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凛的手不知何时覆在了姜年的手背上。
今日本就穿了身酒红衬衫的他,当着傅怀君的面冲姜年抛去一记媚眼。
他生的好看,那张令多少女人都自愧不如,雌雄莫辩的脸庞做出这个动作时毫不违和。
姜年没想到商北凛会为自己出手。
不过看到傅怀君吃瘪的模样,她心里一阵痛快,跟着商北凛演了起来。
“为了能给商......北凛一个身份,傅总还是尽快签了离婚协议好。”
傅怀君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看到姜年二人覆在一起的手,只觉得头顶发沉,“老太太会找你谈话。”
姜年不想再和傅家裴家沾上任何关系。
她轻啧一声,面色依旧不耐,“那是你奶奶,你自己不去坦白,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
“傅总的担当真是......啧。”
“啊我明白了,最近裴书瑜的新剧就要上映了,傅总故意来找我是为了上头条,给她引流?”
姜年还记得上辈子傅怀君就经常和裴书瑜一块儿登上娱乐版块头条。
两人虽然在搞地下情,但是耐不住年轻气盛。
傅怀君时常飞去裴书瑜拍剧的城市,仗着自己的身份,丝毫不遮掩,经常和裴书瑜共同进出酒店。
这会儿她要和傅怀君离婚,往后他们便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想到这里,姜年心下自嘲。
上辈子她一心一意扑在傅怀君身上,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事时不时提醒着她,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
可她还苦苦追在他身后,企图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真是下贱。
眸光微闪,姜年收敛起思绪,看到的便是傅怀君气到脸黑的模样。
“傅总还有话说?”
傅怀君一肚子的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不过姜年,只能把矛头对准商北凛这个‘奸夫’。
“你......”
由于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姜年身上,这会儿他才注意到这个替姜年说话的男人。
长得很漂亮,只是很眼熟,加上对方不久前说的那些话,都彰显着对方对他的熟稔。
傅怀君眯细双眸,眉眼间满是戾气。
商北凛见状并未露出其他表情。
他勾着唇角,手指在姜年的手背上摩挲,“傅总不认得我了?”
“当年傅总将我丢进泳池,害我溺水,傅总却转身就跑,现在想想,傅总原来从小就没担当。”
商北凛的这番话不仅让傅怀君惊讶,还让姜年也望向了他。
待傅怀君忆起当年的时,他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商北凛。”
商北凛闻言举手,“傅总,我在。”
他的眉眼带笑,丝毫不畏惧傅怀君的怒火。
“没想到傅总记性那么好,还记得我,这么多年不见,傅总不但没有改进,怕是不能久居上位咯。”
商北凛的话让傅怀君心头一跳。
当年傅氏集团还能压商家一头。
但今时不同往日,前些年金融风口上,商家一跃成了首富,傅家这会儿拍马都追不上。
他在幼年时也确实骂过商北凛,还将他推入过泳池......
没想到姜年竟然找了这么个靠山。
难怪她敢对自己提出离婚。
一想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戴了绿帽,自己还没有能力应对。
傅怀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冷声威胁姜年后,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好似落荒而逃。
姜年看着这一幕,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的眼睛尤为好看,笑起来弯成月牙,眼眸晶亮,看着就勾人。
商北凛看着她笑,只觉得有把小刷子轻轻刷过他的心头。
若是这双眼眸中添上情欲,又是何等风情。
喉头轻滚,商北凛看的入了神,连姜年同他说话都没听到。
姜年笑完了才发现对方的手一直覆在自己的手背上。
上辈子商北凛是她的主治医师,两人偶尔会坐下聊聊。
对方知道她的身世,也曾给她加油鼓劲。
可惜她早已没了求生欲望,不久后癌细胞扩散,年纪轻轻便死在了病床上。
而今商北凛再次帮她,她心存感激,冲他道谢。
“不用道谢,我本就和傅怀君有恩怨,况且看到年年的第一眼,就想着这样纯良的人,在床上哭起来是什么模样。”
“噢对,在国内,你们管这个叫一见钟情。”
商北凛在国外长大,接受的教育与国内大相径庭。
试探着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他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姜年,就看到她的耳廓肉眼可见地泛起红。
果然,和他心中所想的一样可爱。
“如果这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姜年两辈子只有过一段单向感情,往常也有异性向她表白,可从未有一人像商北凛这样直白的。
而且在她心目中,商北凛的形象不该是这样......
压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她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
-
一顿饭吃的姜年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待她放下刀叉,准备匆匆离去之际,就见坐在对面的商北凛也跟着起了身。
“我送你。”
姜年想说不用,对方已经越过她朝门外停车场走去。
车上,商北凛并未启动车子,那双漂亮充满风情的双眸直勾勾看着身边人。
姜年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以为自己吃饭时弄脏了裙子,忍不住低头检查起来。
她的局促惹得商北凛发笑,“姜小姐真是......可爱至极。”
姜年本就泛着红的耳廓更是滚烫一片。
在看到他的靠近,她下意识将身体往后缩了缩,“商医生,这样太快了!”
已经贴近她脸庞的商北凛登时笑出了声,“什么太快了?我只是想给你系个安全带?”
逼仄的车厢内只听‘咔哒’一声。
看到商北凛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后,便彻到了一个安全距离,姜年登时松了口气。
而戏弄人的始作俑者眉眼间始终带着笑,“年年今晚住哪儿?”
意识到被戏耍的姜年懊恼,“麻烦把我送到君山。”
君山别墅区刚开发完不久,正是对外销售的时候。
因地处市中心,又是闹中取静的位置,这里的别墅一房难求。
就是傅怀君想出资购买,也得拿着票等着摇号。
商北凛听她说要回君山,眉头上挑,“君山雅墅啊,怕是傅怀君都买不着一套吧?”
“没想到年年还有这样的本事,傅总真是有眼无珠啊。”
姜年无可非议,只说这是养父母送给她的成年礼。
君山的别墅是当年养父出资建造时,专门给她留了一栋。
上辈子她只在回京头一年去过一次,后来养母去世,她怕触景生情,便再也没去过。
没想到那里却成了自己最后能落脚的地方。
多讽刺。
她连亲生父母那儿都不能回去。
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的亲生父母知道她提出要和傅怀君离婚,他们只会对她动辄打骂,然后再将她扫地出门。
裴家想从傅怀君那儿捞油水,找裴书瑜不是更方便,偏要抓着她作甚。
就因为她是老太太指名道姓要傅怀君娶的老婆?
心下冷嗤,等到了别墅门口,姜年本想着留商北凛喝杯茶,又想到不久前的经历,默默闭上了嘴。
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再陷入任何一段感情。
面对姜年的沉默,商北凛并未懊恼。
相反,对于今天她的表现,他只觉得有趣。
嘴角噙着笑,商北凛只留下一句‘下次见’后,便开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