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柳如是的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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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是我国古老的戏曲声腔、剧种，原名“昆山腔”或简称“昆腔”，清朝以来被称为“昆曲”，现又被称为“昆剧”。昆曲的伴奏乐器，以曲笛为主，辅以笙、箫、唢呐、三弦、琵琶等（打击乐俱备）。昆曲的表演，也有它独特的体系、风格，它最大的特点是抒情性强、动作细腻，歌唱与舞蹈的身段结合得巧妙而和谐。

明朝嘉靖年间，杰出的戏曲音乐家魏良辅对昆山腔的声律和唱法进行了改革创新，吸取了海盐腔、弋阳腔等南曲的长处，发挥昆山腔自身流丽悠远的特点，又吸收了北曲结构严谨的特点，运用北曲的演唱方法，以笛、箫、笙、琵琶的伴奏乐器，造就了一种细腻优雅，集南北曲优点于一体的“水磨调”，通称昆曲。

苏昆生便是昆曲的作曲名家，而此时流行的昆曲有《浣纱记》、《长生殿》等，眼前柳如是编排的这个曲目便是改变自《浣纱记》。

对昆曲的了解并不多，可冒襄毕竟有过编排曲目的经验，因此也能看出些门道，昆剧行腔优美，以缠绵婉转、柔漫悠远见长。在演唱技巧上注重声音的控制，节奏速度的顿挫疾徐和咬字吐音的讲究，场面伴奏乐曲齐全。

众人被舞台上惟妙惟肖的表演吸引，谈话一时中止。

这是西施与范蠡离别的时刻，两人悲痛的神情，煽情华美的词曲，引得众人心头激荡，那种为了国家，牺牲自我的决绝与苦痛，深深影响着每个人。

而当西施终于在侍卫带走的时刻，忽然从舞台之外唱起了一首离别的歌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凄美的嗓音，落寞的歌曲，看得众人面露戚容，小宛与顾媚生不由得眼眶湿润，低声吟唱起来。

伤感的离别歌曲在绛红楼内回荡，优美感人，久久不绝。

冒襄心中感叹惊讶，当时在苏州，自己写了这首词，并且低哼过曲子，但知道的人却有限，没想到这柳如是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曲词，加以利用，形成了这段歌舞。

眼眸明亮的看了冒襄一眼，柳如是低叹道：“纵观全曲，惟有最后这离别诗最为动人，冒公子的才学令如是钦佩。”

陈贞慧拊掌说道：“这最后一曲虽然把舞曲的效果发挥到极致，但先前的铺垫却是不可少的，只能说柳小姐运用得妙！”

冒襄连忙附和着道：“曲词是独立的，而能将这曲词嵌入舞曲，并且加以发挥，这世上除了柳小姐，恐怕是没人再有这等才学与聪慧了。”

见他们纷纷夸耀起自己来，柳如是微微一笑，举杯道：“这些客套的虚词，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了吧，来，咱们先饮一杯暖就热热身子！”

众人连忙端起杯子，共同饮下。热酒下肚，周身果然舒泰了不少，冒襄摇头叹道：“这篇曲词问世也不过刚刚半个月，也就在江南流传，柳小姐竟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它运用起来，实属难得！”

刚刚明明说过不要再讲这些客气话，可冒襄偏偏要说，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心赞叹，柳如是美目白了他一眼，笑吟吟的道：“话说回来，这曲词我是三天前才知道，但并非来自江南而是出自京城，京城的某位才女把这曲词加入歌舞当中，在京城引起了轰动，这离别诗更是达到脍炙人口的地步。我也是受了启发，才想出这部曲目”

竟然是这样，冒襄一怔，哑然失笑，自己本来是用来应付田婉的，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看来自己这词人的名头是坐定了。

“这么说来柳小姐在京城有朋友？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消息传来！”顾媚生若有所悟的道。

柳如是目光闪过一丝异样，随后笑道：“并非朋友，而是前几天我的一位叔叔刚回江南，我是从他那里获知。”

柳如是竟然还有叔叔？众人都没有想到，知道他们心里会疑惑，柳如是悠悠一叹，笑着道：“诸位今天是来询问如是的身世还是来喝酒的呢？”

四公子脸上顿时讪讪，陈贞慧呵呵笑道：“柳小姐说得对，我们还是饮酒作诗，观舞赏美！”

这个话题被柳如是遮掩过去，大厅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的状态，

气氛正融洽，绛红楼的老鸨戴娘派了个小姑娘到柳如是耳边说了什么，柳如是心头不豫，眉间微微一皱，看了眼满面红光，笑容欢畅的众人，款款起身歉然的道：“诸位，实在抱歉，如是临时有事，需要先行一步！”

众人愣了下，相互望了望，还是冒襄反应快，连忙笑道：“不要紧，柳小姐若有事情大可先行一步，日后我们还有机会相聚的嘛！”陈贞慧与侯方域、方以智等人纷纷附和，虽然不能与这闻名遐迩的柳如是再攀谈，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柳如是也不会提前离席，他们都表示谅解。

柳如是带着歉意匆匆而去，让冒襄等人大为困惑，不过想到这奇女子的事情，谁又能去多问，多管，便都重新回到那酒菜、歌舞、诗词上去了。

几人又闹了一阵子，心满意足了才散。

这天，冒襄前去拜访林冬。

冒襄并没有把王稚登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告诉他自己开药房是为了替一位先辈完成遗愿，不打算靠这个赚钱。

林冬对此十分感兴趣，老头儿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雄心壮志丝毫不弱，见冒襄意志坚定，便忙着给他出谋划策，遍数整个大明，也就金陵与京城两座城市最为繁华，而位处江南的金陵比北方的京城商业更加昌盛，建议冒襄选择金陵开设药房。

在药房地址的选择，建造方面、郎中的聘请等等林冬都很有一套，这让冒襄省了很多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