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美人鱼

当易家明推门进来，将一束玫瑰花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正把头偏向窗外看风景。

对面的天台上，有灰白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秋天的风轻柔地打在我的脸上，阳光从巨大的树木枝叶间倾泻下来，在窗台上投射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

许久没来公寓，对这儿都有些生疏了。

前一日，收到易家明说他要回来的电话，我就过来了这里。

却等到今天才见到他。

本来已经有些愤怒，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只余欢喜。

“家明——”转头看见他，我站起身，如同小鸟一般投在他的怀里，贪婪地闻着那久违的熟悉气息。

虽然是秋天，他却只穿着一件圆领的天蓝色长袖T恤，水磨蓝的牛仔裤，没什么款式的衣服，因为材质好，配上他的好身材，看上去赏心悦目，清爽怡人。

我一个劲顾着眼睛吃冰激凌，完全忽略了他放在桌上的红玫瑰。

“想我了没？”家明走过来将我拥入怀里，用下巴的胡须轻轻摩擦我的脸颊，“绵绵。”

“嗯。”我低低答应，听着他胸口如小鼓一般的心跳。

和他的肌肤挨在一起，我就生出些燥热来，背心立刻冒出一层细毛毛汗，我便掩饰地推他，“都说秋老虎秋老虎，真是好热啊。才刚洗干净呢，别让我又出汗。”

以往我只要喊热，家明总是会放开了我，此刻他却不放，反倒更加抱紧了几分，“我想你了。”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用食指点点他的鼻子，笑盈盈地地说，“骗人，真想我为什么昨天不过来？又不让我去机场接你，难道在美国养病，也会乐不思蜀嘛？”

“昨天家里有些事，脱不开身。”家明并没有给我一个详细解释，他的回答有些敷衍。

我沉默片刻，似不在意地提及，“听说你下个月要结婚了？”

“你听谁说的？”

我抬眼打量他，晨光下，他眉眼间似乎有很深的倦意，就淡淡地说：“你别问是谁说的，只告诉我，有没有这事？”

我轻轻推开他，走到窗前，把窗子全数打开，晨风卷着一股浅淡的茉莉花香扑了进来，把碧纱窗帘吹得飞了起来，满屋的湿气闷气一扫而空。

家明不说话，我就拿了把梳子，立在窗前，一点点把头发梳通，然后搁下梳子，定了定心，方才问他，“你不是打算等结婚前夜才知道我吧？”

家明走了过来，从后面抱着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低声说：“你别听别人怎么说，你只要记住，等我五年，我会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

我淡然一笑，心里掩不住的苦楚，“五年？五年又五年，听说男人们敷衍外面的小三都是这样托辞，家明，我们不如一了百了……”

“胡说，你不许说这样的话，不许你离开我。”家明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绵绵，别离开我，你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在剜我的心。”

我咬了咬唇，“好，我不离开，只要你和叶美惠取消婚事，其他事随你安排。”

家明在后面滞了一下，我甚至能感觉到笑意的勉强，“别闹了，你知道我和叶家这桩婚事不能取消，尤其现在大哥不在了，易家的千斤重担都得我挑起来……”

“家明，你的身上，有太多需要关注的，需要承担的，你把我排在什么地方？如果还像从前，你只是我的客人，怎么都好，可你现在要我等，你当我是女朋友，那我是不是有权利幻想一下我们的未来？可你看，你给我的未来就是五年以后，五年啊，如果上一次没从邮轮上下来，我们连现在都没有，还谈什么五年以后？”

“绵绵，你别这样，你知道生死关头，我总是惦记着你，护着你的。”家明拉着我的手，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无奈。

“是，发生大事的时候，你总是护着我，平常的时候呢，就是欺瞒、利用、哄骗。家明，我相信第三次世界大战来的时候，你一定会护着我逃生，可人生更多的时间是平常岁月，你能不能在没事的时候，也和我真诚相待呢？”

“绵绵——”家明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想起林姐说的：第一眼吸引男人的是好看外表，但长久能留住男人的却是良好性格，如果不是想分手，相处时要学会见好就收，别翻旧账，没心没肺三大要点，成天抱怨，散发负能量的人，就是仙女，也不会有人愿意和你呆在一起，暗自地深呼吸了三口气。

一念至此，我笑起来，娇嗔地说：“我也不会和你吵架，没见这一个多月，你也知道我有多想你了。今天天气好，你不是说一直想和我去游泳嘛？不如就现在吧？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可以下水不？”

按理，一个多月不见，身心都渴望对方的我们，应该立马去滚床单，但因为心里多少有些别扭，我不想让情欲控制自己的感情，加上多少有点担心家明大病初愈，不宜剧烈运动，选择游泳，既显得亲密又可以避开这些问题。

“我没问题。”易家明问，“你想去哪儿？游泳完顺便一起吃午饭。”

“松山区的西华饭店，5星级，有室内游泳池、健身中心和Spa，这个季节去游泳也不怕冷，结束后做个水疗，好好放松下，然后咱们去兴安街的Au Jardin，那回你带我去吃他家的酥炸姜味鸡，酥脆的外皮帶著淡淡姜香、嫩到爆炸又多汁的鸡肉，真的好吃到翻桌，我想再去吃啊——”

看着易家明脸上浮现的笑意，我知道自己的建议他很满意。

“不过我没在这边放泳衣，得去了再买。”我摇着他的手说。

“我也没有准备，去了再买吧。”

坐在去西华的车上，易家明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们也不怎么说话，时不时相互笑一笑，像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喜欢的简单、清朗、美好。

下车时，我递给司机提前准备的零钞。

到了游泳馆，给易家明选了条墨蓝的泳裤选，黑色泳镜，我的是黑色一件头泳衣，七彩大泳镜，都是西华能买到的最好品质。

上大学时我和同宿舍的女孩们一起买的多是样式新颖，价格偏宜的衣服，是傅建平教会我数量和质量，质量优先。

换完泳衣后，我照镜自视：黑色一件头泳衣衬着我雪白皮肤，只觉头发愈黑，皮肤愈白，唯一的彩色是红唇，加之苗条身段，腰身盈盈一握，长腿笔直，格外动人。穿上泳衣的我，一扫平日邻家女孩的乖巧模样，有了女人的风情。

走出去后，易家明果然觉得惊艳，他*地和我说：“绵绵，我后悔答应你了，应该留在家里，吃饱了再出来。”

我笑而不语，一步步走上跳台，然后一跃跳入水中。

易家明也随之跳入水中，水花四溅，他潜到水底，捉住我的脚踝，将我托出水面，珍宝般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亲爱的小美人鱼，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我展颜一笑，水滴从泳帽上滴滴滑落面孔，似晶莹的眼泪，又急速裂开变成更多细小水滴掉进水中，此时，我的大眼睛亮应该像是有钻石藏在里面闪闪发亮。

可能是因为离的近，易家明看见我脸上的细细绒毛，轻手轻脚地摸了摸，低语道：“绵绵，你这个样子，娇憨的让人爱怜。

易家明拉近我如藕般的白胳膊，还没有进一步动作，我却咯咯笑着，从他手里溜走，撩起水洒向他，然后向后跃入水中游走，我在水中，就像生长于此一般的自由自在。

易家明抹一把脸上的水，箭一样追上我，用左手拉着我的右手，我们两人同步前划，每划动一次手臂，都相视一笑，像是共同拥有了什么宝藏般的欢喜。

“家明，我们会永远这样嘛？”因为气氛太融洽，我想得到更多。

“绵绵，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这一刻，我很珍惜拥有你的时光，觉得很快活。”易家明扭头看着我，眼睛如同炽热火焰，点燃了我。

我脸红耳热地抽出被易家明拉的手，自己向前游去，但终究气力不及，很快又被追上，两人嬉闹着在泳道里游十多个来回。

后来见我气衰，易家明就放慢了速度，眼神不时向我投去一池春水的温柔，且配合我在水里前进，那长长的手臂在泳池中划开水线，连水珠溅到脸上都多了柔情蜜意。

易家明浑厚双肩、胸肌V型，身段好看的令人想吹口哨，我不及他的气力，胜在手足纤长，姿势曼妙，两人在水里如同鱼儿般自由自在，其他游泳的人，来回都会把我们多望两眼。

坐在池边休息，我用白色的大毛巾擦头发，飞散的水滴不时掉到坐在旁边的易家明身上，他伸出手从我那拿过毛巾，帮我擦起来，有时他的手碰到我，就会说一句，“人家说丝绸般光洁嫩滑，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而被他每一触及，我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狂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