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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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开始在夜里猎捕人类,尤其是最绝望、最痛苦的灵魂,她以一口利牙救赎他们,将其收编为自己的手下,再让他们去猎捕痛苦的灵魂,一个接一个都成了听命行事的吸血鬼。

接着几天,警局失踪人口报案频增,葬仪社的电话响个不停,医院的救护车疲于奔波,救护声响不断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抬进医院的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医学专家找不出病因,也找不出解药,医生跟研究员纷纷染上了病毒,相继在实验室与医院里倒下。

尸体越堆越多,病毒就越发扩散,哪里有死人,哪里就有病毒。

没有人要上班,没有人敢在街道上行走,没有警察,没有救护车,负责人也失踪了,最后整个社会体制近几崩解。

一些没有被感染的人类,他们恐惧着,躲藏着,信仰已经不具备任何意义,人性的自私与手段是使自己能继续生存的必备条件,人心不再相信人心,他们不知道何时会是死期,他们害怕这就是世界末日。

六天过去了,伯爵的世界地图上插满了标示的小旗子,他望向空无一人的城市,突然想起了当年的吸血鬼一役,也是如此杀戮,生灵涂炭,唯一不同的是他立场的转变,当年他是为了保护挚爱选择背弃族人,而今天他是为了族人而满手血腥。

维纳斯从他身后出现,哀伤地望向伯爵:“就是明天了。”

伯爵闭起双眼,问道:“你害怕吗?”

“我怕。”维纳斯的脸上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人类都死了,我们无论输赢都将面临食物短缺的危机,妹妹她至今未醒,我也害怕失去你。”

伯爵站起身,走至维纳斯面前,搭上她的肩膀。

“事以至此,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不管你害不害怕,都要信任我。”

维纳斯顺从地点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以自己的性命保护伯爵。

天,被切割成两半,一端白云飘邈透出祥和光芒,一端乌云笼罩闪电大作,两派人马各居一处高崖,阿波罗独身前来,身后衬着云彩,光芒自云彩后透出,照耀在阿波罗身上,金光闪闪;伯爵站得直挺,表情冷俊,一身黑色宫廷服,金丝镶边,银色的长发以丝线略綑,额前撂下的发丝在狂风里舞弄,他傲视一切般地身影领着维纳斯与吸血鬼兵团与其相望。肃杀之气在天地间弥漫,狂烈的风在嘶吼,世间万物闻之纷纷走避。

“说。”伯爵率先开口。

“我不喜欢杀戮,我们两方从诞生之初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现在是21世纪,我们该换个方式决胜负。”

“愿闻其详。”

“与其我们互相残杀,不如让人类来决定他们要依附谁。”

伯爵沉思片刻,先看看阿波罗玩什么花样,万一不成,最后再率军而起攻其不备也不迟。“行。怎么开始?”

“跟我来。”

他们来到一栋毁损的教堂前,几个逃过死劫的人类躲藏于此,他们掠夺教堂私藏的食物,杀死了牧师,将教堂占为己有。

阿波罗对伯爵使了一个眼色,伯爵向后示意军队留步,两人并着肩没入教堂。

教堂里存活的人类有四个,两男两女,其中一对是情侣。他们躲藏在此将近一星期,面对库存食物渐渐减少,粮食不足又无法外出采食的情况,大家都忧心忡忡,争吵与冲突也时常发生。阿波罗与伯爵进入教堂的当下,四个人又因食物问题而引发争吵。

“为什么我的这么少?”身材较为高壮,畜胡的男子看着自己碗里小半碗的稀粥,忍不住朝正在分发食物的男子抱怨。

“大家都一样少。”

男子指着一位长发女子反驳说道:“明明你女朋友的就比较多。”

“我没有。”男子替自己与女友辩驳。

“你就有,我眼睛看见的。”胡子男愤怒地跳起,站挺身子,瞪视着他们。

“不然你想怎样?要打架吗?”男子毫不畏惧地怒瞪回去,挑衅意味瞬间在两人之间蔓延。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长发女子赶忙挡了过去,将自己的碗塞给胡子男:“要不然我的给你,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

胡子男贪婪地接过碗,张口就要喝下。

男子怎么能忍受,他一拳就朝胡子男脸上招呼过去:“你凭什么吃两份?”

长期受饥血糖不足的情况下,两人的情绪都显得不安且易怒,冲突一触击发,被打倒的胡子男从地上爬起来,朝对方冲去,两人相互抓着彼此,扭打成一团,教堂里回荡着两人怒吼与撞在长椅上的声响、以及长发女子劝架的哭声。

没一会,胡子男已将对方制服,他掏出一把小刀,高举手臂作势要往对方身上刺去。

“看起来是我赢了。”伯爵面无表情。

阿波罗却转头对他露出一个顽皮的表情:“那可不一定。”

四人之中唯一尚未开口的老太太此时发出惊呼:“神啊!神啊!神显灵了!”

扭打成一团的人类瞬间停下动作,一同望向十字架上的耶稣。原本黑暗的教堂里出现了除了烛光以外的光线,黑暗的云层间透出一道光,穿过窗,照耀在雕像上,由于四人已经活在黑暗中有好一段时间,突然看见阳光照射在雕像上,看上去就好像耶稣自己在发亮,敬畏之心大起,纷纷跪了下来。

“神哪,请原谅我们的自私,请领导我们走向您的道路,请让我们找到活下去的方向。”虔诚的老太太低着头祷告,她紧闭着双眼,握紧了双手,对于她面前的神充满了希望。

或许是感受到老太太的虔诚,其余三人也跟着跪地祷告起来,有的人痛哭,有的人颤抖,有的人握紧他人双手,一瞬间,光芒更甚。

伯爵受不了这耀眼的光,于是转身离开。

“怎么算?”伯爵走出教堂,脚步缓慢而优雅,头也不回地对追着自己出来的阿波罗问。

阿波罗依旧一派阳光般的笑容:“你赢一场,我也赢一场,平手。”

伯爵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算计何时该动手。

“阿波罗!”突然一个女声响起,伴随着剑气朝阿波罗攻来,转头一看,原来是维纳斯救妹心切,沉不住气率先出手。

“你这卑鄙小人,我妹妹病之将死,你为什么还不告诉我怎么救她?”身穿战袍的维纳斯举剑连攻:“快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阿波罗双臂背后,也不取出武器反击,闪动身形只守不攻,他越如此,维纳斯便越气,飞舞着的剑也更加快速狠辣。

伯爵没有制止,他目前什么也不打算做。

阿波罗蹬足飞天,维纳斯也追上,两人在空中纠缠,光影闪闪。

“你知道你们姊妹俩都不是吸血鬼吗?”

维纳斯不受影响没有应答,身形一转,又是一剑。

阿波罗似笑非笑,俐落闪过她的攻势:“你们的原生是朵双生花,不信去问问。”话还没说完,伯爵早已提剑上阵加以阻挠。

“这不关你的事。”伯爵挡在两人之间,单手持剑,在空中流畅地朝阿波罗攻去,使其退后数步,同时阻止他继续多嘴。

“就我跟你打,不要欺负女孩子。”一身霸气的伯爵冷冷地指剑挑衅。

阿波罗看着他数秒,才悠悠开口:“最终,还是得用这种方法解决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阿波罗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情感,仿佛这句话并不是对伯爵说,而像是他自己在呢喃懊悔。这种带着情感的表情只出现片刻,下一秒阿波罗便出剑了。

两派人马随着两人在空中缠斗,激昂情绪也随之爆发,呐喊杀声震天,相互冲击较劲,吸血鬼斗天使,吸血鬼们各个力大无穷,徒手能将天使羽翼扳折,一口便能吃下半个头颅;而天使也不是好欺负的,天使们用各种神器鞭刺在吸血鬼身上,使其身体皮开肉绽,无法瘉合,终将爆体而亡。

“哼,你怎么打起来像个女孩子一样?”伯爵奋力往前砍杀,见他胸前一个空档就挥剑砍去。

阿波罗及时反手在胸前挡下攻势,两人双剑敲击,发出清脆声响。

剑对着剑横在胸口,两人暗中依旧较劲,此时阿波罗突然露出微笑,凑脸过去:“你看看我是谁?”

伯爵皱眉,握紧了手中剑柄,凝眸细看阿波罗,突然他感到一阵惊骇,连忙推开对方。

“不,这不是你!”伯爵不可置信,阿波罗的俊俏面容竟然在一瞬间转变成他朝思暮想的玫瑰,万千情绪瞬间在心头奔腾翻绞,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他日夜思念的相逢场景,这个人怎么可能是玫瑰。

于是伯爵举剑出手,速度快得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已经听见对方一声惨呼,他低头一看,鲜血正从自己的剑锋滴下。

玫瑰没来得及挡下,才正要挥剑就被伯爵的剑划过左手臂,疼痛与鲜血同时而来,她忍着痛说:“如果不是我,还有谁懂反手挡下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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