地，基地急需摧毁，鬼怪急需收服。等等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我，是以一人之力对付庞大的人鬼勾联犯罪络，最多是以黔州一县侦缉之力对付庞大的犯罪络，实在是力不从心。

侦缉部门不但稀缺端公这种人才，有的地方还极度排斥我们。现在，要是多有几个端公多好,可以帮助我缉拿鬼怪。

只有求师傅、师叔出马了，让它们多少帮我担待一些。

我简单写了情况，让驾驶员迅速送往“钟馗堂”，想请师傅稳住或者封住地心鬼窟，待我和李梅处理完较近的石洲凤池山鬼婴后，再一起捉拿地心鬼窟的头领鬼等鬼众。然后，我们再一起解决黑木崖和断肠谷的鬼婴。

出发前，我仔细查看了凤池山的资料，是明朝万历年间，凤池山顶修了一座观音寺，香火极为旺盛，是周边几个县村民的精神圣地。寺旁有一汪生水池，池水清澈甘甜，四季不涸。

1909年，黔州县一位在东瀛留学的学生归来，不事农事和学识，披着齐腰长发，扛一把没有开口的黑铁宝剑，自称恍惚道人，在观音寺讲当前国际国内形势，特别是中国被列强瓜分的局势，以及当地州县的发展走向，穿了就是造清廷的反。附近村民奔走相告，来听课的越来越多，逐渐成立了近万人的“铁血英雄会”。

1910年12月，恍惚道人组织听课村民以朝山为名，在观音寺聚会，打出“奉承命，扫清灭洋”义旗，响应辛亥革命，得到上千村民拥护，一举攻下黔州县城。清廷急忙调集临近三州的大兵围剿，数千义兵苦守县城是多日，大多慷慨就义，仅有三百义兵退守观音寺，被围困三个月后，弹尽粮绝，全部战死，恍惚道人的尸身被四州均分。

在谁占有带头大哥恍惚道人首级时，四州各派出三名高手，分枪械、徒手等科目决斗，按照排名高低分配了头颅、双脚、双手和躯干，黔州分得首级，吉州分得双脚，恩州分得双手，酉州分得躯干，都挂在城门上警示了半年，直到被人盗走。

清兵撤走后，十多个村民悄悄聚集起来，准备掩埋义军尸体，但尸体太多，山顶地面全是石头，一时不知怎么掩埋。这时，一老者发现生池的水位正在慢慢下降，不到两个时辰就干涸见了底。这水池虽然在山顶，观音寺上百位位僧人取用上百年从未干涸过，老者认为是上显灵，率领村民下跪祷告，如果英雄们想葬身此地，我们就恭候三个时辰，如果生池不再冒水，就将三百义军葬在池里。上百名村民焚香化纸跪等了三个时辰，生池不但没有冒水，先前稀稠的池泥在寒风的吹拂下，竟然慢慢干涸。村民从山下运来泥土，将三百义军集体安葬在生池里，草草下葬。

解放后，当地政府在观音池上立了一块纪念碑，纪念这些反清灭洋的义士。但是，**期间，几百红卫兵一把大火，将观音寺烧得片瓦不留，纪念碑也被砸毁，如今观音寺旧址已经长满了茅草。

我想，这等英雄虽系草莽，落得葬身荒野的凄凉下场，但气节实在令我敬佩。特别是恍惚道人如果凭着留学生身份，完全可以在大城市谋个一官半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忧国忧民，更敢于揭竿起义，实乃人中豪杰，我不由自主多备了些香烛纸礼，准备顺便祭扫一番。

远远望去，凤池山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无论是凤头、凤冠、凤尾还是凤翅、凤爪都长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下午时分，我和李梅到达凤池山垭口，带路的村民他的任务完成了，让我们顺着悬崖边的羊肠道直走，大约一个时就到了观音寺。无论我和李梅怎么恳求，怎么加价，他就是不走。

我追问原因，他马上就要傍晚了，一是上观音寺只有“贴耳崖”独条羊肠道可以通行，道里面是绝壁，外面是万丈悬崖，只能容一人走动。夜间，这里山风特别大，稍不注意就会被吹下悬崖。二是一到晚上，观音寺就会打仗，射击声、刀砍声、冲刺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在我们站那里都能听到，据是鬼怪在打仗。因此，当地白很少有人上观音寺，夜晚更没有人去。

我们见向导确实在不愿意带路了，也不强人所难，让他返回。

我和李梅沿着一条隐隐约约的羊肠道向前走，开始二十分钟的路径在茅草从中走过，虽然不时有几块断碑倒在草丛中，有点阴森的感觉，但此处一览众山，山底美景尽收眼底，心情比较舒坦，也就高高兴兴往前走。

走不多久，前面出现了大约两公里长的、白晃晃的悬崖，我们要走的路就像一条羊肠子一样，牵在悬崖的半山腰。正如向导所，这条路确实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是石壁，头顶是向外突出的悬崖；狭窄路段的石壁上，不时还凿有几个可以容下一只手抓握的洞；路的外面寸草不生，山下的房屋看起来像桌子一样大，让人双腿发颤。

我们束紧衣服、扎我裤腿，防止山风过大而我们的衣服过宽，将我们吹下悬崖。然后，我在前面探路，李梅在后面战战兢兢地跟着，一步一步朝前走。

如果不是开了弓，我一定要做回头箭，因为这段路太吓人了。我们耳朵贴着石壁，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有时候根本不能面朝前，要侧着身子走，我明白为什么当地村民称这一段路为“贴耳崖”了，就是必须将耳朵贴在崖壁上才能通过。

虽然心惊胆战，但想着一帮鬼又要作恶，我和李梅还是互相鼓励着行进，花了大约三十分分钟，终于走完了“贴耳崖”。

我给李梅，不管今晚能否收服鬼婴，我们必须在山上过夜，因为晚上在“贴耳崖”行走，一旦有鬼怪惊扰、推搡，我们十有**要跌下悬崖。

走完“贴耳崖”， 转过悬崖边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就是一道两百米左右长的陡峭山坡。半坡一仞两百多米长的悬崖中，有一道残缺的山门，门楹上“观音寺”三个字清晰可见。

走进一看，门柱门楹是整条石头，对联是颜体阳刻字体，上联是：玉笋凌霄曾向**中靡珠露，下联是：山环皓月好泛钵里现昙花。在只能够容一个人走过的羊肠道上搬运数百上千斤中的整块条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足见当年当地村民对观音寺的虔诚。

我念动符咒，换上狄富的鬼皮，免得上了山顶被鬼识破，重蹈摩围山的覆辙。

我在山门的门楹上和门槛下各布了一道“镇鬼符”，即使届时我收不了鬼婴，它们也不敢跨越此门下山，只有困死在山顶。

过了山门，再上二十多级台阶就到了一个大约两百多平方左右、长满荒草的平台，荒草中散乱着石桌、石凳、瓦片，这就是名噪一方的观音寺。

上了山顶才发现，真如资料所言，该山四面绝壁，只有山门可以上下，我真庆幸刚才在山门下了符，否则还得跑一趟。同时，我真佩服地心鬼窟的头领鬼，将豢养鬼怪的地方选在如此险要之处，即使鬼婴不和我争斗，让我喊它们回去，我也得心惊胆战下山。

在平台左边有一块稍微低洼的地方，野草格外浓密、嫩绿，明地下土壤较厚、水分较足；仰头观看象，上方阴气极为浓厚，明地下冤魂较多。刚想到此处，山顶四方都有阴冷阴冷的风刮向我们，有的风还“呜呜”叫嚷，浑身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我在草丛中仔细查找，发现了一块八仙桌大的碑座，上面的枯草、泥土近期被清除过。碑座中间有一个八十公分左右长、二十公分左右宽的方方正正的凹槽，应该是安放墓碑或纪念碑的碑槽。

我抠掉碑槽内尘土，里面居然有纸灰和朱砂，我怀疑有人在碑槽内用符咒和朱砂下了什么符，可能是想镇住碑下的鬼怪。

虽然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但我敢认定这就是当年埋葬“扫清灭洋”义士的生池。

我立即点燃香烛纸礼，和李梅作揖、磕头，祭扫恍惚道人等“扫清灭洋”的义士，祝愿他们在九泉之下幸福美满，请求原谅我们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