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时候的星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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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与仁互相交换情报后,西麓对星幸的状态很是担忧,手心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仁敲打桌面的声音富有节奏,从主治医生身上拿到的资料让他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现在是不可能给你完整的。”主治医生将大部分近期记忆以文字的形式送给了仁,却对仁的更进一步提出反对。

仁一边看一边摸,纸上残留的温度牵动着他的记忆,听到主治医生的话很是困惑,他抬头询问:“为什么?”

主治医师摊手:“你应该比我了解,时间越久,提取记忆时的剧痛会成倍增加,不是人人都像你;大脑神经目前技术还无法复原,稍有不慎就会绷断成为残废。”

“…如果使其深度昏迷,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仁试图拿出解决方法。

“问题就在这里,还记得我刚才给你的波形图吧?她现在正在昏迷,其他的波形却极为活跃,我无法确定提取记忆是否会碰及这些波动,会对星幸造成多大影响;身为医生,没有病患家属的同意,就算是你要求我也不会做的”主治医生也很无奈,她也是学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触及底线,分寸她还是有的。

话题到此,自然是谈不下去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从抽屉抽出一张纸,上面已经涂涂写写不成模样,仁却很庆幸自己还没忘记这玩意,他一边在上面加料一边询问西麓:“体检报告没有问题,波形图可能与你和邪物的能量有关,星幸的生命层次达不到自我控制的能力却可以排出多余能量,再加上星幸可以将你的手震伤…你认为星幸现在共鸣的程度有多高?”

西麓如实回答:“不怎么高,共鸣的频率是一样的,尤其是我还给予了星幸能量,星幸的灵魂虽然脆弱,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灵魂吗…]

仁记在心底,又问道:“星幸用了那么多次能力,说明已经有了控制能量的条件,又在晚上一直排出大量能量,共鸣度不高只能说明有其他原因。”

西麓开始头疼,疲惫中带着希翼:“那仁你有结果吗?”

仁先将东西写在纸上:“…外力的可能性很高,但一经涉及外力,里面的可能性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星幸的记忆转换成文字后,加上其他的情报,仁已经猜到自己会说(原来如此)的原因;但要验证,他做不到,他现在接近不了星幸。

他倒是不怕星幸想起近期的经历,别说现在,之前做事仁就想好理由了。

关键是,星幸想起来的可能有多大?

如果猜想成立,仁认为回忆起来的可能性极低。

毕竟除了星幸和那个划水的组织,仁什么助力都没有了。

组织不用说,西麓…她的能量对星幸只能起安抚作用,这并不是仁需要的。

“外力吗…”西麓打起精神,努力在漫长的知识中找到一丝可能

这个可能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她想对埋头苦干的仁说些什么,无力的疲倦变成了浓烈的头痛。

听到西麓的痛呼,仁将内容收进抽屉疑惑道:“没事吧?”

不曾想,一直没冒泡的三号西麓竟然从墙壁飞了出来,焦急道:“仁,不好了,星幸跳窗失踪了!”

“失踪??”仁这才明白西麓刚才的反应,心…下急迫,表面上仍是古井无波

他指着地上躺着的一号西麓问:“冷静点,能不能她治好?”

一号西麓头疼欲裂,听到仁这句话仅剩的思维更是无比苦闷

[我不能拖后腿了…]想起誓言,西麓竟用意志强行压制痛苦,在三号西麓先吃惊后坚定的目光中站起来。

分体的他们除非合一,不然就跟常人无异,记忆可以共通也可以不共通,伤势也一样;西麓明明可以分担,却用意志强行压制,正因为双方本质是同一个人,互相深知彼此,所以三号西麓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我没事了,仁,现在该怎么办?”

仁不太了解西麓,但西麓的意志他还是很认可的,便没有再说废话,直接道:“先通知组织寻人,我们动身先去医院查看吧”其实仁有种不祥的预感没说,星幸的楼层是7楼啊,跳窗,她又不是特技达人

所以面对三号西麓要求的一同行动,仁拒绝了,痛苦残留让他的脸一直隐隐作痛,没担心家人成神经质已经是忍耐有度了,夏妈现已经下班回家,小天已经休息,他实在放心不下她们!

看着西麓用手表传递消息,仁走到阳台拉开窗帘

寂静的夜色挂着厚实的乌云,好像有什么大恐怖躲在后面观察,今天注定是个无月的夜晚

仁注视着远处人造的点点灯光,黑暗也无法阻挡它们闪耀,正是在这种时候,微弱的希望才能给予人前进的勇气。

[划水组织,不要让手下失望啊]连找人都做不到,仁就真要跳槽了!

过来监视的404号一眼就看到其他两个人,便抬手招呼:“哟!”

505号看到她有些吃惊:“你也来了?三个人,上面有必要这么大阵势吗?”

813号分析道:“上次的人才一个,不知怎么就失踪了,这次谨慎点总没错,毕竟这片区域的适格者就这一个。”

505不服了:“他不是还有个秘法者跟着吗?”

“我知道你嫌麻烦,所以我不是把领队权送你了吗?”

“我本来就是领队!”

404号制止他们:“别吵了,西麓,也就是秘法者传消息过来了。”

因为管理经常面对垃圾信息,许多情报都会经过他们过滤

古怪的是,他们没有决定权,最后还是需要发上去,最多先听一下

场面瞬间安静,等404接收完。

二人看着404凝重的表情,开始发怵。

“‘病源体’丢了!”404艰难的回答,二人心头只剩震撼了。

谁都不明白,为什么作为直系亲属,星幸的奶奶这么晚才到医院。

面对星幸的失踪,奶奶自始至终也没有开过口,只是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仿佛有什么事物更加引人瞩目。

“跟祂去吧”‘祂’盯着从面前的坛子飞出来黑色组织,黑影从身后飞出漂浮在空中。

悬梁上的黑袍人不知何时来到祂们的身边,种子随之被其吸入,用邪气的复合音笑着:“时间到了?”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放在四方板的小坛子。

黑袍人也没想过让祂回答,只是笑着飞进黑影制造的黑洞中。

烛光坚强的摇曳着,在黑暗中散发红色的光

‘祂’不知道为何抬起了头,或许是因为四方板上出现的那块只剩一半的石头

不想石头竟独自浮空,迅速穿过坛壁不知所踪

黑影缓缓低头,面对此景似乎毫不惊讶,只带着物件融入阴影,独留下的唯剩燃烧的烛火。

回到几分钟前

星幸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梦到了最开始遇到仁的场景。

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男人,她很奇怪的有两点,自己能看到他的脸,感觉上熟悉却也陌生。

星幸现在处于深层次的梦境空间,这是只属于自己,她有着充分的时间思考各种原因,因为她就是个喜欢困惑的女孩。

就像河边的枯叶,她一只都在摇摆,大点的风就会让她迷失方向。

心中的迷茫无法消除,自己越是琢磨这些古怪的记忆心头的求知欲就越发旺盛。

这里面或许也有西麓的能量的引导,当看到仁被打的遍体鳞伤,不再会头痛,感情不再消失的她自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一刻的她就像渴望游泳的鱼,强烈的渴求着答案,虽然她并不明白这些奇怪感情的来源何处,但似乎并不重要,因为她就是随波逐流的。

[只要奶奶就好了…]

星幸简单的思考,她懵懂的思维逻辑能明白一些人的秉性,但作为自己的欲望她却从不了解…或许是内心的不满足一直渴望着另一个人的守护也说不准。

仿佛想要回应星幸的愿望,一道道紫色的光点从四周涌出,照亮了前方的路,在不远的尽头闪着白光

星幸似乎听到了紫色光点的话语,路的尽头有她所追求的答案。

她一直寻求着答案,既然现在可以得到,那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她走上前,在光路上踏出坚定的第一步

世界,破碎了。

剧烈的痛感使星幸坐起,她剧烈的喘息着,身体不停钻出冰冷的汗水灌满衣物,一直呆滞的瞳孔此刻填满绝望,充满着名为死亡和恐惧的色彩。

如同之前,很快她便平静下来,冷汗也随之停止。

时间再此时好似再度停滞。

‘叮~’那是悠扬清脆的铃声,从窗外传入心扉。

被压制的西麓能量再度活跃,这一次竟没有扼制之力

感受道胸口传来的温暖与令人心安的铃声,星幸抬头望向了窗外。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星幸起身,悠悠来到窗边打开窗门

晚风缓缓吹拂,天空阴云密布

她怔怔地看了片刻,缓缓对窗外伸出了手,微动的手指似乎想抓住什么。

“这…”主治医生盯着手机,画面上星幸消失的瞬间,似是震惊,又似有所感悟。

与之前的第三人称不太一样

这次星幸带入了自己的视角

这让她可以很直观的明白到自己任何时期的心情。

被混混欺凌的冷漠,被奶奶照顾与安抚的平静,被周围人观摩的怯懦。

星幸却感觉哪里不对,因为人类的脸都好正常。

她以前一直都听不到人话,看到的也都是獠牙咧嘴的怪物脸。

记忆当中奶奶不止一次提到人这个词,星幸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世界最多的就是人,那么这些怪物肯定就是人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和奶奶算什么,但既然世界所有人都算怪物,群体与个人完全分开,那她自然就必须接触她们了。

她很想询问奶奶的想法,但自己已经不会说话,只能劈头盖面,做好伪装

在她想来,这就好像用被子蒙住自己会在黑暗中感觉到心安一样,自己这样下去就算引人瞩目也只会一时,很快就不会有人再靠近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说,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那自己的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我是怯懦的,或许这仍旧是一场梦,就像面对仁放出的那些光,自己哪里会放光呢?]就像鸟儿无法在空中飞翔,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伪装变得无用,又或者说,她在恐惧?

是呀,只有惧怕交流,惧怕名为人的各种复杂感情,她才会伪装,认为伪装是那么的厉害与美妙,因为根本无法理解。

[要是一开始就没有伪装就好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怯懦的星幸毫无意义开始谴责过去的自己,那段已经失去记忆的过去,只有如此才能满足她代沟过大的悲凉。

天空的星辰闪烁着光芒,那是太阳都无法遮盖的光

或许是明白了星幸的感受,它再度放出并不刺眼的柔光。

星幸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身体传来一阵疼痛,但这并不足以让她痛苦,她已经习惯了疼痛。

“抱歉。”耳边传来清晰的话语,有些嫩稚,星幸这才知道前面有一个人。

看到那个人后,她愣了,一股惊艳感穿进心底,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穿着看不清度数厚实眼镜,刘海长的将双眉沿海,身上邋遢的衣服将嘴以下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体发着浓烈刺鼻的臭味。

[是吗,这是仁小的时候。]她看到眼前小了几岁的孩子,毫无意义这就是仁小时候的模样。

星幸仔细观察着仁,这样的他让她产生了莫名的共鸣,一时竟移不开眼,她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看到就发白光的原因了。

在夏季都捂住的身体看不出怪物的体型,柔弱的身体会让她想到自己,眼镜的遮挡使她无法感受到仁任何的目光,刘海也配合眼镜将面部的表情遮挡到无法窥视。

一股无语言表的情绪在她胸口涌动

这大概又是一种怯懦吧,无法明白他人感情,却饱受他人感情折磨的人,忽然遇到一个气势颓唐,不知是否为人的家伙,既然无法明悟,那逃避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于是白光照耀,一切回归了原点,既然彼此都不认得,那也就没可能接触了。

如果西麓过来就来发现此时的仁有些不同,仁看到星幸的瞬间明显的呆愣片刻,虽说很快就回过神来并显然有急事而离开,但这种反应不应该发生在仁的身上才对。

然而就是这份明显的呆愣,让此时复杂想法的想到了之前仁所说的那句话

‘没有星幸就没有现在的我!’

[就是现在留下的吗…]一时间,星幸陷入极大的迷茫

再想了想,以前在路上看她不爽欺负她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就无视她了,原本以为是伪装的功劳,可西麓的出现衍生出了另一条更长的道路

长到已经看不清了。

[伪装一直都是假的吗?]左右都是黑暗,唯有前方的两条路让她走

她觉得自己应该跪在地上停下来了,黑暗虽然走不了,但至少没有这么让她排斥

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排斥自我,没有什么比否定自我更能令人产生绝望,即使当事人不认为自己是人。

[真好啊。]熟悉的声音传入心扉,连黑暗都产生了一丝波纹,熟悉的景象再次浮现,这一次的星幸再度恢复为第三视角。

她这才看清过去的自己,原来此时的她并没有装扮成未来的模样,只是死气密布的面容令青涩的面容分数大大折扣了。

过去的星幸盯着仁离去的方向,内心很是感慨和羡慕

而未来的星幸似有所感,竟以相同的语气在内心复述

[要是我能变得跟他一样]

[我肯定不用再为人而烦恼了]

[群体与我之间的界限会彻底分开]

[我必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奶奶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那样的未来,一定就是我想要的]

[但他的模样还不够完美]

[我要变得更好,变得连他这样都会远离我]

[这样就好了。]

每说一句话,两人就会彼此靠近,感受更能

直观地互相传达

对仁的羡慕,猜忌,欢喜,好奇,此时都清晰无比,最后那熟悉的话语更是成为融合的促进剂,过去与现在再也不分彼此。

星幸先是熟悉了自己的变化,便淡漠地抬头,看向黑暗的隧道因为自己的感悟不断变化甚至窜出新的通道。

有不完美就更完美的决心,也有尝试仁不完美的思考,也有两者都试一遍,或者去跟仁善良,等等等等,千奇百怪。

此时的她有了过去自己的决断,虽说还残留怯懦和犹豫,却不会因为道路而迷茫了。

她抬头遥望在黑暗中仍旧越发闪耀的星辰,内心的所想必然被星辰所收到了。

[我的决定已经有了吧?]

星辰在瞬间绽放光芒驱散黑暗,所有的路支离破碎,如星屑满天飞舞,闪耀的色彩令人沉迷

忽得一阵吸力,碎片在她的面前融汇成一座闪耀的光桥

星幸身子在光桥完成霎那一阵颤抖,在星辰和光桥开会审视片刻,嘴角带上了微笑。

或许会很诡异和奇怪,但这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笑。

来自遥远过去的记忆告诉她,奶奶说过的话

这使她充满了踏上去的决心。

[仁吗…]回想起西麓说过的话,星幸踏在桥上,这是对她而言,真正崭新的一步。

星辰消退,剧烈的头痛如潮水剧烈涌来

一切都碎了。

“阿啦…”看着手中的绿色微光消散,绿女躺在草地上啧啧称奇

这里面有内里的原因,但外力更多

[行动了吗?]将果汁盒吸瘪,她一个挺身跳了起来。

风吹青草,像是吹起了阵阵波浪,绿发女欣赏着眼前百看不厌的风景,好似与这片大地连为一体。

[要不要去凑热闹呢?]她轻轻吸气,带着玩味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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