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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恰恰……蹦恰恰……蹦恰恰——
啪——踩到脚尖。
游默尴尬一笑，连忙缩脚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高凡霏笑着摇摇头，重新贴近游默身体右侧，摆好架形。
再来。
蹦恰恰……蹦恰恰……蹦恰恰——
“右转步……换步……左转步……拂步——”
啪——又踩到脚尖。
游默再次尴尬一笑，缩脚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太笨了！”
高凡霏拍拍他的腰和腿，笑望着他，“你绷得太紧了，要柔和一点。”
练武，游默绝对没问题。跳舞，那简直是赶鸭子上架。他哭笑不得，“公主殿下，我真不行。基础步都跳不好，我这……我不想给你丢脸。”
“咦，你又叫我公主……”
“呃……霏霏姐。”
“那就别学基础步了，我直接按舞曲教你吧？”
游默抻抻肩膀，修身的燕尾服虽然好看，但老感觉膈应。不学基础步，直接上舞曲，他立马心慌慌，“这……不好吧……我在唱歌跳舞上，确实没天赋。”
“这个不需要天赋。很简单的。”高凡霏轻声鼓励他。
游默确实为难，“霏霏姐，你是公主，应该不缺舞伴吧？我这种水平，真的只会拖你后退啊！”
高凡霏放开他，笑了笑，而后独自坐在旁边的石阶上休息，“是不缺，但我不想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跳舞。”
游默心想，自己其实也乱七八糟。和公主共舞，总有种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无耻感。他坚持人人平等，但和高凡霏相比，差距确实太大了。无论是现实世界里的高家，还是奇幻世界里的王族，他都高攀不上，也无意高攀。
“从进王宫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吧？”高凡霏看出了游默的异样。
他当然有心事，黄橙紫都不知道被小王子拐去了哪里，他哪能专心学跳舞？这些心事他自然不能跟高凡霏讲，于是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不适应。”
“你不喜欢王宫是吗？”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每次过来，感觉都不太好。”
“其实，我也不喜欢王宫，我更不想当无忧公主。”高凡霏看着他说。
游默听糊涂了，“为什么？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受万人敬仰，这有什么不好的？无忧城里的所有女孩，只怕做梦都想当公主呢。”
高凡霏跳下台阶，莲步走到游默身边，“确实，当公主，几乎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自由。”
“自由？”游默更糊涂了，“你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谁敢拦你？”
高凡霏小步慢踱，“实话告诉你吧，我进奇幻世界这么多年，还没真正离开过无忧城呢。每天早上登录，被仆人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见各种各样的人，就跟上班一样规律。没有活动的时候，只能在园子里栽栽花种种树。偶尔能溜出去逛逛，但被爸爸知道了，他也会不高兴。我和你不一样，我的活动范围就只有无忧城。而你，可是整个无忧大陆。”
“我不太明白。人在这里又死不了，为什么无忧王不让你出去？”
“确实死不了。但，我是公主，全天下人的无忧公主。无忧公主的身份形象，远比性命更重要。历史上，有哪一位公主，是被允许风沙走马，浪迹天涯的？呵呵，我，注定了不是我。”高凡霏苦笑，笑里带着十足的愁。
这种奢侈的烦恼，游默反正不能理解。他是平头老百姓一枚，体会不到身为王族的辛苦。他想安慰高凡霏两句，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话能安慰她。索性就当个话筒好了，高凡霏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霏霏！”
就在这时，一个明亮的女声从不远处出来。游默循着音源望去，顿时就傻住了。
“婉秋姐！好久不见呐！”
高凡霏笑着迎了上去，然后和银白套裙的高婉秋深情拥抱。上次在家族会上，她见过高婉秋一面，但那只是全息投影，双方也没有机会交流。
游默心跳猛然加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高婉秋和高凡霏已经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他想躲都来不及。
或许是曾在高婉秋面前撒过谎，也或许是因为高婉秋的高贵身份，总之，游默不太想见到高婉秋。在高婉秋面前，他总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碰到猫的老鼠。
“嗯？这不是游默吗？”高婉秋一眼认出了他。
高凡霏一歪头，“对呀，游默是我的朋友哩。”
这个时候该用什么表情回应？
游默想不出来，于是懦懦地傻笑，还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高……高总好。”
高婉秋简单笑笑，然后望向勾住自己手臂的高凡霏，“看来，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正聊天呢。”
“那你们接着聊，我跟你爸说两句话，就走。”
“没事的婉秋姐。我爸在后庭，我带你去吧！游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可以吗？”
如此良机，游默怎能不开溜？
他连连摆手，“哦，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去忙吧。正好我要回温泉乡一趟，我们，改天再聊吧！”
说话的同时，游默的双脚已经自然地往后退。高凡霏本想挽留，但见他确实不想呆在这里，也就罢了。
游默转身离开，高凡霏也挽着高婉秋上台阶。
“婉秋姐，你公务繁多，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
“我？”
高婉秋笑笑，没有回应。
……
角落里，将整幕看在眼里的高渐安高尚安兄弟，脸上浓云密布。
“表姐竟然亲自来王宫，给二舅祝寿？上次会后，她不是说不来吗？”高尚安诧异。
高渐安深吸一口气，双眼直直盯着正有说有笑上台阶的两个背影，“据可靠消息，无忧王已经提交了退位申请，董事会大概已经批准了。”
“退位？二舅才六十，为什么要退位？”
“谁知道呢。”
“那无忧王的位置传给谁，高凡麒还是高凡麟。”
高渐安摇摇头，“不确定。按照顺位继承规则，应该是高凡麒。我猜，表姐应该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高尚安笑了。一旦高凡麒成功上位，二重境无疑就是他的了。“哥，我们的机会来了。”
“你先别高兴。看到没有，高凡霏很聪明，她已经在接近游家那小子了。你抓紧点，这小子将来会是我们非常重要的筹码。”
“明白！我这就去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