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前功尽弃

“半途而废”这可能是成功之前最容易做的事情，我们可以为了它找出无数个理由，付出无穷的代价。但之后，除了得到对自己的失望，就是无尽的自责。

昏黄的灯光、无力的呻吟、痛苦的惨叫在地下室狭小的空间装的满满实实。两个偷拍者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星期的折磨后，变得气若游丝，随时处于魂归天外的境地。

张丽已经习惯了惨叫声和四溅的血液，看着脸色灰白，眼睛已经失去光彩的实验对象，张丽忽然感到一丝茫然。自己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创造还是毁灭，血与钢的结合，都不能让她忽视对别人的残酷虐待所带来的自责感，以及即将成为杀人者的可怕命运。

在之前与“变态之子”的相处中，她只是作为观察者，看着一个个真实的生命消失于“变态之子”的双手。即使在向王鹏复仇之时，她也从来没有感觉到成为一个杀人者的恐慌。

曾几何时，那一张张充满痛苦的脸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令她只能在惊惧中熬过漫长的改造过程。现在，一个生命即将消失在他手中，而且这是完全没有借口的虐杀。她知道自己可以拒绝参与这惨无人道的改造，但是已经深深感到自己成为异类的张丽，隐隐的感觉到一种对人类的憎恨。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一个正常人类去生活，只能孤寂地走在人与机器的边缘。想到这，张丽不再留情，她的动作变得狂乱起来，偷拍者立即用更为剧烈的惨叫来回应她的狂暴。她痛恨着制造她悲惨人生的王鹏和陈磊，痛恨着那些让冷漠和悲哀的人们，痛恨着那些为了追逐金钱而放弃人性的人形野兽。

“你个烂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偷拍者的怒骂只能以惨叫结尾。他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汗水和血水让他的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神啊！带我脱离这痛苦吧！”另一个偷拍者大吼着，他已经被剧痛摧残至乞求着曾经被自己视为笑谈的诸神。在用尽所有痛苦间隙忏悔过曾经的罪恶后，偷拍者只能依靠那早已抛弃人类的诸神。

看着不断被灯光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影子附近几个等人高的玻璃柜里丑陋的尸骸，两个偷拍者已经有了成为里面被浸泡着的尸体的觉悟。只是盼望着这个时刻早日来到，能够让他们逃离这一男一女的残酷虐待。可是这个过程在他们几次游走于死亡边缘被抢救回来之后，变得渺渺无期，他们俩心底的泪都已经流尽，只能依靠不断喷涌的鲜血来向往死亡的解脱。他们一方情愿地以为，只要血流尽，生命就会终止，所以看着流出大量的血液，他们反而高兴起来，信心百倍地去等待死亡。但是如果他们知道“变态之子”准备的血浆数量之后，他们一定会后悔自己的天真。

“变态之子”一手把偷拍者拖进濒临死亡的泥沼，一手又把他从这泥沼中拖出，让实验对象即感觉不到生的希望，也无法获得死的解脱。它对这个惨遭折磨的偷拍者，只有一种感情就是赋予这个人钢铁的新生。它有时候会自豪的认为，这样是帮助目标更好的适应已经成为钢铁水泥森林的人类都市生活。它不同于人类，它没有人类那些复杂地即使使用世界上所有最强力计算机也无法认知的情感，所以它即使经历了无数失败，也丝毫没有挫折感，也就永远不会放弃那些让人九死一生的改造实验。

突然，不止在别墅周围的警报器发出了警报。“变态之子”立即对张丽发出信息：“有入侵者。”检查了警报器分析的数据，原来是一种电子昆虫侦察器。利用电子扫描仪捕捉到的电子虫资料，“变态之子”知道这是沙尔克公司所制造的科技武器，这种蚊虫大小的电子虫，不仅可以用来监视目标的行动，还能通过注射毒剂造成目标失能甚至死亡。之前在于沙尔克公司的周旋中，“变态之子”已经见识过这种电子虫，虽然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损害，但是电子虫会招来沙尔克公司的杀手和追捕者。

电子虫的数量在逐渐增多，说明“变态之子”他们已经被沙尔克公司锁定。“变态之子”急忙调取了附近的监控画面，果然一些巨大的不明货柜车正在接近别墅。空中也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地面上一些行迹怪异的人形物体也在急速奔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张丽也感到了情势的危机。

“这帮可恶的混蛋，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又白费了。我饶不了他们，一定让他们尝尝我的愤怒。”

“这两个人就留给他们，我们先离开这里。”张丽不想让这两个人死在手里。

“砰”别墅上面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顿时大地震颤着，一枚炮弹穿过几重墙体，钻入了地下室。顿时地下室里浓烟滚滚，弹片纷飞，“变态之子”用身体挡住了张丽，他的衣服瞬间被剥离，皮肤上到处是绽开的伤口。张丽看到“变态之子”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着实有些感动，想说些感谢的话，但知道现在没时间去浪费。

接连不断的爆炸，彻底摧毁了别墅的墙体，豪华别墅随着升起的浓烟轰然倒塌。趁着混乱，穿过炮弹炸出的缺口，“变态之子”和张丽冲出了别墅。迎面一辆重型战车正迅速调整着炮管，对准了她们。“变态之子”立即抱着张丽在炮弹射出之前躲进了废墟中，炸弹掀起的巨浪带着碎石溅射到两人身上，浓浓的黑烟，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失去了目标，战车立即向着废墟猛烈开火，炮弹不间断地在废墟中爆炸。在别墅的废墟被炸的四散飞溅之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重叠着的巨大弹坑。战车看着自己创造的巨大战果，以为已经解决了目标，于是想着废墟碾压过去，查找“变态之子”的尸体。地下室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装在玻璃柜里的尸体们散落在废墟各处。

战车碾压过哪些血肉与钢铁结合的尸体，仔细地辨别着，但是已经被损坏的惨不忍睹的尸体，根本无法分辨出身份。战车里的士兵在商量后，决定出去用仪器进行鉴定。可是，当他们钻出战车的那一刻，一个黑影瞬间抓住士兵的头，硬生生把士兵的脑袋揪了下来，顿时鲜血溅到战车的外壳上。这个黑影正是“变态之子”，他混在废墟中，静等着反击的机会。干掉了露出脑袋的第一个士兵后，不等下面的士兵反应过来，它便钻进了战车，坦克里立即传出了几声惨叫。

张丽看到“变态之子”成功，立即也进入了战车。利用从军事基地偷出来的战车操作资料，“变态之子”很狂掌握了战车的操作方法。它想利用周围的监控探头来了解敌情，可是所有探头都已经失去了共用，估计是沙尔克公司干扰了摄像头。失去敌人的信息，“变态之子”只好利用之前的信息资源，计算出敌人的攻击路线，预先用炮管瞄准了一个即将出现敌人的街道口。

与计算时间误差不到零点五秒，一辆大型货柜车出现在了显示屏上.“变态之子”立即对着货柜车发出了炮弹，炮弹穿过驾驶室，钻进了车厢。随着巨大的爆炸，货柜车的车厢被炸成几片，里面的战车的外壳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战车立即开始逃窜，可是“变态之子”没有给他机会，紧接着两枚炮弹准确地命中了战车，战车立即变成了废铁。

这时，周围几个机器人士兵已经包围了“变态之子”驾驶的坦克，他们使用大口径武器不但对着战车开火。一个机器人爬上战车，试图进入，被张丽用拳头击碎了脑袋，然后钻出了战车，把机器人的残骸丢向了另一个正在射击的机器人。其他的机器人立即把枪口对准了张丽，要不是张丽闪躲迅速，可能身上已经被打出几个大窟窿。

驾驶着战车的“变态之子”利用预先计算出的敌情，连续干掉了三辆战车。这时，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不断向着“变态之子”攻击。一时间，“变态之子”和张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张丽只好撤回战车，利用战车的装甲来抵挡敌人的攻击。战车撞到了一个机器人，然后好不怜悯地碾压过去，看着被压成废铁的机器人，张丽不禁大声叫好。

战车快速地穿行在街道上，碾过一辆辆阻挡着的汽车。顿时，行人们四散奔逃，直升机一时不敢随意开火，只能虎视眈眈地跟在后面。离开了被破坏了监控探头的街区，“变态之子”找到了可以食用的监控探头。敌人的部队仍旧紧追不放，几辆战车紧紧跟在后面，要不是怕误伤无辜，恐怕早已对着“变态之子”驾驶的战车展开攻击。“变态之子”本身就没有紧张情绪，它一边搜寻者甩开敌人的路线，一边利用计算系统计算出有效攻击方法，在追逐中轻松击毁了两辆追踪的战车。

但是，沙尔克公司的围捕工作做的异常严密，几十辆不同类型的战车围堵住了各条逃亡路线。而且他们有意把“变态之子”赶到城外设计好的包围圈，准备好了更强大的武器。

等到“变态之子”发现对方的意图，在他的战车面前已经出现了巨大的三足机器人。随着一声巨响，紧接着距离的冲击力让坦克的炮塔被掀掉。已经失去武器和防御的张丽和“变态之子”被迫跳出战车，迎战巨大的机械怪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