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末世的激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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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迦只能默然接受德川庆雄的训导,因为人的一些礼义道德都是建立在资源可以支持的基础上。可以为了仁爱而牺牲的人只会率先成为白骨,而丝毫无助于问题的解决。黄葵军的作法只能算是自作自受,内战是他们先挑起的失败者自当接受一切不公的对待。

战后的重建成为了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流迦请求父亲运用鸟形文的力量让焦土恢复生机。只是他的父亲已经无能为力,因为从被曹芳华软禁开始他发现鸟形文并不能像以往那样任自己随意驱使。

而且历经三年德川庆雄与黄葵军的战争已经有了结果,谢东君必须要回到天鸡国以后难有机会和流迦再见了。

庆雄手下的松平白和建议庆雄向天鸡国请求经济上的援助,庆雄摇了摇头:“怎么是嫌我们被敲的还不够吗?曹家的女主不会答应支援我们的,因为吞掉我们她就是唯一的赢家了。”

白和提供这样的建议不过是完全出于试探,他一向认为曹家对于整个倭邪国是最为危险的存在。只是德川元吉时期德川不像先代那样可以呼风唤雨,不然也就用不着与虎谋皮了。作为松平家一脉的白和算是庆雄叔公般的存在,松平本来就是德川的本家。他不太放心这个被曹家送来的后辈,总觉得庆雄是被曹家安排用于掌控整个德川家族的触手。

庆雄果断拒绝求援天鸡国,这无疑打消了白和最大的疑虑。所以对新主公所有信任的白和便对庆雄做出了一套比较完备的谋划,即完全采用几百年前德川家一统倭邪国的做法。即将倭邪国能利用的土地分封给一些可靠且渊源教久的亲缘家族和臣属家族,让他们做这些地方的行政兼司法长官,但军队要把持在公方个人手中每年召集各地的番主进行集会。

庆雄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这个框子来了,但变动了其中一些内容即在每个地方设立自己亲卫担任的监察使。监察使将直接受理对行政长官番主的匿名举报,接受举报后直接由三河的公方幕府组建专案组进行调查。就这样仅存的可利用土地被划归为36个番块,每个番块都派去绝对新的过的亲族和家臣去管理。其中与三河较近的尾张和远江两个最近的大番块分封给了德川元吉的两名亲卫近藤勇次和土方平岁,在幕府公方坐镇的三河番块设立监管天下的黄门番。

黄门番没有实际的番块税收供养且只是一个单一部门,但黄门却是各地监察使所服务的监察所的总部。庆雄任命流迦做了黄门番的番主足见对其的倚重,而白和被派去接手甲雯番块总理北土且免去每年前往三河朝贺的奔波之苦。其余的番块领主则要每年都前往三河对庆雄进行朝贺,不履行这项义务的将会被视为其余35个番块的共同敌人。朝贺的领主要向庆雄汇报各自番块内的收支和灾情或其他重大事件,这时庆雄会将领主们的报表与各监察所上交到黄门番的报表进行核对。

除却黄门番庆雄还建立了猎鹰会,猎鹰会是集合优秀武人、文人以及为德川效命的其他学者云集的半军事性质的贵族学校。所有番块的领主都要把全部子女交托到猎鹰会进行教育,只有被猎鹰会登基入档案的才算拥有对父辈番块的继承权。猎鹰会将对每一位领主的子女进行长达12年的训导,根据这些子女的各项能力的评定结果来判断其是否拥有统辖一个番块的能力。

评定为中上等级的可以直接回到自己家族所在的番块随时可以接受父辈在地方上的能力,而且幕僚的组建可以直接接过父亲的班子或者在当地由自己征辟遴选。而能力稍下的则要接受猎鹰会为自己安排的副手,继承领主的位子之后将由能力过硬的副手们协理番块内的事物。猎鹰会分配给能力稍下继承人的副手被命名为番副,而有着番副的番主要组建其他的幕僚的话主要由番副进行拣选。如果当地没有选出可以充当幕僚的人才,那么就有番副联名向猎鹰会求取人才。

至于实在不适合治理地方且有着继承资格的领主子女,那么猎鹰会将不会为其配置番副而是配置番替。番替是猎鹰会直接将作为番块领主子女陪读的侍僮提拔为代理领主,番替统揽一切番主的政治权力但是番替的后代是不能继承番块的。在有番替存在的地方将会将领主的新生儿带到黄门番进行血统鉴定,一旦被检查出子女非领主亲生则番替要被收捕入狱。

而领主非婚生事件则由黄门番立案调查,番替被收押期间政事交由其他的幕僚处理。如果确认孩子的血缘与番替无关则恢复番替的名誉及自由,如果不清白的话番替将与其孽子在同一天在同一地点被处死。番替的清白被证明后黄门番将继续展开调查和鉴定,确认孩子的生父后将与孩子一同被处死。

庆雄将自己一切的构想付诸于立法上,并运用其如簧般的巧舌税服了诸位家臣。只不过当他正畅想着新生的将军之国如何按照自己的造的流程运转的时候,异域恶魔终于不再只是散步些灾患而是亲自派出了一位全身青绿长着菊石般螺角的使者,那名使者名唤以撒虽然不是人类倒也显得彬彬有礼。

以撒恭敬地将战书递送给德川庆雄,庆雄的心情极为沉重因为人和人之间的战争都能造就国土的荒凉。他从未想过与真正的怪物之间开战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恶魔不会给他时间考虑因为开战的日期就是第二天启明星升空的日子。这已经不是调军和动员的事情了,因为恶魔针对的是活着的一切生灵。庆雄所能做到的就是通过广播信号告诉所有人:“拿起武器或躲在安全的角落!不要有所期望你们如果不能战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你们的敌人并不是人类而是真正的妖魔鬼怪。”

德川庆雄最后所能做到的事情仅能如此了,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庆雄还是向海对岸的天鸡国发了求救信号。曹芳华也如庆雄预期的那样没有对倭邪国的求援有任何的回应,亦或是根本就不想回应。毕竟在曹芳华的视野里倭邪国不过是可利用的对象,彼此间的关系也并没有达到唇亡齿寒的境地。

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长着蝙蝠翅膀的黑色长尾怪物吹响了象征着开战的螺角。那螺角的声音传遍倭邪国的所有番块,让听到这个螺角声的人畜都躁动不安甚至开始抓狂。然后漫天的蝠翼魔怪黑压压地扑向了人类的各处聚落,路线和策略已经不重要了所有的地方所见到怪物都如潮水一般。

效率比飞过农田的蝗虫更高,魔物们席卷着的城市只余一片瓦砾。仅仅过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五年来的经营重建不过梦幻泡影。而在大批魔物飞抵倭邪国上空的那一天,谢东君的整个心脏都仿佛被烈火灼燃。而且全身的力量也似乎被这莫名的心头灼热而烘干,谢东君只能像一段木桩般横在自家的沙发上。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曹芳华不愿意谢东君采取任何行动,尤其是观音寺家遭逢苦难的时候。大部分的生灵就算是一代剑豪,在程群的魔物面前不过是被丢进食人鱼丛中的一只兔子。流迦凭借着狄布罗多的馈赠倒是在掩护家人躲进地窖后和怪物们杀了个有来有回,并且还能制造出一个圆形的魔法障璧将自家的宅邸给封护住。

德川家则是在命令身边的武人离开自己回到自己的身边之后,坦然地走向了末路任千百只怪物一涌而上将自己的身体扯成零碎。从此倭邪国不复存在,那里和除天鸡国的其他土地一样只会遵从魔王的意志大量生产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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