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有我无他

……

洪不凡忍着心里的怒火，先到了议事大殿，两位长老和数位主要执事早已等候在此，只有程宝凡缺席。

三人快步的走上了掌门之位，方语菲毕竟挂着名，自然也有她的位置。

洪不凡转身坐下，将脸上阴沉的表情收敛了一些，目光缓缓的扫了一转，并没有先开口。

下面的长老和执事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云芝抱了抱拳道：“掌门，昨日魔殿发来手令，令掌门和副掌门在接到手令起七日内前往魔殿，参加十大魔殿十年大比。”

洪不凡点点头，依然没有开口。

“掌门——”云芝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但是她做为执掌内务的第一长老，门中重要事务理应由她来汇报，这是没有选择的。

“上月末，二十七号，程长老和苏执事带领本门弟子十八人，出黑潼关进恶荒，三千里遭到意外劫杀，纵然提前考虑到这方面的意外，准备非常充足，依然是牺牲了十一人，重伤三人，轻伤六人，若不是梁长老以及药老接应及时，怕是无人能生还。”

“什么意外，这分明就是针对天斩门有预谋的仇杀。”洪不凡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下来。

“掌门——”云芝并没有反对，只是目光略扫了方语菲一眼。

“拿上来吧！”既然让方语菲坐在这里，自然就得信任她。

“是——”云芝走上去将一份资料呈上，“掌门，这是在程老长带领弟子出关之日，前后七天内所出关的全部名单。”

洪不凡拿起来扫了一眼，便递给了方语菲。

方语菲也看了一眼，冷哼道：“是太华门。”

“经过对名单的排查，只有太华门从出关的人数，时间，以及个人实力最为符合，剩下的几乎没有那个实力，另外，所有出关的，也只有太华门与天斩门有仇恨。”云芝又补充道。

“方掌门，咱们该怎么做？”洪不凡向方语菲问道。

“哼，这还用说嘛，既然他们敢报私仇，就要有承受咱们天斩门怒火的准备，从今日起，天斩门与太华门之间，有他无我，有我无他，直到太华门在幽魔殿除名。”方语菲说着，一掌狠狠的拍在宝座上。

“方副掌门说得好，从今日起，咱天斩门和太华门之间有我无它，敢挑衅我天斩门，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洪不凡杀气腾腾的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今日所议之事，为天斩门绝密，除所坐之人不得外传。”

“谨遵掌门和副掌门之命，我等在此发誓，今日所议之事如敢泄露半句，今生修为再无寸进。”殿下十数人都起身发下了重誓。

“好。”洪不凡点点头，“君子报仇十年太长，就从即日起，你们带领弟子抓紧修炼，明年试炼之日，就是天斩门雪恨之时，太华门所进恶荒弟子一个不留。”

所在的都是年轻人，最长的也就是毒娘子，但年纪也不过三十左右，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云芝犹豫了下，又道：“掌门，程长老他——”

洪不凡摆了摆手，“既然他要自罚，就由他去吧。梁长老，你辛苦一下先暂代程长老的位置，苏怀南做梁长老的副手，辅助梁长老工作。”

“是！”

“是！”

俩人忙起身抱拳领命。对于毒娘子来说，倒不算是意外，但是对于苏怀南意义则不同，他是从天龙帮过来的，自加入天斩门，不但未因为他的身份受到什么排斥，反而得到了重用，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似是千里马找到伯乐，再无半点遗憾。

……

天堑六百丈，在一处冰壁开出了一个丈余方圆的小冰室。程宝凡如一座雕塑一般坐在里面，浑身已结了一层的冰霜。

数月来，程宝凡最大的变化，就是脸上多了一条狰狞的疤痕。这条差点将他脑袋劈下一半的疤痕，代表更深的是血的耻辱。从当初被逐进恶荒，到跟随老大一年多的挣扎，再到建立门派，从没吃过如此大的亏。

本来，这是一次几乎没有什么风险的历练。为了怕出意外，做了多重的准备，连历练的地址都是提前选好的，最远点不过三千里，最凶的妖兽也不过是刚刚筑基，有自己和苏怀南俩个算是比较有经验的带队，就相当于到后花园里转一圈。

所带的十八名弟子，包括叶凌秋在内几乎都是天斩门最优秀，年龄最小，资质最好的，年龄最小的叶凌秋刚刚十岁，大得也不过十三四岁。

其实，这些弟子修为高的，都不低于他这个长老，所欠缺的就是经验。目的就是带这些弟子打打妖兽见见血腥，再借机教导些在恶荒的生存之道，别培养出一些只会修炼的废才。

谁想到，到达所选历练的最远点，刚准备往回返时，果然遇到了劫杀，一下出现了十人，修为最低的都是筑基四重，大半都是筑基五重，还有两个七八重的，可以说，这样的实力，在比较大的门派中，也是出动了近半的精英。

可以想象，这是预谋了已久，准备将程宝凡二十人一窝端的。遇到此情况，程宝凡和苏怀南除了有些紧张，倒是也不太慌，毕竟这种情况也是提前考虑到的。

除了俩人带了充足的天鸣雷和幻灵符，每个弟子都发了五枚天鸣雷和五枚幻灵符，只要使用得当，不说百分之百保命，至少有大半的机会逃脱。就连逃命的手段都提前演练过，只要坚持两三个时辰，便会有门中的长老带人接应。

开始时还好些，在程宝凡和苏怀南带领下，且战且退，并且一再嘱咐，不要慌，坚持两个时辰，如果跑散了，就按演练的方法做。可惜，这些弟子太没经验，被人一轮冲散了，就成了没头的苍蝇，大多数人都忘了提前的教导，天鸣雷不会用了，幻灵符也忘使了，或者是干脆一股脑全用完了。

那血腥的场面，程宝凡怕是今生都不能忘记，一想起来就心疼。这些可都是天斩门的潜力弟子，当做中坚，或者是真正的核弟子来培养的，却一下子损失了大半。

“老大——”程宝凡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僵了僵，“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就来看你这臭小子了。”洪不凡也盘膝坐下，“怎么，想罢工了不成？”

程宝凡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不由抽动了几下，露出了几丝痛苦之色，“有负老大所托，现在我都不知怎么出去见人了。”

洪不凡拍了拍他的肩，“对于我来说，只要你没事，一切都不重要。”

“老大，那些弟子资质都不错，都算得上千里挑一。”程宝凡心疼道。

“资质虽不错，但是心性太差，咱们在恶荒混时，和他们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就算是大也大不了多少，而且，条件完全不能和他们比，不也是几十万里路都走过来了嘛！”洪不凡取出两壶酒来，递给了他一壶，“咱们建的是门派，收的是弟子，不是育儿园，咱们条件给他们创造在那里，怎样成长还要靠他们自己。像这种情况，以后还会有，他们既然加入了天斩门，这些生生死死他们就应该接受，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如果他们怕死，那好，可以在家娶妻，或嫁人生孩子。”

洪不凡和他撞了一下，狠灌了一口酒，笑着道：“我看你啊，不如娶个老婆当爹算了，你很有这方面的潜质。”

程宝凡自然知道洪不凡嘲弄他，也狠灌了一口酒，叹气道：“老大你说的我全明白，只是，看着那些弟子惨死，心里的滋味不好受。”

“那是因为是咱们门中的弟子。心疼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在心里留下阴影，如果按你的想法，处处为他们考虑到，一旦出现闪失就自责，那你是培养弟子呢，还是培养温室里的花？”洪不凡举了举壶，“来，喝酒，奶奶的，老子可是一回来连老婆都没陪，就跑过来陪你喝酒，你别给老子整出那么一出脸色。”

程宝凡苦笑，“老大喝酒。”

“对了，现在门中虽然事情多了些，但也没到缺你不可的地步，你在这里安心闭闭关也可以。”说着，洪不凡的语气一变，严肃道：“不过，我可告诉你，明年的今日，你至少给我冲到筑基四重。”

“老大，你以为我是你啊，现在我刚刚两重。”程宝凡色顿时垮了下来。

“靠，你比我差什么，还是身上比我少东西？”洪不凡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随手丢给他一枚玉瓶，又抓出两条灵气凝结的精华，“给你两年时间，给我整到筑基五重，否则，我一脚踹死你算了。”

程宝凡嘿嘿一笑，将玉瓶打开闻了闻，“老大，这里什么？”

“小蹬天丹。”洪不凡又灌了口酒。

程宝凡神色一僵，随之脸便涨红了，这回没有半点借口了。天才与资质差的，一是对灵气的亲和力，二是瓶颈。对灵气的亲和力差，可以用时间弥补，但是瓶颈却不是靠努力做到的。

不过，若是没有了颈瓶，普通的资质，也绝对可以和天才比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