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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诅咒。”军帐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守门的战士飞快拔出弯刀，对准高武。“可汗，你的追杀，让我过得很辛苦啊。”浑身绑满绷带的高武张着一双更加翠绿的眼睛，紧盯帐内的忽格力罕。
才过了十天，高武怎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看着形销骨立的高武，忽格力罕绷紧后背的肌肉，从位子上站起，随时准备好攻击。“那又如何。你还是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高武咧开嘴笑，“看着自己的战士一个个地死去，可汗心里很不好受吧？”
“你做了什么。”忽格力罕从高武的这句话里听出不对劲。一切都是这丧家犬搞得鬼？摆出进攻的姿势，忽格力罕大声质问高武。
面对忽格力罕强大的气势，高武不慌不忙地开口，“只是动了点小手脚。”
“你下了毒？”忽格力罕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把解药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中了毒只能说明是他们这一边的人没用。忽格力罕这时倒是对高武高看了一眼。能不知不觉地给他们下毒，也是个狠角色。
“我想要的东西，你已经亲手毁了，不是吗？”高武大踏步走进主帐。门口的战士把弯刀架在高武的脖子上，不让他前进一步。高武恍若死猪不怕开水烫。绑了绷带的高武仍旧不管不顾地走上前。任凭弯刀一点点割进脖子。
没有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两个战士把目光投向忽格力罕。最终，在高武的脖子血流不止之前，忽格力罕点了点头，放高武走进主帐。“做人总有想要的东西。但你哥哥，这是他应得的下场。”忽格力罕只是认为他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叛徒。“说点别的想要的吧。”
“是啊，你女儿被杀了，你也只是当做一个向大商开战的借口。你这么一个无情的人，怎么能够体会到亲情的可贵。”
忽格力罕拍桌，“不要跟我谈亲情。你下毒，威胁我，而我需要解药。这就是交易。”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王尚贤慌慌张张地跑进主帐，脸上蒙着一块白色的布，一看就是从外袍上刚撕下来的一块。“瘟疫！是瘟疫！”王尚贤被吓破了胆。竟然在北狄也开始了？明明北狄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地方。王尚贤现在不敢接触北狄军营的任何一个人。他觉得连军营里的空气都是那么的危险。
贺海冬说过，疫情可以靠空气传播。
他不知道贺海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她是神医，说的话肯定不会错。王尚贤偷偷去看过突然倒下的战士，在发现他们身上的斑点和北岭郡疫馆的人一模一样后，他当场吓得撕了他的袍子，捂住脸。
“你在胡说什么？”忽格力罕给门口的两个护卫使眼色。两个战士收起弯刀，一左一右架起王尚贤的胳膊，“王公子，随我们去你的帐篷吧。”
王尚贤是太后那边的势力，忽格力罕忙着打仗，没功夫照看这么个窝囊废。索性让人软禁了他。可王尚贤这个不老实的家伙，看样子是偷跑出来去看倒下的人了。
“不要碰我，放开我！”王尚贤跟见了鬼一样，疯狂踢踹拉住自己左右胳膊的北狄人。强壮的北狄人哪是王尚贤这么个白斩鸡能撼动的，在反抗无效下，王尚贤被拖走。
“好戏看够了吗？”忽格力罕等王尚贤被拖远了，他才烦躁地看了眼已经在主帐里坐下的高武。“告诉我，我的部下们患的不是大商的瘟疫。”他们北狄人向来身体强健，不会得这种汉人才会得的病。
要真是得了……忽格力罕不敢想象这会对他们军队，甚至他们这个部落造成多大的危害。可能，会灭族？忽格力罕不敢再想象下去。
“自欺欺人没意思。”高武没心情和忽格力罕拐弯抹角。“你们得的就是北岭郡的瘟疫。”
“你骗我！”忽格力罕暴走，拎住高武的衣领，平地把高武拎起。任由脚尖离地，高武半点儿挣扎都没有。忽格力罕瞪了会儿高武，在高武会被他勒死的时候，忽格力罕用力地把高武扔在帐篷的地上。“你不想活了。”忽格力罕确定地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咳咳。”高武艰难地从地上撑起上半身，“哥哥的身体，还有头，还给我。”找遍北狄的军营，高武还是找不到高昌的身体。他的头则是被挂在阵前，轻易不可接近。
到头来，他连让哥哥入土为安的能力都没有。
原来是想要那个叛徒的尸身。忽格力罕一下子又变得自信满满，现在主动权在他的手上。忽格力罕理理有些乱了的衣服，他重新落座，自信十足。“高昌的尸身，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有没有医治瘟疫的方法，或者隔绝瘟疫。”如果有必要，忽格力罕不介意杀掉所有染疫的人。忽格力罕的眼中，杀意骤起。
高武压根不在乎忽格力罕眼神的变化，他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贺海冬的丹方成功遏制住了疫情。现在北岭郡的疫情已经在逐渐好转。这就是他们在用的丹方。你只要给军中的战士吃这种丹药，药到病除。”
“能治好疫病的丹方一定是无价之宝，你这么容易就搞到了手？”忽格力罕对这张方子的真实性充满怀疑。
“方子的确是无价之宝。但贺神医不是常人，她无私地贡献出了丹方。现在，北岭郡的大夫手里，人手一张。可汗，你这儿我用了点小手段，在北岭郡，我也用了点儿小手段。丹方到手，不算难。”
忽格力罕审视高武，高武不躲不避，态度落落大方。
“姑且信你。”忽格力罕伸手就要去拿高武手中的丹方。高武的手一缩，忽格力罕没有拿到。“你这是什么意思？”忽格力罕的耐心即将告罄。
“我哥哥的尸体，还给我。”高武重申两人交换的根本在于高昌的尸首。
忽格力罕冲外边回来的护卫点头，没过一会儿，护卫搬来一个满是泥土的麻袋。扔在高武的脚边。看着脏兮兮的麻袋，高武颤抖着跪下，解开麻袋，里头是一具无头的尸身。脖颈处的一颗小红痣是高武曾见过的。
“哥！”高武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