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凶手现身

从目前警方调查所获得的信息来看，杀死张有成的凶手对于犯案都是早有准备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试问有谁会选择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下手呢？虽然说晚上十点已经是屯子里大多数人入睡的时候了，可吵闹和打斗声很有可能吵醒屯民，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外出查看，甚至出手阻止，那么凶手的杀人计划很有可能就要泡汤了。就算能够成功，也会留下目击证人，他本人也无法逃脱。

于是小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发出声音的，为的是让别人以为这里是凶案第一现场。

顾大海骑乘张有成的自行车回到了屯子，然后在张有成和刘晓玲家之间的那座沙堆处故意发出吵架甚至是打斗的声音。

这个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半左右。

顾大海家就在附近，很可能知道自己这个邻居晚上有十点多之后上床的习惯，并且从这个女邻居独自一人居住推断她就算听到声音也不敢外出查看，这就给了他间接的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明。

小吴记得当时他们在询问那个女屯民的时候，对方并没有给出她听到声音的确切时间，只是笼统的说大概十点多，因为她一般是那个时间上床睡觉的，而上床之后才听到了打斗声，因此得出了听到声音的时间。

如此一来这个“十点多”就得范围就很宽了，可以是10点01分，也可以是10点59分，就算仅凭直觉10点30左右也很符合她十点多上床睡觉，之后听到声响的感觉。

在小吴的设想中，这几乎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杀人计划，而这整个计划中唯一的漏洞就是——那件在刘晓玲家院子里发现的血衣。

如果人是在铁道边被杀的，那么这件血衣又怎么会出现在刘晓玲家的院子里？

对于这个问题，小吴着实费了一番脑筋，但很快他就想通了，这件血衣是怎么来的。

这件血衣是顾大海从第一现场带回来的。

他为什么要把这件衣服带回来呢？因为他要伪造一个近乎完美的第一现场，让所有人都认定这里才是张有成遇害的地方。

张有成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中数刀，整个上身都被鲜血染红了，这种情况下他遇害的第一现场不会没有沾到血迹，很显然顾大海也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就必须从张有成的身上带一些血回来，泼洒在这附近，让这个“第一现场”显得更加真实。无论他使用什么容器去装张有成的血，在那种黑漆漆的环境当中，时间又那么仓促，顾大海很有可能在装血的过程中把血沾到自己身上，或者在搬运的过程中沾到血。就算他把沾血的衣服扔了，事后要是被人发现，他的嫌疑也很难洗清。

因此顾大海想到了一个就地取材的方法。

案发当时张有成的迷彩服很可能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拿在手中，他遇害之后衣服就掉在了身边，因此才没有沾到太多的血迹。

而顾大海选择的，就是他的这件迷彩服。

衣服既然是张有成的，他死了他的外套上沾到血迹再正常不过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件衣服还有其他的作用。

于是顾大海或是穿着张有成的这件衣服，或是用这件衣服包裹着他装张有成血的容器，一路回到了屯子里。

他把张有成的血倒在沙堆上，误导我们警方认定那里就是张有成遇害的第一现场之后，就只剩下一件事情要解决了。

怎么处理这件染血的迷彩服。

烧掉？

这是一个办法，但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因为包括他的妻子在内也许有很多人都知道张有成当天穿着这件衣服，这件衣服在他遇害后突然消失了很可能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一旦追查起来谁都不知道会查出些什么。

既然如此这件衣服的处理一定要有个巧妙的方法。

顾大海直接把衣服扔到了自己家院子里的柴垛下。

这个行为看似很蠢，实则却非常聪明。

顾大海很可能也知道韩志刚和他妻子的事情，他这人外表看虽然木讷，但心中对于这些给他戴绿帽的男人一定是恨极了的。

他很可能对自己的妻子刘晓玲还有感情，不愿意让这个家庭破碎，既然不能对妻子下手，那么他的恨意就只能宣泄在外面这些“野男人”的身上了。

如果这两个男人接连遇害，那么无论是谁都会想到他的身上，这样他可就危险了。

于是顾大海想出了个一石二鸟，杀一人同时除掉另一人的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把杀害张有成的罪责推到韩志刚的身上。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再蠢也不会在杀人之后吧对方的血衣扔到自家的院子里。再加上之前警方根据“时间不够”推断他顾大海没有杀人时间，从而洗脱了杀人嫌疑。那么在他家的院子里发现的血衣就有了另一种解读了。

会不会有人在杀人之后故意把血衣扔到了他家院子里，从而陷害他？

什么人会这样做？这样做之后那人又会得到什么好处？

一旦警方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那么另一个和刘晓玲同样有私情的韩志刚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韩志刚当时就在村中有行凶的时间；韩志刚妻子早逝，女儿又在外地上大学，他和家里的其他亲戚分房而居，一般晚上都独自一个人在家，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去处；更重要的是韩志刚和他一样有杀人动机。

警方当然会找到韩志刚，韩志刚当然会矢口否认——如果他能开口的话。

据韩志刚家人的说法，他去外地看上大学的女儿了，可现在已经是六月份，大学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这个时间去看女儿很不正常。

他是去看女儿，还是为了躲避什么？他是不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因此才借口外逃的。

往最坏的方向想，韩志刚现在是否还在人世？

正所谓死无对证，韩志刚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如果从此人间蒸发，那么杀害张有成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要挂在他头上了。而作为刘晓玲的丈夫，顾大海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两个最多的情敌，妻子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这一切岂不美哉？

一想到这个可能，小吴的冷汗都下来了。

为此他还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小吴找来一张地图，在那上面用尺子从屯子到铁路画了一条直线。

他发现张有成的埋尸地点就在这条直线上，也就是屯子去往铁道最近的距离。顾大海在铁道边上杀掉张有成之后借用对方的自行车赶回屯子，在时间上半个小时内是可以办到的。

小吴调查的另一个信息就是当晚该路段的过路车，看当时有没有车辆正好经过那个小站向屯子的方向驶去。

不出他所料，6月11日当晚十点整，有一辆车正好经过顾大海做值班的那个小站，方向也正是屯子的方向！

错不了，顾大海就是杀人凶手，他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