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只桑塔迪奥家族，雅斯科夫家族同样震怒，尤里?雅斯科夫只问了桑塔迪奥老头子的代表一句话：“你们是否打算交出凶手？”这种对下级发令的语气是不能被接受的，回答只有一个：“尼可?谢斯莫夫的死与我们无关，但你们要对彼得?安杜里尼偿命。”代表安全的回到了罗兰山岗的庄园，在门口下车时，汽车突然爆炸了，俄罗斯人用最为直白的方式回应了桑塔迪奥家族的要求。

在爆炸的同时，雅斯科夫家族旗下的三家档次最高的夜总会遭到袭击，手持最新式半自动步枪的暴徒在人群中大开杀戒。当天下午，码头工人的示威现场上，大量手持棍棒的混混对参加示威的工人进行了殴打，几个工会的头目也受到了关于生命安全的威胁。不到第二天凌晨，报复如期而至，雅斯科夫家族在码头偷运东欧**的集装箱里只找到一堆肢体不全的尸体。

很难比较黑帮战争和暴乱谁造成的破坏更大，但卫生部的人在清晨打扫时见到尸体已经见怪不怪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两大家族的全面战争爆发了，其时为1969年1月3日，距离新总统共和党人理查德?尼克松上任不足一个月。

“洛杉矶在燃烧吗？”这是今天《洛杉矶时报》的头条，编辑巧妙化用了希特勒的名言，倒也贴切。两大家族在战争中展现出惊人的力量，洛杉矶警方不得不宣布，从今天起禁止一切地下活动，动员全城警力大肆搜捕破坏者。沙红了眼的两国黑手党自然不会对警察有所顾忌，不过警方做法有效地打击了两方的经济来源，对双方的战争潜力构成了极大的削弱。在将近半个月疯狂的火拼以后，两边都只能偃旗息鼓，虽然仍有小规模冲突，可城市基本恢复了平静。

这一段时间并不是没有让人开心的事，只是这事仅仅是针对赵毅风而言。首先，他即将成为美国公民了，这个过程比想象中简单，他是来躲避“共产主义专制”的，根据“抵垒政策”，移民局很快就同意了他的申请，其次，他一直所等待的机会来了。

“这一阶段将会是真空期。”赵毅风如是说，站在他面前的是几个志存高远的年轻人，他们被赵毅风打动，希望到外面去闯一番事业，其中有几个是“唐门”的年轻弟子，也算是曾麟个人对赵毅风的投资。“他们暂时不会有力量进行新的攻势，不管我们做什么，他们只能容忍，而等他们的支援到达以后，他们的注意力就会只集中在对手身上。”

的确，现在的休战，实际上是在酝酿更大的战争，这是真正的不死不休。桑塔迪奥家族由老军师多明尼克?真科亲自前往纽约州的全国委员会会议，苦于意大利黑手党内战的“教父”?卡罗?甘比诺立即找到了团结内部的突破口。在他的倡议下，纪律委员会的七位委员一致通过了战争动员，除了一向不合群的芝加哥黑手党外，全国大多数家族都同意对桑塔迪奥家族进行物资或人员上的帮助。雅斯科夫家族也不是孤立无援的，他们的代表前往了西雅图，各俄罗斯黑手党家族也认为这是争夺天下的最好时机，既然意大利人能从爱尔兰人和犹太人手中夺取这个国家，那么俄国人又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式从意大利人手里把这个国家抢过来？于是来自俄国同胞的强援也源源不断地涌向洛杉矶。

赵毅风从战争中看到了意大利人和俄罗斯人的强大，但这不仅仅没有动摇他的决心，而前激发了他加入的兴趣。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取代任何一方，他也不想这么做，他的方案是先夺去一小块由他控制的区域，见到有利可图的华青帮自然会出手。

他看中的地盘是小东京，这个地方距离唐人街不远，居民以日本移民占多数。选定小东京的理由是这里还在桑塔迪奥家族的势力范围内，却又离雅斯科夫家族控制的区域很近，相当于一个缓冲带，即使赵毅风占领了小东京，两大家族也不敢轻举妄动；另一个原因是日本人在洛杉矶人口中占的比例相当小，在日本移民聚居区不论做什么都不容易引起市民反感“让东方来的黄皮猴子自相残杀去。”这代表了很大部分美国人的想法。

“这个阵地，无产阶级不占领，资产阶级就要占领！”赵毅风的“资产阶级”指的是黑人、犹太邦、爱尔兰帮这样的边缘人士，他在说这话时总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自豪，全然不理会听者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小东京的“合法”管理者是桑塔迪奥家族的萨尔瓦雷托，此人用黑手党的行话说，是真正的九十毫米口径重炮。他是赵毅风不能回避的阻碍，话又说回来，只有公开解决这样一个有分量的人物才能够让两大家族有所顾忌。

双方实力似乎是比较悬殊的，萨尔瓦雷托有桑塔迪奥家族作后盾，还有自己的人马，资金也雄厚。面对这一实力强大的敌人，赵毅风只有几个满脑子不切实际幻想的年轻人。对他有利的方面是，敌人对他的力量一无所知，前段时间与雅斯科夫家族的火拼消耗了对手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赵毅风决定采取激进的战略，袭击萨尔瓦雷托所保护的一切产业。当天就使得小东京一切合法不合法的娱乐行业全部瘫痪。

这是桑塔迪奥家族才反应过来，家族的力量不多了，可仍然派出了五个顶级的枪手，要把这个新兴力量扼杀掉。“唐门”的情报网终于发挥了一点作用。五个人行动的路线完全被掌握了。他们中午在一家小餐馆吃饭时，就遭到了伏击。赵毅风将他在越南练就的本领统统发挥出来，在他徒手当场格杀了一个人之后，剩下的四个都乖乖的放下了武器。

还是在曾家餐馆的地下室里，四个投降者手脚都给捆住，嘴里用破布堵住。赵毅风指挥了新加入的人去剜出这些枪手的双眼，已开始大家都畏缩不前，直到赵毅风亲自示范，才有一个鼓起勇气的家伙走上前，他是个生手，动作颤颤抖抖的，这使受刑的人承受了更多的痛苦，那不堪忍受的枪手差点把布条咬断。好不容易完成了，他手中还握着鲜红的眼珠，脸上露出白痴式的笑容。

“干得不错。”赵毅风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了第一个，下面的自然顺理成章，曾锐没有参加这次血腥的行动，他知道了以后很是斥责赵毅风的残忍，赵毅风只是笑了笑，答道：“就当他们是纳投名状吧。”

第二天早上，四个眼眶黑洞洞的死尸在洛杉矶警察局门口被发现。同时，在罗兰山岗的桑塔迪奥老头子收到了赵毅风的一封信：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希望这次的事件只是意外，迫使我展示了对待敌人的手段。为什么黑手党人要插手东方人的事？撤出日本区，那我们将成为盟友。我想来听说西西里人是重视友谊的，现在，我不要求你们做任何事，只乞求友谊，还有什么比一无所求却珍视友谊的盟友更为美好的？如果你们拒绝友谊，那么后果自负。

赵毅风向来明白，只有在斗争中争取和平，和平才能持久。为了配合这封措词桀骜的信，赵毅风带领他的小队打进了萨尔瓦雷托的个人防御圈。一个惧怕了战争的赌博庄家出卖了萨尔瓦雷托家的地址。于是那天萨尔瓦雷托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刚刚吻别了妻子，在楼梯口一发子弹就打断了他道别的话语。到这里为止，聪明的赌博庄家和地下妓院经营者们开始主动接触赵毅风，在得到了后者战争结束前免除一切贡赋的慷慨承诺后，大家一致认为赵毅风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出乎意料的是，想象中带有强烈民族情绪的反抗没有出现，日本人看来更为接受一个同样来自东方的管理者。

至于桑塔迪奥家族，吉米?桑塔迪奥在读过信之后暴跳如雷，立即决定调动一切可调动的力量，消灭这个暴发户。幸亏老谋深算的军师多明尼克?真科及时阻止。

“小东京并不是一个易于控制的区域，离俄国人太近，我们还没有充足的准备，贸然动手只会导致他彻底倒向俄国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不应该树立更多的敌人，全国委员会的支援马上就到，在解决了俄国人之后，一个暴发户构不成威胁。”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才起了作用，桑塔迪奥家族默许了赵毅风的举动，所有的武工人员全部撤出小东京。并且宣布双方将在赌博和致幻药剂方面展开全面合作。来到美国不足半年的赵毅风终于退去了小人物的伪装，正是走上台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