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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学的校门只剩下几个转悠的学生，两边贩卖油炸食品的小贩们也开始准备收摊子了。
他们一天的生意巅峰就是早上和下午放学这两个时刻，现在学生们都走光了，自然也都要回家休息。
谢言和程可淑并肩走出校门的时候，一个叫徐梦然的男生正在和朋友聊天，看到两人双双并肩齐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复杂道，“我的女神……哎，梦碎一地了！”
“走了走了，喝酒去，一醉解千愁。”几个朋友也纷纷说道。
这个年代也有女神这种说法，不过通常是说某男生对暗恋女生的称谓。
不像十几年之后女神泛滥成灾的时代，除了那些被称作女神的演艺界明星之外，街边卖红薯的，卖水果的，买豆腐的，甚至食堂的内勤都成为了女神，简直成了一种错位的价值观。
“我的自行车在十字街修，离学校没多远远，我们走路过去吧。”谢言和程可淑走到靠右边的人行道上面。
两人穿着二中校服，背着书包并肩走着，吸引了一些大爷大妈的注意。
等到他们走远了以后，大爷大妈们拿着他俩作为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孙子孙女，“不许早恋啊！”
“嗯。”
程可淑俏脸微烫，一开始有点不自在，但随即就恢复过来，微微一笑。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大叔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过去，后座上插了一根一人高竹竿，插满了鲜红的冰糖葫芦。
谢言招手叫这个卖冰糖葫芦的大叔停下来，说道：“大叔，给我来两个冰糖葫芦。”
“好勒，要十块的还是五块的？”
“五块的！”谢言付钱之后，挑选两个红糖裹得大一点的冰糖葫芦。
然后，递一个给程可淑，“这东西好吃呢，甜甜的，不过有点酸，小心酸牙齿。”
程可淑撕开透明的塑料膜，红糖包裹的冰糖葫芦，山楂红艳艳，看起来极为诱人。
她轻轻咬一口，眼睛眯成了月牙状，眉头轻蹙，说两个字：“好酸！”
“哈哈。”谢言爽朗一笑。
也不怕这玩意酸牙齿，大口大口的将冰糖葫芦吞入口中，最后吐出几粒山楂核，同木签子一起丢进垃圾桶里面。
程可淑疑惑的问，“你不怕酸倒牙齿吗？”
谢言将自己从小就在乡下姥姥家吃着酸梅的事情，当故事说出来。
“噢。”程可淑点了点头。
十字街离学校只有两千米远，差不多就是两公里，一个成年人用力奔跑五六分钟就到了。
谢言和程可淑虽然走的慢，却也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到了天桥底下，找到了修单车的老大爷。
他的自行车已经被修理好了，甚至连轮胎都给打满了气，这个是不算钱的。
谢言付完钱之后，和程可淑一同说：“谢谢爷爷。”
因为秋天的缘故，时不时的下点小雨，虽然不大却也挺烦人的，老大爷索性披一件雨衣。
他笑道：“真是两个乖孩子，你带上小姑娘要小心点，别摔了人家啊！”
“放心吧！”谢言骑上自行车，自己的书包挂在单车把手右侧。
程可淑侧着身子坐在后座上面，收拢一下头发，伸出右臂环绕他的腰身，手轻轻柔软的放在他的小腹上面。
随着她的脚尖离地，说一句好了。
谢言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踩着单车踏板，骑着自行车冲出去。
“抓稳一点，我出发了！”
谢言抬头看一眼，前面是长长的平缓道路，百米远之后就是上坡。
李冰淼她们的若颜服装店就在这里。
听到谢言的话，程可淑点了点头，搭在谢言身上的小手也抓紧了，环抱住他的腰部。
冰凉的小手可以感受到小腹上，透过校服传来的热度，温温的，热热的，温暖的触感。
一想到自己抱着一个男孩，顿时让程可淑的脸庞有些烫火。
轻闭着漂亮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贴在他的身上，将脑袋藏在背上。
正在专心致志骑着单车的谢言，突然感受背部传来被一团柔软顶着，顿时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心神晃荡差点连单车的龙头把手都稳不住。
到底不是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小男孩，谢言连续的轻呼吸两口气，就稳定下来了。
用力踩着自行车想要往上坡冲上去。
若颜服装店外，到菜市场买菜回来的李冰淼，刚好看到谢言骑着单车载着一个女孩子往上坡冲去。
因为程可淑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所以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但是随着上坡太陡实在载人不上去后，那个女孩跳下车来，就看到了她的脸庞。
李冰淼呆住了，看着他们两个将自行车推上坡道，才回过神来。
在她眼中的乖乖女程可淑，竟然和谢言一起回家，看样子似乎还挺亲密的，这简直不可思议。
然后又插着腰，左手拨了拨波浪头发，反问道：“难道我真的老了？”
谢言载着令他心动的女孩冲下了坡道。
程可淑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单车顺着下坡疾驰而下，如鹰隼飞向天空划出璀璨的弧度，伴随着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曾几何时，你是那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女，散发了只属于你耀眼的光芒。
而我则是卑微到极点的男孩，只能在与你擦肩而过之后频频回头凝视。
在最后一场毕业晚会上，举起酒杯，望着你明亮的眸子，熟悉的脸庞。
最后痛饮而尽，将无果的暗恋打碎吞下，将那懵懵懂懂的心埋葬。
那些曾经，都变得那么遥远。
“你是梦吗？”
谢言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程可淑轻轻靠在他的后背，感受宽阔结实的背部传来的热感。
这种温度，温凉、又有初阳般的感觉。
她听到谢言的话，双臂抱的更紧了。
许久过后，清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我不会是梦，你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