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清明节后

赵咏珊朝餐厅里看去，看到杨箐的身影后便朝她走去。

杨箐进入餐厅后还在犹豫坐哪里，是坐在离餐台比较近的地方，还是坐在临窗处观赏窗外的风景。

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赵咏珊快步走去，随口道：“怎么了？”

杨箐笑道：“没事，我选座位呢。”

赵咏珊随意点点头，没出声催促。

杨箐犹豫了三秒钟，最后决定坐在离餐点最近的地方。

赵咏珊从善如流坐下。

随后，两人便依次去餐吧挑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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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高级自助餐厅，里面的自助餐都是不限量供应食物，鳌虾、雪蟹脚、刺身、铁板、烧烤、寿司、法式金砖鹅肝、冰鲍鱼、沙拉台、冷切肉、西式冷菜、中式热菜、水果、饮品等丰富菜品应有尽有。

杨箐去取食物的时候简直看花了眼，一下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吃起。

等到她终于选好了，拿着两大盘食物回来。

赵咏珊看了一眼，发现杨箐挑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西式冷菜和冷切菜。

杨箐坐下后，笑眯眯看向赵咏珊，“我好了，你去挑吧。”

赵咏珊笑道：“好。”

随即起身往餐台走去，她挑了一些鳌虾、刺身、铁板鱿鱼，还盛了一碗蔬菜沙拉。

她先将东西送回餐桌上，又拿了一些鹅肝、芝士虾、鳗鱼。

赵咏珊将自己取来的食物往杨箐那边推了一下，随后夹起她餐盘里的冷切菜，边吃边说：“你尝尝物品拿来的。”

杨箐美滋滋地去夹菜，吃得满嘴流油。

赵咏珊见她手边没拿饮品，便去饮品区拿了一杯鲜榨橙汁，一杯玉米汁。

拿回来后，问道：“你想喝哪种？”

杨箐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含糊道：“橙汁。”

赵咏珊便将鲜榨橙汁推了过去，开始享受美食。

随后，两人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才从餐厅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杨箐因为吃撑不得不扶墙，赵咏珊不由得好笑，“你还好吗？早就跟你说吃饭时少喝点水，你不听。”

杨箐因为吃撑而面露难色，打了个嗝：“谁叫那边有那么多好喝的饮料，这一下不就多喝了几杯嘛。”

赵咏珊笑道：“你可不是多喝了几杯，你这是喝多了好几杯。行了，不跟你扯这个了，还能走路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等你缓缓。”

杨箐摆手，“不用，咱们走路慢点，正好我消消食。”

赵咏珊哧笑：“好。”

随后，两人便在街上溜达。

路过商场门口时，赵咏珊拉着杨箐进去闲逛。

杨箐望着富丽堂皇的商场，偏头看向赵咏珊，“你要买东西啊？”

赵咏珊笑道：“先逛逛吧。”

杨箐点点头，自然地跟了上去。

赵咏珊漫无目的地闲逛，这边走一走，那边停一停。

溜达半天后，两人走进一家品牌专卖店，一进门便受到专员的热情欢迎。

杨箐进来，略感稀奇地打量店内，一转眼间就看到一件版型很好看的大衣，她走过去摸了一下衣服面料，手感特别舒服，但是在看到上面吊牌上令人咂舌的价格后，摸了摸鼻子讪讪放下，这里面的价格真的是卖了她都买不起。

赵咏珊婉言谢绝专员的跟随服务，在店里闲逛。

转了几圈后，赵咏珊礼貌地朝专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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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到她跟前，赵咏珊伸手指了指挂着的几件衣服，将尺码告诉专员，轻声道：“麻烦帮我装一下。”

专员似乎是没想到赵咏珊要买五件衣服，惊讶过后她婉言提醒道：“小姐您的眼光真好，您挑中的几件衣服是我们店铺本月刚上新的款式。”

她的画外音便是“刚上新”的衣服没有任何折扣，一般来说价格会很贵。这是共识。

随后，她有意停顿了两秒，见女孩没有别的反应，意识到女孩是真的要买，急忙恭敬地引着女孩去收银台结账。

不怪专员迟疑，实在是因为他们品牌虽然比不过国际大牌，但是在业内也算是很有名气的原创设计品牌。

所以这定价，自然便宜不到哪里去。

赵咏珊跟着专业去收银台结账，杨箐看到后跟了上来。

她将银行卡递给收银员，收银台将银行卡往POS机上一刷，付款成功，紧跟其后的是小票打印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后，专员将装好的衣服放在柜台上面，收银员将银行卡和打印好的小票一起递给赵咏珊，叫她在小票上面签字。

账单结清后，赵咏珊拿着三个大纸袋子出门，杨箐替她分担了两个。

出来后，杨箐不解道：“你买这么多衣服干嘛？”

刚才专员抖开衣服检查的时候她可是看清楚了，有两件黑色的羊绒大衣版型明显就不是女生穿的。

赵咏珊笑着解释：“给家里人买的。”

杨箐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了，原来是给她爸爸买的啊。

两人提着袋子走回停车的地方，赵咏珊将袋子放进后备箱，坐进驾驶室。

随后，她看了下时间，距离跟尤术会面还有一小段时间。

赵咏珊看向杨箐，“你肚子还撑吗？”

杨箐摸了摸小肚子，慢慢道：“撑到不行。”

赵咏珊点火，启动车辆，笑道：“那你待会儿就只能看着我吃了。”

她准备去会面的地方找个甜品店吃点小蛋糕，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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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箐闻言，立即问道：“你要吃什么？”

赵咏珊笑道：“蛋糕。”

杨箐顿时眼睛都亮了，她也想吃蛋糕。

但是肚子此时确实比较撑，实在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杨箐垂头丧气地低叹一声。

赵咏珊听到那道浅浅的叹息声，笑着说：“行了，待会到甜品店里我给你打包一份，你可以带回去吃。”

杨箐立即开心起来，“哈哈哈好的呀。”

很快，赵咏珊驱车来到会面地点。

停好车后，赵咏珊和杨箐在附近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休息。

赵咏珊点了一份红丝绒蛋糕，向服务员要了两份餐具。

杨箐看到后，有些难为情地低声道：“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两个人吃一份蛋糕，会不会被别人以为她们是没钱装阔。

赵咏珊听出了杨箐的话外音，随意道：“别想那么多，其实没有人会关注我们的。你看，我刚才要两份餐具服务员也没拒绝我们啊，说明这个要求是合理的。”

杨箐“哦哦”两声，但还是有些不自然。

直到蛋糕上来后，杨箐才忘却不自然，目光里只有眼前的美食。

两人边吃蛋糕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顷刻间便已接近见面的时间。

赵咏珊起身结账，然后给杨箐打包了一份香蕉千层。

随后，两人来到约定的地方——一家露天高级餐厅。

赵咏珊因为早就到达了约定地点，故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五分钟到达餐厅。

没想到她刚进去，餐厅里已经有人坐在餐吧前，有且只有一个人在。

那人面朝吧台，侧身正对着门口，远远望去侧脸轮廓起落有致。

看其面相是一个年轻的男青年。

许是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淡淡地转身过来，手里把玩着玻璃杯，腕间闪过一抹银光，他目光极淡地瞥向门口。

他和赵咏珊对上视线。

赵咏珊定定看了他一眼，片刻间确定到这人应该是尤术，但还是礼貌性的询问道：“你好，你是尤术？”

他淡然地站起声，随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招呼赵咏珊两人落座，“赵小姐，请坐。”

他的态度很随意，举手投足中流露出一种洒脱的况味。

杨箐在他转身过来，这才看清尤术的长相。

他的五官很立体，皮肤很白，眉宇里有一种书生气，但他并不会给人一种白面书生的文弱，而是很清隽，很内秀。如果非要拿一种植物来形容他的话，那便是翠竹，挺拔，清正。

只简单的一个照面，杨箐便对尤术的观感极好。

但可惜，尤术一开口，杨箐对于他的好印象瞬间荡然无存。

因为他直接开门见山，“赵小姐，如果你能将你的个人展交给我，我保证一定能以最小的代价让你挣得盆满钵满。”

杨箐愕然地看向尤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市侩。

然后更市侩的话还在后面，他紧接着说：“我听说你的老师是楚千屿，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营销点，这个点能让你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大知名度，同时，也会让你的身价呈百倍增长。”

杨箐听着尤术说的话，瞬间鄙夷极了。

赵咏珊静静听着尤术说的那些话，面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直到听到对方提到老师的名字这才升起不虞。

她来之前就隐约猜测尤术是一个很专业的生意人，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调查她，并直接将锚点定在她的身后。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因此在尤术提及他过往策展的案例时，赵咏珊的反应远没有面对白文婷时主动。

尤术将自己的案例阐述给赵咏珊听，发觉对方不是很感兴趣。

因此，便径直问道：“赵小姐似乎不喜欢我的方案？”

赵咏珊纳闷他的敏锐，当下也不避讳，直言：“我学画多年，从未打过恩师名号，包括这一次。”

尤术定定看了一眼赵咏珊，迅速意识到对方可能从始至终都没认同过他的方案。

他不懂，明明是一个极好的宣传口，对方为什么要拒绝。

但是，拒绝是对方的权利。

只能说两人并未有一致的共识。

随即，他合上自己的策划书，淡声道：“赵小姐，你不喜欢我的方案可以直说的，不必这么客气。”

赵咏珊道：“抱歉。”

尤术摇摇头，随即起身，拿着策划书走出餐厅。

杨箐望着尤术离去的方向，不禁靠近赵咏珊，低声道：“那人怎么那么拽。”

赵咏珊没做评价，环顾四周没看到有老板在，故随手搁了一张二十的纸币留在座位上。

她看向杨箐，招呼道：“走吧，我们回学校。”

杨箐“哦”了一声，跟了上去。

赵咏珊先将杨箐送回了学校，随后回到公寓。

进入公寓后，赵咏珊将手提包随手搁在玄关柜上，疲倦地揉了揉眉。

她先到卫生间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上了舒服的家居服，躺在沙发里随手打开电视机。

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小憩了一会后，赵咏珊感觉自己的精力又回来了，开始干活。

她打算在今天就确定好策展地点，然后将一应信息同步给白文婷。

回来的路上，她便已经决定好了，这次策展由白文婷协助她办展。

明年四月份的个人展她准备办两个星期。

因此，在选择策展地点的时候，赵咏珊将人流量、交通、场馆规模以及艺术氛围等相关要素参考在内，最终选择了金灵子美术馆。

赵咏珊跟金灵子美术馆约定好时间后，随即跟白文婷在电话里确定好合作，双方定好翌日在国美大学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到时签订合作协议。

初步将初期筹备事项搞定后，赵咏珊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合作协议签订好后，到时就都是一些琐碎且具体的事情了。

比如，海报的尺寸，照片的选择，布展的设计图等等，方方面面的小细节都需要双方碰面定好。

下学期，可以想见，一定是预料之中的忙碌。

赵咏珊念此，缓缓笑开。

她很期待这天的到来，为此，她已准备了许多个日夜。

......

冬去春来，百花谢尽百花开。

清明节起谷雨落，中间一段时间便是赵咏珊个人展的参展时间，而谷雨那边下午，便是落幕时间，晚上则是画展的无底价拍卖，六点开始，九点结束。

周慕贞是在过年的时候得知女儿在开年后的四月要举办画展，为此，她早就让秘书替她将时间安排好，到时她一定要去现场支持闺女。

赵骁闻言亦是。

清明节过后的第一天，画展在濛濛细雨中拉开了帷幕。

甫一开展，率先进入美术馆参观的人便是中国画学院的学生，这些人都是杨箐动员来的。

其实即便杨箐不说，作为同一个学院的同学肯定是会过去捧场的。

只不过由于杨箐的召集，大家集中过来营造了一种人头攒动的场面。

使得外面的观众不由得感到好奇，便也跟着进来。

有的人看到墙面上挂着的作品不由得看入了迷，有的人不感兴趣，匆匆进来又匆匆离开，但大部分偶然进来的路人，在美术馆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直到傍晚，美术馆里还陆续有人进来参观。

而摆在门口的公共茶水间不知道续了多少轮，刚开封茶罐里的茶叶几乎都要见底。

直到华灯夜幕，美术馆里最后一位观众离开，白文婷才准备闭馆。

虽然闭馆，但是美术馆里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守夜。毕竟，墙上挂着的那些画在闭幕的最后一天都要进行拍卖，实在是损失不得。

为此，白文婷不仅全天使用摄像头监控馆内，还特意安排了人力站岗，全方位看守死角。

得益于白文婷的严防死守，在画展举办的第五天午夜时分，果然成功拦截了一位想潜入美术馆内偷画的小偷。

值班保安在监控里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即呼叫室内守夜的保安，在双方的里应外合之下，迅速将正在撬门的小偷当场擒获送至派出所。

此后剩下的时间，风平浪静。

画展举办过程中虽然经常出现一些小失误，但是都很快得到解决。

时间来到最后一天，也正是这天，赵咏珊的个人展得到了整个画坛的瞩目。

因为是画展的最后一天，下午便是画展的闭幕，所以赵咏珊特意跟导员请了一天的假，专门过来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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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举办画展的期间，老师只简单问了下她画展的流程，随后便没有别的动作。

赵咏珊以为老师是忘了，所以也没特意去提，甚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却不料在最后一天，老师来了，他不仅来了，还拉来了几位在教科书出现的画坛泰斗过来。

赵咏珊在看到这几位大佬聚在一起谈天说笑的画面时，一瞬间头脑空白。

她在原地愣了一下，被楚千屿笑着打趣：“怎么看到我来，人傻了。”

赵咏珊回神，快步走到老师身旁，先跟老师问好后，又跟老师身后三位大佬问好。

楚千屿难得看到小姑娘紧张的模样，哈哈大笑几声后，将三位好友赶离自己身边：“行了啊，你们这几个，别跟在我身边打扰我跟我徒弟说话，你们随意转转吧，好好欣赏欣赏我徒弟的作品，跟你们徒弟相比，看上一眼就有了高下之分。”

赵咏珊听到老师吹捧她的话，不由得后背一冷。

不带这么贬低别人徒弟从而来抬高自己徒弟的呀。

赵咏珊面上挂着的笑意愈发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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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千屿强拉过来的文善玉闻言，冷哼一声，似乎是看在他徒弟在场想给几分薄面，将这话忍了下去，故而背手离开。

另一位大佬是自己要跟过来的。

高丰田听到楚千屿这番话，嗤笑道：“老楚，多日不见，你这面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望尘莫及啊。”

说完这话后，他摇头晃脑离开。