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赵云带着圣女海伦和十七近卫骑士，回到鹳族营地。前往参战的族人都已经回来，营地里两个祭祀准备好了庆祝的宴会，却不敢先开，只是等着赵云归营。尹卡莉听到大胜，心中也是欢喜，但赵云迟迟不归，心下不禁稍有担忧，当下派出族人在赵云归来方向四处巡游，希望能接到战神。自己更是大半时间都站在营门口张望，果然恰好迎到了子龙一行。

众人对赵云施礼，迎进营中，红叶没有家人，几个交好的朋友听到她被擒原本异常担心，看到红叶平安归来，都笑逐颜开，族人也对战神救出红叶大加赞扬，崇拜之心更重。当晚宴会当中，尹卡莉提出要为赵云修筑一座神殿祭祀，族人都表示当是如此，但商量之下却难处颇多，人力物力都十分缺乏。虽然原本知道自己部族弱小，尹卡莉和海伦听到族人们商量神殿建造才知道竟然匮乏如此，自此两个不重视发展的圣女，起了扩张之心。

赵云在宴会上稍加停留就回了自己的营帐，言语不通，确是难以交流。原本草原之上都喜饮酒，若是酒到酣处，言语不通也不成问题，但这里个个把赵云敬作神灵，那个敢来敬酒？独坐在宴席之上，也只是被人不断膜拜，子龙心中不耐，自然不愿久坐，少时之后自行离开。两个圣女趁机大肆宣扬战神对战果不满，族人还没为战神献身作战的精神，一时之间激的鹳族中人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战死沙场，来表达对神的忠心。

两个圣女既然留在宴会上不断鼓动，十七骑也被众人拉住饮酒。营中宴会热闹之际赵云竟然得了清静。他现在精力十足不感丝毫疲惫，干脆骑了夜照狮子，溜出了营地，到营后一片草地之上练武遛马散心。

多日不曾征战，这次重上战阵冲杀，子龙却觉得浑身清爽，仿佛口渴之际喝了甘泉一般。低头想来，只觉自己万万不愿离不开战阵之间。

来到此处已有多日，虽然言语不通，但仔细观察，此地确没有丝毫中土迹象。想必中土离此极为遥远，不知何日自己才能找到。想到此处赵云虽然英雄也不禁摇头叹息。

往日里只顾愁闷，一心想要找回中土之路，今日里一战，赵云倒是有了些新的想法。若是一时找不到归去之路。自己为何不在这草原之上，教化蛮夷，一来传播大汉威名，二来若是能找到中土，自己带着着打下的这蛮夷之地重新归附大汉也是功劳一件。三来自己素喜战阵，也正好合了自己心意。四则这草原之上盛产马匹，中土缺马，匈奴乌丸等族才能时常威胁大汉子民，若是带着这草原蛮夷归附，只马匹一项就算是功德无量了。

前文书交代过，子龙身为古人，那里有什么穿越的概念？只当自己还在原来世界，只不过远离中土而已，有此想法自然不奇。

若是教化蛮夷知书识理自是极难，不如现在这营中立下大汉旗帜，长久下去潜移默化之下，慢慢教化。只是这蛮夷部落人丁太少，倒要好好计较一番。想到此处，赵云心中却感平静了许多，跳下夜照狮子，得胜勾枭首环上摘下梨花枪，在草原月下练起武来，但见梨花飞舞，身姿矫健，仿佛画中神仙。

练到一半，听到少许动静，心有所感。子龙停下手中大枪。回头看向营地方向，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对着跪在地上对着自己叩首不止。走近几步一看却是原本被人留在帐中养伤的红叶。她跪伏于地，手边放着一条长矛，一言不发，也不知已经跪了多久。

原来红叶被擒，身上有些轻伤。一为自己被擒，感觉脸上无光。二是族人关心，并未参加宴会，独自留在帐中休息。听着营外宴会热闹，原本照顾她的几个族人哪里忍得住寂寞？看她伤势不重，不需伺候，也就纷纷找个借口溜了出去。

独自一人留在帐中，听着帐外欢庆胜利，红叶心中确实悲愤万分。若非自己武艺不佳，失手被擒，如今也可在营中接受族人祝贺，一起欢庆。现在却无颜出去，独自寂寞。心念百转之间在三头狼族醒来时候那种欲死不能的心情，更觉得焦躁万分，哪里安得下心修养？

干脆溜出自己营帐，顺着阴影走向营外散心，只想走的远些，听不到族中喧哗才好。因想走的远些，身上却没有带剑，顺手从一个营帐边拿上了不知那个族人长矛作为护身武器。

出的营门行不多远，却正看到子龙练武，但见月光之下人若玉，枪如龙，点点梨花飞散，片片银光闪动，辗转腾挪之间威武如战神在世，纵跃闪躲之际好像鬼魅重生，战袍飘舞，银甲轻鸣。不禁跪倒在地。

看着赵云练枪，红叶心中一片清明。恍然之间，顿然明了自己要做些什么。身为战神近身侍卫，以前也觉得自己弓马娴熟，族中壮男也少有敌手，今日看到战神习武，才知道自己竟是极弱，若无高强武功有如何能护卫在战神身边？今次被擒原本怨不得旁人，都是自己平日未下苦工的恶果，既然守在战神身边为何不请教一二？若是能得了战神一分传授，只要自己努力，终能有所成就。战神尚要不断习武，何况自己凡胎俗体。

于是跪倒在地，不断叩首，希望得到赵云怜惜，传得一招半式。赵云原本心神浸在枪中，红叶离的又远不曾察觉，她叩首极为虔诚，甚为用力，倒是把子龙惊动，走了过来。

看到战神临近，用手虚扶自己，知道赵云让自己起来，虽然想要央求赵云指教自己，却知道赵云不通鹳族言语，虽然自己也习得一二战神神语，但两位圣女三令五申除了祭祀和圣女外任何人不得使用神语，一时之间倒是无计可施，不知如何让战神明了自己心意。

赵云看到红叶一脸迟疑，只当她还在担心被擒之事，对着她笑笑表示安慰，嘴里说道：“战阵之间，错失难免，不必在意。”转眼想到她不通汉语，也只好再笑一笑。

平日里赵云‘不必在意’这句话时常说出，红叶等也曾用心研究，知道是安慰之意，至少并无责怪。心中深感战神仁厚，一咬牙倒是想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赵云只见红叶一脸郑重，对着自己再一叩首，然后站起，躬身后退几步，正当她要告退，却见她抬眼看着自己，一只手指着她手中的长矛。心中大奇，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但还是笑着点点头。

红叶见战神点头，又是躬身一礼。双手持矛，平息静心。大喝一声，把平日里做的刺击练习，认真的一一做出，在赵云面前练习起来。一时之间倒也矛影纷飞，有些气势。

赵云平日虽然见过鹳族众人练武，却大半不是射箭就是练习冲锋，陡然见到红叶练习矛法，倒是有了几分兴趣，观看之下，忍不住暗自摇头不止。

蛮夷之地，尚未开化。哪有什么精妙武功？不过仗着力大，胡乱刺击，虽然练习日久，速度不慢，但用力姿势，发力技巧全然没有，十成力量中倒只有四五分用到矛上。

赵云想起与中土盖世猛将张飞研讨武艺之际，三爷用矛，力自脚尖而起，脚点腿蹬腰发力，连肩带背胸含气。开声吐气之间，一矛刺出，原本两膀就有千斤之力，再借了全身力道，怕不有万斤也相差不多。如今这蛮夷用矛，就算她两膀有千斤之力，带在矛上也不过三四百斤，只论武艺，还不如军中老卒。

少时，红叶练完。双手捧矛，跪倒举过头顶，送在赵云面前。子龙寻思一下，猜出是要自己指点一二。既然有心在此为大汉收服一块势力，赵云也不拒绝。伸手接过矛来。红叶见赵云接矛，猜想战神愿意指点，也是眉开眼笑。可惜赵云心中正在回忆张飞用矛之法，这英姿勃发又娇媚动人的笑容倒是枉费了。

提矛在手，知道这矛虽硬，却不禁自己使用。用枪者善用内力，大枪一出四颤，若是用枪之法使矛，只怕片刻之间这矛就要自己四分五裂了。当下收住自己力道，只是一矛刺出。

红叶退开几步，等着指点。见赵云提矛在手掂量几下，然后一矛刺出，只听嗤的一声破空之声方才响起矛已然刺到面前。心中虽然赞叹赵云力大枪快却没有看出其中巧妙。

赵云也不心急，转过身，侧对着红叶，同样一矛刺出。然后放慢姿势再刺一次。转身把矛递向红叶，示意她自己试试。

红叶还是没看出奥妙，接过回忆着战神姿势，试着刺出一矛，得其形而失其神，又是心下迟疑，反而比平日慢了不少。赵云走上前去，稍一迟疑，伸手按在红叶腰间，示意她再刺一矛。红叶素日里虽然豪爽，也不禁脸上微微一红。

在刺出瞬间，子龙一提红叶的腰。红叶只觉得，自己腰间的力量突然加到枪上，枪势陡然变猛，竟然也发出嗤的一声破空，惊的咦的了一声，保持刺出姿势，愣在原地。子龙见她抱持不动，正好可以矫正姿势，也就松开她的腰，伸手搭在她手臂上，矫正姿势。

月光之下，鹳族营地欢呼声中，两人也不通话，却在比比划划之间，一教一学，都觉得甚为有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