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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牙季是为了素镇和整个西北居民的生计才出此险招。”张东德随后说道。
江流茫然地挠挠脑袋，“那这么说牙季还是个好人喽？”
“自以为是的好人。”苍粟轻哼一声，转脸问向罗林，“度支郎那里的态度怎么样?”
“度支郎名叫祁文玉，他倒是没怎么表态。”罗林当即回道。
“没表态就是最好的态度，我想，他是不会告诉姜纪了。”苍粟随手倒了杯水喝着。
江流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嗯，我早就听说祁文玉仁民爱物，是个高风亮节的好官，他一定也不愿意看到百姓们在流离失所的同时还要承受衣租食税之苦。”
罗林却皱了一下眉，“可是，毕竟强盖官印是死罪，牙季他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在劫难逃。”苍粟轻轻放下茶杯，单手托腮，闭着眼睛喃喃了一句。
……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膜糊间，整个卧龙城都镀上了一片金黄色。
苍粟与吕绍站在紫阁上，并排望着那轮夕阳，静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吕绍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你赢了。”
“承让。”苍粟转过身来提步就走。
“喂！你以后别老给我出这种难题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个天王，不能这般徇私枉法。”
……
苍粟走后不久，官府就去了一道圣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国家施仁，养民为首。番禾郡牙季，强盖官印，罪行当诛，但念其为民请命，德惠广济，赈济充荒助王恩于沾足之外，裕饥民于转散之中，朕实嘉之。故特赦其罪，钦此!”
……
御史台内
傅乘升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圣旨，朗声道:“臣领旨!”
……
夜渐浓，大街上车水马龙。
苍粟迈着步子，面色被月光衬得有点苍白。
突闻一声刀剑出鞘，一道寒光势如奔雷向苍粟的脑袋刺去。苍粟冷眸一凝，手中力道翻转，毓秀就这样从她手中冲出，刷刷刷，砸向了那道寒光!
原来那寒光是一柄白色长剑，长剑主人被毓秀砸中承受不住那诺大的冲力后退了三步，毓秀随之被弹入高空之中。
苍粟这时早已闪身来到黑影跟前，乘着他重心不稳，一连串鬼魅且强势的飞拳连绵不绝使出来，拳拳到肉，一拳比一拳凶猛。当一套飞拳打完，黑影早已奄奄一息，之后便瘫倒在了地上。
将空中掉落的毓秀接入手中，反手一挥，苍粟站在街巷口，淡淡道:“不用藏了，都出来吧。”
话毕，一群穿戴黑衣黑裤的人竞相从上落到苍粟周边，身形一闪，瞬间将她围住!
“以多欺少是么？”苍粟眯眼道。
那群黑衣人默然不语亮出长剑，苍粟蓄势待发。
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剑在手急奔直刺！犹如乳燕投怀。
苍粟甩直毓秀，托棍逆劈！好似鬼影夺魂。
铛铛铛，夜空里响起兵器相交独有的声响，火星四溅!
两人兵器相交后同时后跃，苍粟腰眼一挺在空中做了一个燕子回飞的动作双脚狠狠地踩在一面院墙之上，月光下尘屑四飞。
那黑衣人万万没想到苍粟的动作如此之快，怒目圆睁，目光怨毒。
苍粟心下一惊，他为何如此……?
没待苍粟多想，黑衣人又重聚心神，“你们还等什么？!给大主子报仇!”然后汇尽全身力气冲着苍粟挥剑直刺!
周边的那群人闻言，相视一眼，竞相拔剑而上。
苍粟横起毓秀，准备接下那避无可避的一击，可忽然从四周照射过来的刀光剑影，让她心下一惊，不好!他们果然是要以多欺少!
苍粟站在院墙之上，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叠了一圈又一圈，自知逃跑不得，看来只能硬着头皮杀出一条生路来。苍粟当即眼角一狠，身子轻轻一跃，头在下脚在上冲身而下，在即将落地之时，将握着的毓秀反手一转，弹出伞身，逼近的人躲闪不及，被伞的银铁珠尾抹喉。
又与他们打了几个回合，苍粟有点应接不暇，就在此时，人群外一声劈烈的鞭响开道，之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苍粟身后，与她背抵着背，协同作战。
与丫头背对着背，苍粟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涌遍全身，嘴上却冷言冷语，“事先说好，你死了可别赖我。”
丫头冷冷一哼，“谁跟你说好。”
两名女子，一个看似瘦弱，一个看似娇小，却蕴含着无限的力量，殊死顽抗于一群嗜血狂妄的男人之间。
此时，暗中有两柄剑尖，正悄无声息地逼向苍粟和丫头，突然一道不容置疑的喝令从人群外响起。
“住手!”
铿锵有力的男音掷地有声，那群黑衣人听了立马停住了攻击，瞅着从人群中一步一步走来的人，不敢置信。
“大主子!”其中一个黑衣人率先认出了来人，欣喜之余，一把将剑身插入地中，单膝跪倒在地。
其他人面面相觑片刻，也哗啦一声跪地，齐声道:“大主子!”语气里都难掩激动。
牙季俯面横扫一眼众人，勾唇一笑……
“你抓了我又帮我脱身，不麻烦吗？”牙季孤身与苍粟站在湖边，身后高悬的几串灯笼红光闪闪，映上了湖面。
“在我眼里，真相与公正永远都不会麻烦。”苍粟一只手握着毓秀，在另一只手臂处轻轻搭着。
“真没想到，你除了是尚书仆射杨桓的千金，太原公府的夫人，还是闻名遐迩的断案巧手，苍粟。”牙季说着，侧目看一眼苍粟，又道:“如今再看你这额间的伤疤，倒是顺眼了许多。”
苍粟凉凉瞥他一眼，“那三个卫军，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们啊。”牙季将一只手负在身后，故作轻松道:“他们是之前被我赶出牙岭的弟兄。”
“赶都赶了，你还在乎他们的死活?”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们是从我牙岭赶出去的人，我这个大主子怎么说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你得理解，男人嘛，名声很重要。要么大张旗鼓的活，要么大张旗鼓的死，总之得如雷贯耳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