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中计

眼睁睁地看着高武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贺海冬束手无策。“驾！”贺海冬勒紧缰绳，驱使马匹往谷外跑。

凌空射来一支箭。

贺海冬紧急躲避，摔下大马。受惊的马匹扬起前蹄，独自跑向谷外。

“呸！”贺海冬吐出啃了的一嘴花。今儿个真是倒霉。随意盘腿坐在地上，贺海冬抬头看突然从山石后现身的异族人。兽皮加身，头上捆了好多小辫儿。手中拿着大大的弯刀，从喉咙里发出狼群似的兴奋声。

要是到这种地步她还不知道中计了的话，那她活了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这哪是劫匪，明明是北狄人！

从谷底跑远的高武此刻站在十几米高的平地山石旁。身侧是一个脸上画着白色条纹的高壮男人。看来，他就是这群异族人的头了。贺海冬冷静地观察着她现在所陷入的境地。

“汉族的皇后，你是个勇士。”忽尔哈赤站在高高的峭壁上，用粗犷的嗓音对身陷囹圄的漂亮女人喊道。“你没有哭，也不求饶。”

“哭有用吗？”不争馒头争口气。再怎么输也不能输了人。贺海冬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掏出关尚北送她的匕首。“你们有本事就下来。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贺海冬放狠话。

面露凶狠的女人站在一片鲜花中，忍不住颤抖的手却泄露出她在害怕。江山配美人。忽尔哈赤突然明白汉族人中的这句话。如果是她，当真是配的上汉族的这片江山。

怪不得汉族的皇帝也迷了眼，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带着欣赏的目光，忽尔哈赤高举壮实的右手，周围的悬崖峭壁上又多出了数十个弓弩手。他们手执弓弩，弩上的尖锐长箭纷纷指向谷底的那个瘦弱女人。

我去！真杀阿。

贺海冬深呼吸几口，告诉自己要坚强。

坚强个屁！贺海冬开始疯狂思考自己的价值。活着就有希望，她可不能死在这种都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发烂发臭。

“世子！”高武出声提醒北狄可汗的大世子，“可汗让我们捉活口。”挥举右臂，精钢做的弯刀刀柄重重砸向高武的下颌骨。

鲜血迸溅，高武侧过脸，任由嘴角流出的血滴落下巴。

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贺海冬默默注视上面发生的一切。所以啊，干什么要做叛徒。贺海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高武图什么。

远处，传来马蹄声阵阵。

谷内对峙的众人纷纷看向谷口。

“他来了。”忽尔哈赤的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手中的弯刀刀锋在月光下映射出寒光。他的敌人，他的对手，北狄‘最尊敬’的天可汗——

身骑汗血宝马，关尚北一身银色盔甲，身后的黑色披风迎风飞扬。披风的边角在空中划出好看的旋儿。

带着满身的杀气，关尚北冲进明知是陷阱的春花谷。

“皇后！”看见贺海冬脸侧带着泥，狼狈地站在万箭对准的谷底时，关尚北目眦欲裂。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他的心上人？关尚北弯腰抱起贺海冬的腰，带到马背。

长剑脱弩，箭尖直直射向谷中央的两人。

右手执剑，关尚北把贺海冬护在身后，沉重的剑身挡住射来的利箭。一分为二，废箭落地。左手紧紧抓住缰绳，控制住想要逃跑的千里马。关尚北脸侧冒出细汗，他的一双剑眉横眉冷对站在谷侧高底的忽尔哈赤。

忽尔哈赤的身旁，一左一右，分别站着高武和高昌两个人。

“高武引海冬做饵，高昌诱我进陷阱。忽尔哈赤，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你以前不屑的诡计了？”关尚北毫不畏惧地看向老对手忽尔哈赤。

“天可汗，人总要学着长大。”忽尔哈赤耸肩，“我们在意的是结果，而现在，我们是胜利的一方。”忽尔哈赤派人下去，“天可汗，我们的可汗有请。你和你的皇后，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上百箭尖直指他们，关尚北毫不怀疑只要他们胆敢轻举妄动，他们会立马变成刺猬。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北狄人，关尚北注意到贺海冬的指尖颤抖。“我的小娘子，你相信我吗？”

月光下，关尚北的眼神深情，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当然。”贺海冬回握住关尚北的手。“有傻子愿意为了我送死。那我当回傻子又怎么样？”心口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可贺海冬这回不想再压制它。

“好。”关尚北松开缰绳，抱住贺海冬，任由两人从马上跌落。在落地的一瞬间，抱住贺海冬的关尚北往右边滚了好几圈。

见关尚北还想要负隅顽抗，忽尔哈赤扯着嗓子大喊，“上，快给我上！抓住他们！”

五个人高马大的北狄人听到世子的命令，大踏步往关尚北滚落的方向跑去。包围住落地的两人，逐渐缩小包围圈。北狄人龇牙咧嘴，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警告汉族皇帝不要轻举妄动。

在其中一个北狄人弯腰提起贺海冬的衣领时，关尚北说时迟那是快，抽出藏在身下的短刃，一把刺向北狄人，刺他刺了个透心凉。速度之快，北狄人压根没有反映过来。

怎么可能？这个皇帝只是个瘫子？

看着双目圆睁的北狄人，关尚北用左手把他推远。染血的短刃抽出，北狄人仰面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你们一起来吧。”关尚北坐在地上，灰头土脸，气势强大。

剩下的四个北狄人面面相觑，同时进攻。“啊！”北狄人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被一刀捅进心脏。死亡比疼痛更先到来。

接二连三的北狄人倒地。

“射箭，给我射箭！”忽尔哈赤看着谷底歪七倒八的尸体，气到嘶吼。都已经到这种束手就擒的地步了，汉族皇帝还要杀他几个手下。岂有此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这……射箭手不敢射，可汗万一怪罪下来，他们可没法交代。

“不听我的是不是？”忽尔哈赤躲过身侧弓弩手的长箭，“我说射，就射！出了事，找我！”忽尔哈赤闭起一只眼睛，手中的箭尖对准滚到谷地边角的关尚北。

以为躲到那儿就射不到你了吗？

天真！

贺海冬焦虑地看着纷纷拿起箭弩的北狄人。抱着关尚北逃跑的活命几率好像不是很大的样子。一双大手从身后捂住贺海冬的眼睛，关尚北胜券在握的声音响起，“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