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三刚才还目中无人,这会儿竟俯首认错,态度转变之快,的确令人错愕。
不过唐郢看他态度恳切,倒不便于过为己甚,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我的确是不会喝洋酒,韵姐,要不就换成啤酒吧。”
秋韵玉手蓦地搭在唐郢肩头,宛若春风一笑:“不会喝没事儿,以后没事儿就来我这儿坐坐,我慢慢教你。”
唐郢明显感觉到秋韵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更深的韵味。
他心里略微有点触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反倒是沈慕雪突然大咧咧地道:“韵姐,教唐郢喝酒可以,可别教他学坏了。”
秋韵咯咯一笑,犹若花枝乱颤:“这你就放心吧,你带来的人,我还能教坏了不成,呵呵,来,唐郢,再喝一口,慢点喝,细细品尝,实在不行,让人拿饮料帮你调一下。”
别说,唐郢刚开始喝的时候极不适应,但真慢慢地品了几下,倒也不觉得难以下咽,反而还喝出味道了。
不过没一会儿,酒吧里似乎来了不速之客,十三在秋韵耳畔低语了几句,秋韵的脸色就微微有些冷意,然后冲唐郢和沈慕雪道:“你俩先坐会儿,我处理点事情,回来再陪你们。”
说完她就起身,跟着十三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半包吧台上。
那个区域似乎稍微高档一点,在高台上,有沙发可以靠着,俯视着舞池,位置也相当隐秘,一般很少被人注意。
唐郢看秋韵走的时候那神色,估计要处理的事情,只怕有点棘手。
但显然,沈慕雪可没那么多想法,来这儿就是放松,虽然坐着,可她玲珑的身段竟也随着音乐不停地摇摆,宛然化身成了精灵一般,明艳动人。
看来这丫头生病的时候还真是太压抑了,怪不得非要来这儿转一圈。
唐郢时刻关注着时间,不过到现在还没九点呢,估计让沈慕雪离开,这丫头也肯定不愿意。
他反正也不是特别着急,就乐的在这儿闲坐一会儿,不过目光游走之际,不免瞥到那边的秋韵,从他坐的方位来看,隐约看得到和秋韵谈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形大概微微发福,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弟。
因为灯光阴暗,所以具体模样看的倒不是很清楚,当然,因为距离的问题,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些什么。
沈慕雪正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得开心,突见唐郢心不在焉地,不禁迟疑地道:“嘿,你在看什么呢,要不咱俩去跳舞?”
唐郢连忙摆手:“我可不会,你还是别难为我了。”
沈慕雪大概看出唐郢是在看秋韵那边,目光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当即蹙起了眉头:“那人是谁,竟敢对韵姐拍桌子?”
唐郢刚恍了下神儿,也没注意,闻言立时看过去。
果见那发福的中年男子已离座起身,一手摁着桌面,居高临下地盯着秋韵,似乎在颐指气使地说着什么话。
他有些愕然,且不说这里是秋韵的地盘,单只说秋韵作为桥北集团的一个当家,有谁敢对她大呼小叫,这不找死吗?
沈慕雪大小姐脾气立时就上来了,攥住唐郢的手就道:“走,咱们看看去。”
唐郢觉得有点不妥,连忙拉住沈慕雪:“他们在谈事儿,咱们贸然过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沈慕雪哪儿在乎那么多:“多大点事儿,别人都拍桌子了,难道还要继续受气嘛,唐郢,你是不是怕了,要不你坐这里等着,我自己过去!”
怕?
唐郢当然不是怕,只是担心过去搅了事儿。
一看沈慕雪甩开自己,就要冲上去,他只有立即跟上:“慕雪,我跟你一起去,但过去问清情况再说ok?”
沈慕雪也不吭声,大步已登上了吧台,到了正在谈事儿的两人跟前。
中年人正俯身冲秋韵说话,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直起了身子,凝视着二人,沉声道:“秋韵,这俩人哪儿冒出来的?”
秋韵看似一直坐着,但昂首挺胸,坐姿丝毫没有半分弱势,此刻闻言,漫不经心地道:“这两位我劝你说话还是放尊重点!”
中年人面露不屑:“你让我对两个还没成年的小家伙尊重,他们配吗?”
秋韵眼中一抹寒光闪过,谁知沈慕雪已先忍不住道:“我说你谁啊,跑到韵姐的地盘上撒野,说让你尊重还错了吗?”
唐郢一脑门黑线,他就知道沈慕雪这一搅合,事儿不大也得变大。
果不其然,那中年人眼中犹若两道利剑射出,直逼沈慕雪:“小丫头,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呀,既然你叫秋韵一声韵姐,就让你韵姐说说我的身份吧。”
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份相当自恃,神色间一股优越感自然流出。
秋韵淡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平静地道:“薛世杰,我还是先说说你口中小丫头的身份吧。”
薛世杰眉头猛挑:“你看不起我?”
秋韵轻笑:“慕雪是沈爷的掌上明珠,唯一千金,这尊贵身份,看不起你不很正常吗?”
沈爷的千金?
薛世杰闻言,如遭雷劈,脸色立即就黑了下来:“秋韵,你别唬我,沈爷的千金不一直传闻有病嘛,怎么会在你这儿?”
沈慕雪不客气地道:“有病不会治嘛,消息这么闭塞,还敢出来这么狂!”
唐郢在一旁扶着额头,心道这沈慕雪平日里温柔可人的样子还真是伪装,一到事儿上,竟这么霸道。
薛世杰显然没之前狂了,语气稍有缓和:“沈小姐,刚才是我狂言造次,不过我跟秋韵谈的的可是生意场上的正事儿!”
他大概是有所依仗,所以说话还是很硬气。
沈慕雪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他:“谈正事儿你就谈正事儿呗,拍什么桌子,做人基本的礼貌呢?”
唐郢在一旁听的差点都要笑出来了。
这一帮人,就沈慕雪年纪最小,十七八岁,居然逮着一个中年人教训起来,简直不能再讽刺。
谁知薛世杰竟似无言以对,既憋屈,又无奈,最终长长地出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坐下来,然后道:“现在可以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