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最可爱的人（校错版）

提起刘源众多的女学生兵，其中最出名的当属赵一曼，鏖战淞沪，在宋希濂手下做事，简直如虎添翼，征伐不断的她，让日军都闻风丧胆，长谷川都敬佩的说，“支那的战地玫瑰不是一般人，如果你们有谁生擒或者击毙了她，请尊敬她，他们的民族怯弱，让女人走上战场，但是不代表我们就可以不尊敬一名真正的军人。”

但是这个林徽因大家确实第一次见，她的身形有些瘦削，当一个记着确实合适，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却一点不逊于赵一曼，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刘源培养成真正的军人。这个家伙怎么忍心，让江南温婉烂漫的女子，成为战场上杀戮的机器呢。

余程万的尊严感觉受到了打击，对林徽因说道，“林姑娘，战场太危险，你还是下去吧。等我们男人死光了，再上也不迟”

“我不下去，红党说我们片面抗战，说我们不发动百姓，我要用我的胶卷，用我的笔将这些战场上的坚毅的脸记录下来，你看这些平民他们甚至不会开枪，他们不也在战场上帮忙运送物资吗？”林徽因拒绝道。

林徽因拉了拉徐志摩两个人并着肩对黄维说道，“师叔，凡是尽力而为，不要硬撑着，给自己的部队留点种子。”说完便带着徐志摩开始访问那些受伤的士兵。

黄维对自己的这个师侄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没有力气继续搭理她了，坐在地上继续休息，余程万笑呵呵的对黄维说道，“我听说这小姑娘以前是交际花，各大家族的优秀子弟都喜欢她，结果她负气之下跑到了刘源的学校，成了刘源的学生，你说刘源到底有什么能力，怎么能把一个富家丫头，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呢？”

黄维思考了一会说道，“国将不存，大概要考虑到，她们女人也需要自保吧。”

“你们的部队装备一般，训练也不好，注意和我手下的老兵搭配使用，注意节约兵力”黄维疲惫的对余程万说道。

“你就放心吧，你黄维十八军手下的师是铁打的，我余程万的四十九师也不是吃软饭的。”余程万拍着自豪的胸脯说道，丝毫不记得他们的损耗有多大。

舰炮真是一种很操蛋的东西，江南的土质软的可怕，稍微往下挖不几米，战壕就成了水沟，所以防炮洞挖的很浅，但是却防不了重型火炮。

黄维拍着余程万的肩膀说道，“兄弟守了那么长时间阵地也有点心得了，打了一天你也发现了，小鬼子的火炮一般都是落到第一道防线前，你可以留下少许射手、观察手、爆破手，其他的兵都去二道防线，这样就可以适当的减少损失，等他们炮一停，你立刻通过交通壕，穿越回第一道防线，这样可以减轻损耗，还可以打鬼子一个出其不意。

余程万像是看鬼一样的看着黄维，愣了半天才说道，“他们都说你是呆子，我看他们都是呆子，被你的表象迷惑了。改天咱俩得好好交流一下，我得好好学习一下。”

“咚！轰！”鬼子一发炮弹落在了徐志摩不远处爆炸，徐志摩下意识的就要跑，却被林徽因拉住了，在战场上瞎跑明显是不要命了。

一个士官对林徽因说道，“妹子，跟我们走，这是鬼子的试射，覆盖性的炮击就要开始了。”

林徽因还在犹豫，就听见中校喊道，“观察手，爆破手，每个班留一个尖兵，每个排留一挺机枪，其他人撤入二道防线。”听完命令之后，战士们纷纷跑到二道防线。

林徽因背着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兵，呼呼的在前面跑，徐志摩紧紧的跟在后面，炮火不停的在阵地上延伸，紧紧跟随着他们的步伐，似乎林徽因走慢一步的话，就会上天堂一般。

一百二十米的距离，背着人，林徽因的气息也有点乱，伤员没有感激的意思，反而责怪林徽因，“我已经受伤了，你应该让我留在前线的，这样一会打鬼子，我一时半会跑不过去，反而成了累赘。”

徐志摩的小身板那里经得起这种消耗，正在一旁喘大气，听见伤兵这样说，立刻不满意说道。“你这个兵怎么这样，我们好心救你，你还不知道好歹。”

“你懂什么，我已经受伤了，与其让他们全乎的在上面挨轰炸，还不如我替他们去死，到时候他们起码能多杀几个鬼子，也给兄弟们报仇，你看我这样，腿都瘸了，能给死去的兄弟能报仇吗！我最多能做的就是等阵地丢了，我用光荣弹跟他们同归于尽。”伤兵气馁的说道。

徐志摩突然哽咽了，拍着伤兵的身体，说道，“鲁迅先生说，我们民族有劣根性，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我今天要说，我们民族有我们的优点，我们勇敢，我们团结，我们可以为了同类去死，我们民族有我们自己的尊严。”

伤兵揶揄的看着跟自己拽文的徐志摩，淡淡的说了一句，“鲁迅先生是那个兵，比我能打鬼子吗？是不是刘司令那样的人。”

林徽因甩了徐志摩一眼，继而无奈的说道，“鲁迅先生胜过十万兵，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鲁迅先生叫十万青年。”那个伤兵手因为紧紧握着光荣弹而青筋凸起，突然瞪大眼睛自豪的说道。

“十万青年是谁？”徐志摩尽量贴近地面，以免炮弹的弹片带走自己的生命。

“我们司令说过，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你们嘴里那个鲁迅大概就是我们司令嘴里的十万青年吧，只是不知道那个父亲起了那么个难听的名字。”那个兵的样子有点呆，甚至没有文化，但是他紧张握着手里光荣弹的样子，却让林徽因非常感动。

用老师的话说，那些往日里被你看不起的人，才是你最亲近，最可爱的人，他们用生命去保护你的生命。

徐志摩这一次并没有说什么，他感觉到了一种屈辱感，在民族最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人，他手里紧紧的握着光荣弹，随时都想着替自己去死，但是那些高贵的知识分子呢？

想到这里，徐志摩不由的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黄浚案，就是这种高贵的知识份子出卖了国家利益，甚至徐志摩再想，在战场上，自己有没有送死的勇气，大概有吧，为什么用大概，因为徐志摩自己也不敢确定，对于这个世界自己有太多留恋的东西，但是文人就不该有自己的血性吗？

一线阵地完全被炮火覆盖，泥土和残肢，伴随着士兵的热血，飞扬在阵地上，那些留在一线阵地上的人，大多数都倒下了。或者说，肢体成为了碎片。留下了一地的灵魂，或许灵魂才是永远不会攻破的堡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