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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阴阳戴上防雾潜水面镜和呼吸器，这才将脑袋扎入水下，凑到罗立脚边观察了一番。
十几秒后她从水里起来：“就保持你现在的动作，下面的东西暂时没有破裂，我试着用毛巾包裹起来，我一抬你的脚，你就走人，懂了吗？”
罗立点头捣蒜似的：“懂懂懂。”
接着陆小姐再次扎入水下，罗立突然身体一哆嗦，拔腿就跑开来，我则是更关注水下怎么样了，不多久陆阴阳抱着一个东西从水里起来，我给她摘下面罩和呼吸器，用干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前面大鬼等人发现不对劲，张北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灵机一动说：“罗立脚被石头卡住了，没事，你们慢点儿，我们马上跟过来。”
张北邙点头：“好，注意安全。”
松了口气之余我们几人就凑在一堆，看陆阴阳将手里的毛巾慢慢展开来，露出下面还带着淡淡光晕的球体。不过这个金球比不得之前那个死掉年轻人捡到的，光晕很淡，要不是凑得够近几乎看不清楚，就像是金球体内的能量消耗殆尽一般，更不用和佛船上那些如同明月一样金轮相比了。
不过也由于上面的光晕所剩无几的缘故，我们反而能够更加清晰仔细观察到金球表面的状况，上面的确有一圈圈如同蜗牛壳上的螺旋纹路，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圆形海螺。
“表壳有钙质。”陆阴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金球表面，然后举起金球摇了摇，吓得我们几个人大惊失色，连喊不要。
“里头也没有液体的迹象，很轻。”
她掂量了一下递给我：“是个空壳了。”
我小心翼翼双手捧着这个还有些磷光的黯淡金球，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手感倒是比较细腻，还真有些像是贝壳里头的那一层，只是表面色泽没有那么鲜亮，偏向于灰白色，有些像是绘画室里的石膏雕塑。重量的确很轻，里头应该已经空空如也。我翻转金球一看，发现底部有一个硬币大小的洞，难怪这么空，里头哪怕有东西也估计在很多年前就流入水里了。
罗立抓起金球晃了晃，眯起眼睛用手电照射下面的那个小洞：“原来是一个李鬼，吓了我一跳，这玩意儿可不可带着当个纪念品？”
说着罗胖子就想要把金球壳子往背包里塞。
“Stop！”
“不行。”
多米尼和陆阴阳异口同声开口表示反对。
“为啥，就是一个纪念品，纪念性质的东西，这玩意儿就一个壳子又不值钱。”罗立嘟囔着，但还是碍于众怒将金球摸出来，小心翼翼放回到身后的水下。
陆阴阳解释说：“现在还不确定，水下的东西和金球到底有没有关系，一旦有关，这壳子的味道也可能引来对方的关注，到时候你被拖走我们未必救得到。”
罗立强自镇定道：“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多米尼则是从另一个阐述，他认为这金球之前一个个挂在佛船上，很可能每一个球体里都灌注了某种荧光液体或者气体，这才造成了海上生佛的奇特场景。现在还不知道金球具体材质有无毒，只能判断表壳里的确有荧光物质，万一具有辐射或者其他毒素，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所以千万尽可能不要触碰金球，才是保持安全的思路。
罗立对这个来抱大腿的外国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用干巴巴的英语说：“You know what？You should tell us all you kand？if
you do of our team。”
多米尼有些为难，他看了看前面大鬼，说：“不能说，大鬼不准说的，对不起，这些事说了会给我惹来大麻烦。”
罗立突然笑眯眯用手揽住多米尼的肩膀：“开玩笑的，咱们中国人对外国友人那是从来绝不强迫，宾至如归，这个词该怎么用英文说？不管了，就是good，这个懂吧。你放心，跟着咱们绝对安安全全，给你弄得明明白白……哦不对，是弄得妥妥帖帖。”
我倒是知道这小子打着坏水。强迫多米尼说出他的消息不太现实，不过套一套近乎，再一番假模假样推心置腹，最后罗立再来两手慷慨激昂的帮忙，多米尼还不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岂不美哉？
前面的大鬼等人再度停下脚步，张北邙朝我们比了个一个停步的手势，指了指水下。
我往水里看，水下隐隐绰绰有许多东西，但是这里水中荧光藻太少加之死水浑浊，已经看不清到底水底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鬼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弟顿时扎入水里，十几秒后哗啦一声从下面翻出来，各自手上拿着东西，都是骨头，左边的从水里打捞出的是一个缺了大半个脑壳的骷髅头，右边那小弟手上拿了两根不只是手臂骨还是胫骨的骨头，连我这个解剖外行都能认得出。
张北邙趟着水来到我们这里说：“前面水下有很多骨头，断骨很容易划伤腿，你们小心一点，用手杖探探底比较好。”
罗立用他的工兵铲在水下划来划去，把一些大骨头给扫开，也算是我们这边的一个扫雷先锋。
他一边干活一边发牢骚：“你说这么多骨头，不知道这里死了多少人，怎么那么多人跑到这地方来，难道菩萨金身真的是什么天下至宝？结果一个个就和找倚天屠龙似的，全部死在这里。”
陆阴阳却是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顿时我们都朝她看去，连多米尼也不例外。
“我之前就觉得有问题，不论如何夜光藻也是需要有机物来支持存活，如果是死水，这里又得不到阳光直射，光合作用没办法，那么它们的能量从何而来？”
原来她想的是夜光藻的事，我们未免都兴趣缺缺，谁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都没怎么在意，关键还是螺旋金球和人骨。
“你们不要忽略夜光藻，它能够在这里持续存在必然有一条特殊生物链。”陆阴阳神采奕奕：“现在看来是因为水底有不少尸体能够供给各种稀有元素和有机物，但夜光藻如果没有天敌的话在这里必然会疯狂增殖，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始因为补给不足而再次开始消亡，而我们经过时，夜光藻处于一个恰好比较健康的数量区间，说明有东西在以夜光藻为食物。”
我这才意识到可能是一个重大进展：“你说这里还有一种生物是以夜光藻为食的，会不会就是此前把大鬼的人拖下水的那个东西？”
但回头想想，能够瞬间将一个成年男子拉入水中毫无还手之力，这种生物体量应该不小，依靠水中的夜光藻真的能够活下来？
“还不知道。”陆阴阳用词谨慎：“只是这里必定还有其他的生物，这一点应该是毫无疑问，或许还有食物链上的第三种，第四种，都存在可能。”
不知不觉中水位再度降了下来，前面再度出现一个浅浅的滩头，我们重新登岸，一个个都放松了许多。
我正在将鞋子里的水倒出来，还要问罗立要防水袜，一扭头他撅起屁股在地上不知道干嘛，气得我恨不得一脚给踹上去。
“你挖宝呢？”我没好气道。
罗立一脸严肃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我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看了看，这是一根十字架项链，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
“这有没有觉得眼熟？”
他晃了晃手里十字架。
我猛然想起，大鬼那个被拖入水下的手下脖子上就是挂了一根十字架项链。
“对，就是他的。”罗立嘴唇抿紧：“还有这个。”
这回他手掌里躺着两片薄薄的半透明骨片状东西，我用手指捏了捏，发现上面还有些血迹，心里一个哆嗦，骨片差点落在地上。
根本不是什么骨片，这分明是人的指甲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