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百灵草枯萎了

水蛭看着大伙都围在自己身边，探着头，好奇且认真地听着，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心想，虽然自己本身得不到你们的喜欢，但是我明白，自己熟悉那百灵草的事，不管你们多么讨厌我，但此时也得听我的！所以，此时，水蛭说起话来有张有弛，有紧有缓，吊着大家的胃口，滔滔不绝，甚至很多时候，都开始夸大其词了。

我刚才说过了，小溪边那满眼的百灵草正在枯萎呢，好像都要死了似的，至于为什么，你们先不用着急，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其实我刚来到水岸上那条消息旁边的时候，早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

你们猜，是什么不对么？

大伙连摇头的都没有，只是都在眼巴巴地看着水蛭，什么话也不说。

我刚一走到小溪边，就立即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刺鼻的气味，是什么气味呢？

腥气，发臭，浑浊，让人闻着都想吐的味道，直冲我的鼻子，可这味道，我熟，并且很熟悉，你们当中的大肚蚂蚁他也知道，这就是受了污染的污水的味道啊。

越是靠近那泉眼，这味道就越浓，同时，我还看到就从那泉眼里“咕嘟咕嘟”冒出来的水，泛着一层灰色的泡沫，颜色也是浑浊不堪，我就知道，这水肯定受到污染了，跟我家乡的那些污水没什么两样。

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哦，这时，那条带我来的飞龙就说话了。

“水蛭，你看，这水的颜色跟味道，你一定很熟悉吧？”

“是的，我是很熟悉，跟我家乡的那污水一模一样。”

她一听，就很兴奋似的，来了兴趣，赶紧爬到了岸上，就在那些百灵草的旁边，把身子蜷了起来，好大的一堆啊，她蜷起来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那你就知道这水是从哪里来的了？”她有点急切地问。

“我只是知道这水跟我家乡的一样，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从我的家乡哪来的，再说这也不大可能吧，我家离这里太远了，怎么能流的过来呢？”

“你的家我虽然不知道在哪，但你说的很远，我是相信的，因为我也曾出去过好几次，想在附近找寻这水的源头，但是每次都无功而返，都没有找到，所以我也觉得它的来源地一定很远。”

“是的，很远，不是从我的家乡来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没骗你的。”

“嗯，那你能说说，这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在我的家乡，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厂，从每一个工厂里流出来的水，几乎都是这个样子，一股股水全都流到了小溪里，再汇聚到大河里，时间不长，所有的水就都变成这样了，就连刚下的雨水，落下来的时候都已经变成这样了。”

“那你们在这样的水中，是怎么生活的？就没什么影响么？”

“当然有影响，影响的我们都不叫生活了！在这样的水中，我们的同伴基本上都先后死了，一堆一堆的死去，他们都受不了这水中的毒性，不光是我们水蛭一组，死的死逃的逃，就连别的物种也是受不了的，最后基本上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当然也有侥幸活下来的，比如说我，但是活下来的我们为数不多的，很少很少，可是我们活下来的，自身的毒性却是越来越强，就像带我来的那张飞鸟，我仅仅是咬了他一口，他腿上就开始溃烂，其实不是我们愿意这么很毒的，这是环境改变了我们，我们也只能如此，否则我们也活不成的！”

飞龙听了，点了点头，她已经很相信我的话了，并且我能看得出来，她现在心里也在担忧着。

“你说的，我是知道的，因为我也有这个体会，当时，这泉眼里流出的水，只是有一点异味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但我没把这当为事，因为，这成片的百灵草，可以解百毒，就算是有一点异味，就算是有一点毒性，我也不怕的，事实也是如此，从这里流出去的水，虽然从源头上有了污染，但是，我的这些百灵草身上发出的异香，还有她们本身的根和枯草，都在这水池里呢，所以不管是这洞里的水，还是从这里流到外面的水，也依然没被污染，依然可以解百毒，我在这水中嬉戏，也还是依然很舒服。”

说到这，飞龙开始皱起了眉头，不无忧虑地继续说。

“可是时间一长，从泉眼里冒出来的水的味道开始越来越大，越来越难闻，水的颜色也是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暗。我在洞里开始觉得有点难受，喘不上气来，而更可怕的是岸边的这些百灵草，她们能解百毒的，都受不了这越来越严重的污染，开始慢慢的枯萎，而这池里的水，也好像突然失去了灵性，我在里边游泳嬉戏的时候，再也感受不到舒服了，这水也不能解我身上的剧毒了，所以，我就开始担心起来。”

我一听，觉得很纳闷，就问：“你是说，你身上也中了剧毒？”

我有点疑惑，能解百毒的百灵草在这，她的身上怎么还中了剧毒呢？

可是她只是看了看我，并没有回答，只是说：“我身上也有毒，但以前只要在这水中洗一下就会没事的，但现在这潭里的水，好像它的解毒功能在慢慢的退却，而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受不了，所以，我也着急了。”

我看着飞龙，这才看清，果然在她身上的红鳞片的颜色，发灰发暗，甚至有些还在溃烂。

飞龙继续对我说：“有几天晚上，我趁着夜色，就飞出去想找到这水的源头，但是好几次，我都找不到，今晚，我本来又想出去找的，可是一下子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跟这泉眼的水的味道是一模一样，心想，你可能知道水的源头，所以就把你给带来了。”

哦，原来是如此哦，是我身上的味道把她给引过去的，怪不得我这么小，她还能看到我呢，还一下就找到了我。

“我带你来，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问问，这水是从哪里来的，我好去制止它，不要再流过来污染了我的这片深潭，更不要把我的百灵草给毁了。”

我点了点头，可我也无能为力，只得说：“您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也只能告诉您这么多的，别的我也不清楚，我还能怎么帮您呢？”

飞龙低下头去，沉思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我发现此时她的眼神也变了，变得非常地和蔼与温柔，我知道她会有求于我了，果然，她轻声地对我说：“水蛭老弟，我知道你的本领是很大的，在以前我住过的地方也有你们水蛭一族，还知道你们能逆水而上，所以——”

说到这，她仍然热切地看着我，我一听说是要逆流而上，当时我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您是想让进到泉眼里，逆流而上，让我帮您找到污水的源头？”

“对，对，水蛭老弟，你真聪明，一猜就猜出来了！我就是想让你钻到这泉眼里，一是你不怕这污水的味道，您已经适应了这污水，二是你的本事我刚才也说了，你能逆流而上，生活适应能力又很强大，所以——“

我听明白了，说实话，当时我也有点犯难，要钻到这泉眼里的水里面，逆流而上，我也不知道前头是什么，会遇到什么，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命运，所以我也有点迟疑，但是她刚才已经不止一次地夸赞了我，还连着叫我老弟，还有她那热切的目光，这些真的都打动了我！

我心动了，我也知道，在生物界，没多少会喜欢我们水蛭的，就现在，包括你们这些，我也知道一样的不喜欢我，但是当时，那飞龙是这么信任我，夸赞我，我的勇气一下子就满涨了起来，接着就点头答应了。

说实话，被人信任，受到鼓舞，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飞龙一看到我答应了，当时就高兴得不得了，赶紧说：“水蛭老弟，只要您答应了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我也知道去找寻污水的源头会很难，但我真的是没办法离开这里，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既然您现在答应了我，我也不会亏待您的，不管这次行动，您是找到或者找不到这污水的源头，都一定要回来！”

我当时还想，回的来还是回不来，我哪里知道呢，但是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应该勇敢向前就是。

她接着说：“水蛭老弟，您回来了，当然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感谢您，我所有的，就只有这些珍贵的百灵草了，所以你回来以后，不管您还是您的朋友，只要到了我这里，或者说是您让来的，我一定都会不遗余力地回报您这百灵草，可以么？”

我听了笑了，其实我也没图什么回报，只是觉得被她这么信任，这么尊重，我的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就告别了飞龙，立即钻进了那泉眼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