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上课

艾薇拉总算能够独立完成剥皮了。

路尘眼瞅着也不需要自己继续待着，正打算起身，艾薇拉伸手拦下了路尘，“等等。”

路尘目光微斜，落在了艾薇拉手上的小刀上，那刀刃再往前些许就能刺进他的心脏，“刀，可不能这么拿，我倒是没关系，我死不掉，但要是伤着别人，你的脑袋可得给人拍碎。”

艾薇拉惊得迅速收回手，干笑起来，“唉嘿嘿，心急了……”

“还有什么事吗？”路尘显得有些憔悴，但话语中隐隐透着一丝丝喜悦与急切。

“清语……”艾薇拉舔了舔唇，“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我用法术将她的体温控制在正常范围内，用法术为她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用法术强化了她的免疫系统。”路尘撇了撇嘴。

“嗯，那就好。”艾薇拉轻声回应。

“但我不会让她这样痊愈就是了。”路尘觉得还是与艾薇拉说清楚比较好，虽然这根本没必要。

“嗯？为什么？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艾薇拉不理解，虽说使用了法术，但这并非是直接杀死病原菌，就这样下去的话，清语的病不仅能痊愈，还产生了相应的抗体，这不是一举两得吗？而且清语特别讨厌吃药，加了糖都不愿意吃。

“不，不好。”路尘摇摇头，他呼出浓浓的烟雾，“你认为使用法术进行‘治疗疾病’很方便，是吗？”

“难道不是吗？”艾薇拉觉得这何止是方便，简直比现代医学更具里程碑意义，“使用法术，无需担心医疗用品的紧缺、污染、过期等问题，还有比这更方便的治疗手段吗？”

“你说得没错，这正是治疗法术的优点，通过使自身的魔力发生质变，使其具有堪比药物更具针对性的效用，将其注入患者体内，促进创伤愈合、驱杀病原体、强化免疫力等，这些都能够做到。”路尘话锋一转，“但说白了，其实与正常的诊疗没有任何区别，相反，实际操作起来，反而比正常的手段更耗费精力，你只要将治疗术理解为医术达到某种境界后的一种升华即可，但那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的附属品。”

艾薇拉还是没听明白，既然治疗术作为一种医术的上位存在，那么必然有比医术更精练的知识与技巧，其学习的难度自然更低，知识的精炼度更高，就拿西地的现代医学与东土的传统医学来作对比，西地的医学，从大学到博士毕业，撑死也不过是十一二年的时间，所使用的药物都是精练的提取物，泛用性广还见效迅速，而东土的医学，则需要从小学起，学习各种各样的理论，了解各种各样的植物特性，掌握各种各样的药方与制备手段，直到真正出师，少说也得个二三十年。

而且东土的传统医学往往传内不传外，知识被封闭在极小的范围内，得不到扩张，也意味着有心悬壶济世的人得不到机会，可这世界上病人那么多，医生却还是就这么些人，这真的是正确的做法吗？

相比之下，西地的现代医学，远比东土的传统医学更能给世人带来便利与帮助。

那么学习治疗术，唯一的门槛也不过是法术的天赋罢了。

但这就是艾薇拉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了，并非所有人都是法术白痴，绝大部分人只要通过学习，便能发现并掌握运转自身魔力的方法，即便是无法频繁的使用，但在快速确诊和缓解病情上绝对有益无弊，可是很奇怪，能够使用治疗术的人屈指可数。

察觉到路尘的目光时，艾薇拉尴尬地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路尘轻轻叹了口气，“你该不会认为学习治疗术很容易吧，就如我刚刚说的，那不过是聊胜于无的附属品，就像剥皮一样，我能用一把小刀把皮剥下来，也能用法术办到同样的事情，但在能够使用法术办到之前，难道我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去练习技巧、去积累经验了吗？我要用眼睛去进行确认如何进行下去，我要控制自己的力道以免伤害皮板，我要靠经验去判断接下来的举动是否正确，只有这样，我才能学会并掌握剥皮这一技艺。

法术的本质，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和手法来完成你想要做的事，依旧拿剥皮举例，使用法术进行剥皮，难道就是念念咒语，或是画个魔法阵，再消耗一些魔力就能完成的事吗？并不是，即便是使用法术进行剥皮，我要也得掌控魔力的变化，我要用魔力去确认如何进行下去，我要控制魔力的效力以免伤害皮板，我要靠魔力给予我的反馈判断接下来的举动是否正确。

看，不管我是亲自动手还是使用法术，我所要做的事情其实都一样，仅仅，只是换了一种手段罢了，知识、经验、技巧，被浓缩在一股能量之中，表面看来流程变得简单了，实际上，没什么不同。

很简单的道理，我要猎一只远处待在树梢上休息的鸟儿，我可以用弓箭，也可以用弹弓，甚至是标枪或长矛，但我仍要去熟悉并掌握工具的使用方法，仍要去判断风向、湿度、重力对投射物的影响，这些因素都会因为工具的不同而不同，但在那之前，我要先锻炼自己的手臂力量，这是最重要的基础。

说到底，治疗术只是医术的其中一种治疗疾病的手段，你看到了治疗术的便利，不需要器械，不需要药品，但你没看到治疗术的缺陷，首先是学习的难度，诊疗经验的积累程度、对魔力的掌控精度、构式学识的知识量，不如说，想要真正的学会并精通治疗术，这三点缺一不可，如果你说有很多人在缺少第一点的情况下学会了治疗术，我也只能说那只不过是照葫芦画瓢，你能照着图纸建起一栋楼房，但却不能自己画出一张图纸建起一栋自己想要的楼房，任何技艺都应能够被灵活应用，而不是拘泥于形，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稍微谈远了一些，说回治疗术，学习难度是缺陷之一，缺陷之二嘛，魔力的消耗太大了，大脑很容易陷入疲劳，稍有不慎，就可能因负担过大而死去，毕竟治疗术面对的对象不是构式较为简单的‘死物’，而是活生生的生命。”

“……”艾薇拉陷入了沉思。

“我都说得这么简单又详细了，你不至于听不懂吧。”路尘感觉太阳穴有些发晕。

“你是在给我上课吗？”艾薇拉只是问问清语的情况而已，她也不知怎么就扯到法术的学习上了。

“只不过是本性难移罢了。”路尘撇了撇嘴，“你到底听懂了没。”

“我又不是智障，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听懂啊？”

“不是吗？那我错怪你了。”

“不是，不是，不是啊！”

艾薇拉稍微恢复了一些起初的那股子活力。

尘隼不由得在心里调侃：这点倒是不可否认，但偏心的成分占比最大，真是恶心的嘴脸啊，氏族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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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20到这篇，都是《巨树下的野兽》中，客人离开后的剧情，因为调序后不会在书架显示更新，所以在补完这部分剧情后才会进行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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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L还没开，所以我要在这里奶一口，我们LGD是不可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